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師說的刺頭正是餘良。他出身在一個軍人家庭,他的父親是一位抗戰老兵,拿過炸藥包的革命戰士。而他的兒子餘良退伍後從一名協警做起到g城中心城區公安部門經偵科的小科長。
餘良其實是個實戰家,但有時候他的同事更喜歡說他是個“讀書呆”。若是沒有軍人家庭做堅強的後盾,像他那種衝在第一線的直性子,拿他們行內的話來說就是“送人頭的小兵”。而餘良並不以爲然,經常樂呵呵地說: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這麼點小事怕啥?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百姓平安,讓生活在中國國土上的人民過上好日子。
那天,好日子說來就來了。省公安廳廳長早就耳聞餘良是個不畏生死之人,鐵錚錚的硬漢子。放在經偵科做一個科長,實在是大材小用,於是一紙批文下來,委派他跟進g城高鐵建設與新農村建設的大項目,配合省紀委龔友智同志下基層的工作。餘良同意承擔重任,全面配合省紀委的工作,爲新農村的建設保駕護航。
同一天,老三開著新買的奧迪車帶著鍾平一家四口去醫院接受治療。一路上,鍾平聽著老三書記對農村城鎮化的趨勢進行了詳細的分析,也告訴鍾平到大城市生活會更加便捷,但是當他聽到一百多萬的房價,鍾平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百多萬對於鄉下的農夫來說已是天文數字,沒想到買不起城市裡的一套房子。正想著,g城第三人民醫院就到了。
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測之後,搖搖頭:“這個孩子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可能是食物中毒引發的高燒,高燒引發紅疹,再不治療還有可能引發器官衰竭,導致腿部殘疾。不過還要做進一步的檢測,去交錢先住院再做全面體檢吧!”
“什麼?剛剛路上送過來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會忽然就燒壞了?剛開始吃飯啊,也沒吃別的什麼東西?”鍾平問道。
朝霞一聽頓時要暈過去,呼天搶地大叫起來:“天吶,我說這個房子不乾淨吶,這個一定是讓鬼上身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趕緊搬走,趕緊搬走,你讓我嫁給你,不是說要去城市裡買房子到嗎?”
“醫生,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食物中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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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家屬,請冷靜點,還要做進一步檢查,我只是告訴你們最壞的情況,不要激動。”醫生很有耐心地安慰道。
“靠!奶奶地,煩不煩,天天就知道哭,那麼想死去死好了。那麼喜歡城市你就住下好了。”鍾平不耐煩地罵罵咧咧“老子省吃儉用一輩子,不是爲了給別人的孩子治病的,這個住院得花多少錢那?”
“他孃的鍾平,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當時結婚你怎麼說的,把我的孩子當成你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趕緊交錢住院啊!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朝霞說著,那雙手直接在肚子上錘著。鍾平一看,趕緊跑去收費處交錢。
鍾萊弟看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識,又好像第一次看見。
“啥?先要交5000元存卡里慢慢扣?你們是治病還是搶錢吶!”鍾平大聲喊道。
“叫啥叫,不交錢把病人帶回家,沒有人強迫你看病。下一個。別擋路。”收費處的醫護人員揮揮手讓鍾平讓路。回頭一看,鍾平後面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
這時候,一個人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怎麼啦?是不是沒錢看病啊,走走,要不要幫你辦張卡,很便宜的。”只見眼前這個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理一個平頭,看著不像是一個壞人,正和氣地對著他笑。
朝霞挺著大肚子一直哭著,忽然捂著肚子大叫起來:“哇,哦哦哦,救命救命!”萊弟一看也慌了,趕緊叫她爸爸過來瞧瞧。一個路過的護士看到了:“羊水破了,趕緊去婦產科,要生了。家屬家屬哪裡?”
“爸爸,爸爸,快來啊!”
“家屬,家屬,哪裡?”
“下一個,下一個!”
場面極度混亂,鍾平又呆了,又陷入了那天海清去世時候的六神無主的境地。這個黑衣服的兄弟一看:來來來,我來幫你一把。你呢,拿身份證先辦理住院手續,我去幫你找醫生說一下,儘量幫你走一個‘滴水恩’的衆籌平臺,我們現在是免費推廣期間,不收取任何費用,發佈到新的社交軟件上,會有好心人給你幫助的。”說完,這個黑衣小哥便遞給他一張名片。
“好好,那我趕緊去給我老婆辦理住院手續”鍾平把身份證丟給了那個黑衣服的陌生人,直接跑到朝霞身邊:“我在這裡,看來兒子要出生了,醫生醫生。”
“冷靜點,說一下情況,幾個月了?”婦產科的護士先要給朝霞建立個人檔案,一邊問一邊錄入電腦。“怎麼都沒有做過一次產檢,你們多大的人了,一點常識都沒有,怎麼確定胎兒都很健康?”
“做啥產檢,我那三個女娃子一個比一個漂亮。”
“現在牀位滿了,先住在走道里,等哪邊有空位了再給你們安排進去。”護士擡頭看了一眼鍾平,就丟給他一個病歷卡。
“老大,這人身份證你看看,三哥說過就他們一家不搬了,你看要不要我們兄弟幾個往門口站站。”黑衣小哥畢恭畢敬把鍾平的身份證“不過,他們已經被我控制了,辦理了看病按揭手續。”
“行,這種小事情不用跟我彙報,告訴我結果就行。”這個說話的叫梁山,幾年前因盜竊罪坐牢從牢裡釋放,與監獄裡的一些難兄難弟一見如故,出獄後成立了‘梁山金融擔保有限公司’。脫下囚服穿上西裝,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梁山的總部在g城最大的金融貿易中心的寫字樓裡,他還專注於慈善事業,算是李律師旗下的一個城市分支部的總經理。
梁山出獄後,他明白了一個重要的道理“寧願坐在寶馬車裡哭,也不要再去偷來的電瓶車上笑。”此生,不會再去偷,也不用再去偷。哈哈哈!梁山這樣想著,轉身就上了一輛紅色的敞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