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掐了把手心, 強作鎮靜道:“師兄,你說詳細點兒。”
“凡間的那個皇帝把他過繼給了皇后,本欲立他爲太子。畢竟隔著一層肚皮呢, 皇后便盤算著把自己孃家的侄女許配給他, 他斷然拒絕後又惹怒了皇帝, 然後被扔到江北戰場去歷練, 結果失蹤了。”師兄一口氣說完, 也不知道是憋的臉通紅還是慚愧的,一個大活人硬生生的被他看丟了。一口鬱氣堵在我嗓子眼上,不上不下。
“要不咱再窺一眼天機鏡?”師兄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看你個大頭鬼啊, 被我父神逮到又要禁我的足了。”我氣結的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麼會有這麼蠢的隊友!
“走吧, 山人自有妙計。”我與師兄一路騰雲到江北戰場。
朔風獵獵, 老日昏昏, 黃雲沉沉,白雪皚皚, 地上不少散落的兵器、屍體和鮮血,看來這裡經過了一場大規模的戰鬥,枯乾的枝丫上還掛著一面破舊的戰旗,隨風蕭蕭的鼓動著,隱隱約約的像是個“熙”字, 我心頭驀然一震, 揭下了那面旗子, 仔細一看果然是“熙”字, 照規格來說是王旗, 九霄的旗幟!
遠處傳來野狼的陣陣嘶嚎,我三下五除二的收斂了旗幟, 召出九曲結魄燈來,裡面燈光微微弱弱的閃著,有隨時要滅的危險。這東西一旦這時候滅了,九霄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天地有極,魂兮有跡。”我一邊念訣一邊尋找,師兄去了另一個方向,誰先有結果就用法術來通知。
我又在九曲結魄燈中加了些鳳凰血做燈油,試圖讓燈更亮些,狼的嚎鳴忽遠忽近,還時不時的有些屍體橫臥在荒野,鬼蜮的陰兵套著誇張的馬車來收魂,我是不怕這些,但是九霄現在是人,沒準還受著傷,天氣又這麼酷寒,我擔心他,擔心的要命,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從下午找到晚上還是沒有九霄的影子,我不禁慌亂了起來,九霄他到底在哪兒?整個戰場都死寂沉沉的,這不會是他的兵都全軍覆沒了吧?越找我的心裡越沒有底細,萬一他……我該怎麼辦?
一個走神,腳下一滑,我被直直的摔了出去,在這麼個千鈞一髮的重要時刻我把九曲結魄燈護在懷裡,幸虧沒被師兄看到,否則又被他嘲笑個萬二八千年的。
我擡頭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呆住:狼羣,大波狼羣在靠近。狼王是怎麼想的,靠近本座只有被燒死的份,我定了定決定送它們一朵紅蓮業火當見面禮。火訣還沒念出,這羣沒節操的便轉了方向,果然識相,我悄悄的給它們點了三十二個贊。
屁股疼的不是那麼厲害了,我站起來拍了拍衣裳上的雪,繼續找人。轉頭看了看狼羣,目標挺明確的朝著那個方向挺進,那剛纔它們大概也沒想攻擊我罷,難道有獵物?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影影綽綽的,好像是個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那人還活著就當爲我佛普度衆生了。
我迅速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手中的九曲結魄燈驀然燈光大盛。我心內一抖,緊張得情緒鑽滿心內每個角落,是他,是他嗎?
我加速步伐走了過去,狼羣自動退避了回去,雪地裡並不見人,只留一片鎧甲在外面,我死命的扒開雪堆兒,他蒼白的容顏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鎧甲上還沾著大片乾涸的血跡。
我鼓起勇氣試探他的鼻息,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抻抻他的胳膊,僵硬如冰。腦子裡空白一片,這就死了?一陣風吹過,旁邊的九曲結魄燈的火焰跳了兩跳便驟然熄滅了。
九霄他走了,九曲結魄燈都喚不回他來了,我靜靜的抱著他,暮色沉沉,他睡的也安穩。狼羣漸漸地退了出去,我摸了一把臉,沒有一滴淚。我最終還是來晚了,只差那麼一步。每次都只差那麼一步我們就在一起了,他走了,我也累了,萬餘年的追逐天道從來不肯眷顧我們。身旁升起團團紅蓮業火,我怕他走得孤單,我得陪著他,不能一起生,一起死我也心甘情願。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咳咳,好大的火勢。”好像是師兄的聲音。
“小錦子,你搞什麼鬼?”師兄握著西海的鎮海之石便竄了進來。
“殉情!”師兄猛然擡高了聲調,“兩個大活人居然在殉情?”師兄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聞言一愣:“兩個活人?九霄已經斷氣了。”
“簡直丟我靈山的臉,別說你是我師妹,太丟人了。他只是受傷有些重,氣息微弱,這麼冷的天就憑你這二把刀看錯了也是有的。”師兄搖頭嘆息道,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著我。
師兄繼續吩咐道:“趕緊滅了你的火,用雪把他的身體擦熱,否則就算是師父來都沒用。”
我木木的點了點頭,開始解開他的鎧甲用雪替他擦洗,鎧甲又厚又重,他又受了傷皮膚和鎧甲沾在一處,凍結了起來,我試著扒了扒沒扒開,我心內一急手中的鎧甲化成了齏粉,師兄應景的一哆嗦,眼神怪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照師兄說得那樣把他的上半身擦熱了,下半身,下半身,我默默的嚥了口唾沫,心想不會也是我吧,我擡眼看了看師兄,好歹都是男的,我一個女子怎麼好動手。
“磨蹭什麼呢,繼續擦,我去靈山拿些草藥回來,順便給它找了燈芯。 ”師兄指了指地上的九曲結魄燈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看著師兄瀟灑離去的背影,有些頭疼的想是不是真的要扒了九霄的底、褲。他現在應該十七歲了,該有的差不多都有了。我在心中沉了一口氣,事不宜遲,開扒。
我儘量不亂瞟,心裡這麼想著,手下的動作也越發的快了起來,九公子,九殿下,九大爺,趕緊醒醒好不好。終於全身都熱了,他也應該醒過來了吧,我默默的瞟了他一眼,真是好看,在仙界就屬他最好看,在人界還是他最好看,清俊的眉目,英挺的鼻樑,恰到好處的輪廓,還有結實的胸膛,精瘦的腰腹,修長有力的大腿,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又摸了摸,好手感。
我又繼續在他身上擦雪,猛然瞧見他身上豎起一根棍子,我悄然呆住,這是什麼情況?擡頭望了望他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我有看了看那處,棍子依舊傲然挺立,又四周瞧了瞧,沒有其他活物。我的手鬼使神差的覆了上去,據說這樣如果不釋放出來容易憋出問題來,具體怎麼操作我也不大明白。
我試著左右晃了晃,又上下動了動,見他沒什麼反應我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動作,如今這種情況我倒不知道是期待師兄回來還是不希望師兄回來,我也不太明瞭是期待九霄醒過來還是不希望九霄醒過來,如此重複著動作手痠的要命。
“可苦了這隻手。”我小聲的唸叨了一句。
“噗嗤”一聲,某個人終於有了反應:“你怎麼笨到不知道換手?”
“……”我手下動作一頓,感覺臉火辣辣的燒,肯定比紅蓮業火還要紅,
早不醒晚不醒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醒。我仰起脖子故意不去看他。
“阿錦,我沒有娶別人。”九霄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的錦囊他還是看到了,繡的那麼隱藏的秘密他也知曉了。他很聽話,他沒有娶別人。就爲了這句話,顯些要了他的命,我繼續仰著脖子,不讓淚水掉下來。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的。”我悶悶的問道。
“你嫌棄我了?”九霄幽幽的嘆道,語氣頗爲委屈無奈。
我轉過身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啊,我就是嫌棄你了怎麼樣?”
九霄怔怔的看著我,半晌才道:“阿錦,我疼。”
我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又酸又澀又苦又甜,寒暖交集,百感交加:“哪裡疼?”
九霄挑了挑眉,目光往下面滑落了過去,然後停住,我的目光也跟著滑落下去,然後停住,停在棍子昭然挺立的地方。
我恨恨的咬了咬牙根道:“自己解決。”
九霄聞言欲起身自己解決,不料扯到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我瞧著心內又是一陣不忍,遂低下、身去,把手覆在上面重複剛纔的動作。
我想我的臉紅的大概可以滴血了:“那個,這個我不在行,你要是難受了就叫出來。”這句話聽著哪裡不對?
“……”
我此刻更是不敢看他,只把頭埋的低低的,又低低的。
“再低下去,你就咬到它了。”九霄聲音格外的低沉沙啞,調、戲人的話還說的這麼流利,我猛然擡起頭來狠瞪他一眼,他的桃花眸子依舊水波流轉,此刻更顯迷離魅惑了,蒼白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再快一點,阿錦。”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沾帶著幾分急切,我依言又快了幾分,忽然眼前白光一閃,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手中的堅、挺漸漸的軟了下來。我愣愣的看著不知如何是好。
九霄粗喘了片刻便恢復了過來:“阿錦,我的衣服呢?”
“啊?”我不知所措的看了他一眼,心頭慌亂的不受控制。
“你原先的衣服穿不了,穿這個吧。”師兄的聲音驀然響起,嚇我一大跳。
“你是誰?”九霄清冷的問道,空氣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