配方明確,步驟也不難,姜苗苗立刻取筆研墨,先把這份香譜抄記下來,又把《百絕香譜》藏得嚴嚴實實,這才將彩云叫進來,打發她去府中庫房取材料。
東西當然沒有說的那么詳細。
“沉香、棧香、檀香、麝香······甲香、龍腦香,都要一斤。”這是原本需要用的,“嗯,還有金額香、冰片、乳香、黃熟香、白芷,加上蘇合香油,你帶人去庫房給我拿。”
她額外加上一些其他香的原材料,各配給數量也改動不少。這些香譜的詳細配方都是秘密,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但若是僅憑說的這些,不知道配方的人其實什么也做不出來。
帝鳳王朝香料盛行,到了如今大齊,想要攀附風雅的新貴無數,那些貴婦人小姐姑娘閑著無事,也有不少喜歡倒騰這些東西的,寧國公府里自然也有。
當然她們是倒騰不出什么名堂的,但在客人面前裝逼一下足夠了。
彩云果然沒有懷疑什么,原來的“宣昭郡主姜苗苗”就是這樣一貫想一出是一出,別說突然要研究熏香了,她連斗雞惡犬都養了不少,還怕這個?
只是——
彩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姜苗苗:“郡主,奴婢、奴婢不識字。”
以前去庫房取東西都是大丫鬟紅玉的事情,她不過是個二等丫鬟罷了,平時就是灑掃屋子、整理桌案而已,哪里有資格認字呢。
姜苗苗錯愣:“不識字?”所以彩云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那些是什么。
“那我回頭教你認字。現在么,”她直接拿起筆,把上面說的十幾味香料都記下來,紙一疊,交給給了彩云,“另外取幾個大盤子、藥碾子,一盞小桌爐,還要些蜂蜜。”
彩云并不聰慧,甚至還有幾分傻氣,不過好處在于她老實聽話,于是立刻去辦。姜苗苗怕她真傻呆呆的一個人拿那么多東西,出門看了一圈,抓住幾個正在打掃院子的粗使丫鬟,打發跟她一起去了。
······
此刻,遠在京郊的桃花山寧國公府別莊,卻是雞飛狗跳,一陣混亂。
晉王世子晏笀聽見屋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連忙取了一件大大的斗篷,衡王世子晏籃已經從床上將陌云裳抱起,接過斗篷小心裹住她,抱著她從屋里出來。
平王世子晏竿拿著其他東西,陌云裳躺在衡王世子懷里,還在閉目昏睡,瑩白的臉蛋此刻蒼白到發青,一看就是大病未愈。
龍鱗衛倒提著繡春刀,刀身上還淅淅瀝瀝淌著血,不知道又是去哪里殺了人,大搖大擺就過來,遠遠看見晉王世子,哈哈笑了起來:“三位世子好走!”
平王世子一陣動怒,小小的臉蛋漲紅:“不過區區一群龍鱗衛,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這別莊又不是你們慎刑司,竟然敢對本殿下如此放肆!”
“哎呦呦,平王世子發火啦!”
平王世子才十二歲,小大人似的訓斥,反而逗得龍鱗衛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龍鱗衛們互相看看,一個個沖他擠眉弄眼,“不就是把你們從這別莊趕出去嗎,弄得好像我們的錯似的,我們龍鱗衛可是最守法了,這大帽子可戴不起!”
“這別莊是寧國公府的呀,您是世子,這兒也不屬于您呀。”
“要是在慎刑司啊,那是專門刑訊審問的地方,對待不聽話的犯人,”龍鱗衛嘿嘿冷笑,“剝皮剔骨刮肉抽筋一百八十套刑法那叫一個爽,世子,您有興趣不?我們可以免費招待!”
“對,對,我們可好客了!關頭兒說過,做人得熱情!”
衡王世子小心地把陌云裳往自己懷里又抱了抱,看向龍鱗衛,臉色鐵青:“放肆!你們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
“啊呀,啊呀,世子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哇!”龍鱗衛這下更瘋了,直接提著滴血的刀圍了上來,他們身上的黑袍早被鮮血濕透,滴滴答答向下滴血,可是這些人卻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一般。
晉王世子心道不妙,立刻拉著自己堂兄弟們想躲,然而他們哪里躲得過這些龍鱗衛好手?不過一個閃身功夫,已經被牢牢圍困其中。
龍鱗衛瞪眼:“可是陛下圣體安康萬壽延安,咱大齊皇儲未立,王土?誰的王土!世子這可就是大不敬啦!”
“您已經開始肖想陛下的尊榮了?”
“來來來,衡王世子,我幫您算算,首先你得讓陛下封你那皇貴妃祖母當皇后,然后封你衡王爹當太子,這樣你可以當皇太孫。不過您那晉王伯父可是排在你爹衡王之前的——”
龍鱗衛笑得嘰嘰咕咕,冷不防旁邊一人怒喝:“都在鬧什么!”
回頭一看,是關爭,正橫眉豎眼站著。擠成一堆的龍鱗衛立刻嗷嗷叫著,作鳥獸散,各個跑的比兔子還快,一邊跑,一邊還怪叫著:“哎呀關頭兒來了,大伙們快跑哦!”
關爭怒極反笑:“膽子大得欠抽!”這些龍鱗衛都是尊主從西北軍中挑的好手,腦筋實力都好,但耐不住一個個是兵痞子,什么時候都不忘打趣。
趕走了那些龍鱗衛,關爭對著晉王世子假笑:“世子還不走?”
晉王世子剛剛被他解了圍,但心中的惱怒怎么能消,冷哼道:“怎么能不走。大人多威風,一聲令下,就能把人都趕出去。”
衡王世子看著懷里還昏睡的陌云裳,心疼得心都快碎了,“云裳還病的這樣厲害,怎么能——”
關爭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群公子哥腦子有病不成?那女的雖然長得不賴,但是病病歪歪的,有啥滋味?上了床也盡不了興,還沒幾下那倆眼珠子一翻暈過去,怎么爽?
女人就是要挑放的開的,那才夠味。比如西域三十六國給尊主進獻的那些美人,各個胸大腰細,又騷又浪,尊主從來不要,總是便宜了他們這幫屬下······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以后,關爭連忙甩了甩頭,拋去那些念頭:“世子好走,關某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