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來遲了。”夜清梵好脾氣的認錯,半句也不辯解,憐愛的捏捏她小鼻子,耐心的哄到:“餓不餓,帶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嗎?”聽到好吃的,沈映菡頓時來了精神,立馬坐直身體,驚喜的再次確定,但很快又沮喪的委頓下去,垂著頭不看他,使勁兒扣著袖子低聲說:“宮裡能有什麼好吃的。”
皇宮的御廚和食材都是天下最好的,多少人奢望著能吃到宮中的菜式,可是,她卻這樣嫌棄厭惡。
別人不懂,夜清梵卻懂得她心中所想,看不得她如此難過沮喪,伸手憐惜的將她攬進懷裡,柔聲道:“不回宮,你想在哪兒吃都行。”
沈映菡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狡黠的轉(zhuǎn)著眼珠子,悶在他懷裡,很低的聲音說:“我們?nèi)γ娉裕貌缓茫俊?
夜清梵原本溫柔的臉,瞬間佈滿黑線,無語的越過窗子看向?qū)γ妫芍y光的怡情苑三個字,看上去耀眼而刺目。
拒絕夜清梵要她換男裝的建議,沈映菡堅持要身穿女裝去怡情苑吃飯,這讓夜清梵十分無奈,卻也拿她沒辦法,站在怡情苑門前,不禁暗暗嘆氣,領(lǐng)著皇后進青樓,只爲吃頓飯的皇帝,大約也只有他一個了。
剛走進去,還沒來得及跟老bao說上話,便有一個鹹豬手搭上沈映菡的腰,聲音急切的催促:“快伺候爺吃酒!”
滿鼻子都是胭脂香和酒肉混合的味道,沈映菡本就有些厭惡,再看看面前滿臉猥瑣急切的男人,不禁愈發(fā)的噁心,一把推開他,一腳踹在他腿上,怒道:“該死的混蛋,滾開!”
“賤人,不要命了!”那人被踹的尖叫一聲,惡狠狠過來,揚手一耳光便要扇下來。
夜清梵適時擋在她面前,隨手取出腰間懸掛的玉簫,擋住那人的手,臉色鐵青,目光冰冷的盯著那人。
“誰這麼大膽,敢跟……”那人極其囂張,擡起頭正要破口大罵,看見來人當即嚇得面如菜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張口要說話,卻被
夜清梵打斷:“宋大人犯罪自有人管,不必在這裡給我下跪。”
“是是……”地上之人嚇得渾身直哆嗦,不斷應(yīng)聲,卻不敢起來,反而越抖越厲害,似是恐懼至極的樣子,不停的磕頭。
夜清梵剛要開口訓(xùn)斥,卻被沈映菡悄悄拉了拉袖子,他低頭看見她目光異樣的搖頭,示意他上樓,不要在此糾纏。
“該怎麼做,你知道。”夜清梵冷冷丟下一句話,便握著沈映菡的手轉(zhuǎn)身上樓,方纔惡言諷刺沈映菡的幾個女人,一看你他們這架勢,也嚇得不輕,根本不敢往跟前湊,早已閃的遠遠的。
宋文正是吏部左侍郎,官居正二品,在這怡情苑向來是響噹噹的人物,今日卻被這個看似秀氣文弱的年輕男子,嚇得跪地不起,再傻的人也知道,此人來頭極大,而他小心翼翼護著沈映菡的那份心意,更是顯而易見,那幾個女人,此刻皆是嚇得面色慘白。
沈映菡卻無心再去跟那幾個女人置氣,同夜清梵一起進了雅間,點了菜,待人都退下,沈映菡才關(guān)好房門,打開面向大廳的那扇窗子,低聲道:“你可發(fā)現(xiàn),這位宋大人十分奇怪。”
“哦?說來聽聽。”夜清梵見她神色鄭重,便認真的望著她問。
沈映菡站在窗邊,指著被人攙扶起來,明顯渾身癱軟無力,額頭冒冷汗的宋文正,眉心微蹙道:“他的樣子看上去,身體難受異常,急於要什麼東西解救,所以做什麼都過於急切,而剛纔你明確表示不希望暴露身份,他聽懂了,卻還是死死跪在地上,精神似乎有些錯亂。”
“你的意思是?”夜清梵聞言也擰起眉,起身到她身邊,仔細打量著下面的人,目光漸漸冷酷。
沈映菡盯著他看了半晌,低低的嘆口氣說:“像是慢性中毒。”
正二品的朝廷大員居然中了慢性毒,而且更可疑的是,毒性發(fā)作,他不去找大夫,反而急匆匆的跑來怡情苑這種地方,見了姑娘便抓住,要求喝酒,這行爲實在太詭異,便是個傻子,也能猜出這
家怡情苑有問題。
“這件事我會派人來查。”夜清梵面無表情的低沉開口,回頭望著她的時候,卻是溫柔的笑起來,擡手揉著她可愛的小腦袋道:“不要被他打擾我們吃飯的雅興。”
“可是……蕭大哥說這裡是夜清絳開的,很有可能是他背後有陰謀,你……”相比於夜清梵的冷靜淡定,沈映菡卻又急又擔(dān)心,若是江王裕王之流,果真用一些卑鄙手段,控制朝中大員,那麼後果將不堪設(shè)想。
大臣就是皇帝處理國事的血脈,所有的大小政事都要靠官員來實施,若是他們被敵人控制,便是被扣住命脈,隨時可能會被對方一招致命。這麼嚴重的事,他怎麼能如此平靜?
夜清梵關(guān)上窗子,才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柔聲道:“我都知道,可此刻,你只是我的女人,只要乖乖被我愛,就夠了。”
接下去的話,他沒說出口,卻微不可聞的嘆氣。他能給她的幸福和歡樂,也只有這可憐而短暫的片刻而已。
沈映菡心中也清楚,這樣美好而幸福的時光,少的可憐,十分珍貴,便不再固執(zhí)己見,臉埋在他胸前,吸著鼻子輕嗅他衣服上,隱隱散發(fā)出來的藥味。
怡情苑平日所接待都是各地來的達官貴人,飯菜自然是上好的,飽飽的吃了一頓,沈映菡拍著肚皮在房間到處晃盪,隨處可見香豔調(diào)情的東西。
看一眼拈著小酒杯,坐在那裡正悠閒飲酒的夜清梵,沈映菡忽然心底一動,生出些許惡趣味的念頭來。小臉微微紅了一下,她過去從裡面上了門,走到他面前低頭看著他。
“怎麼了?”夜清梵擡頭目光柔和的望著她,輕聲問,方纔樓下面對大臣冷酷如閻羅的帝王,半分蹤影也不見,放下心中的戒備,真的如他所言,出了宮,在她面前,他僅僅是她的男人。
沈映菡嬌俏的一笑,眼角眉梢不自覺的露出幾許嫵媚妖嬈,一言不發(fā)的在他腿上坐下,雙臂環(huán)住他脖子,雙眸含著水霧,目光如刷子一樣,掃的他心尖癢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