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老者站出來說道,“規(guī)則很簡單,誰先進到院子裡,站到神殿的旗桿下,就算成功?!?
人羣中,謝天赫然發(fā)現(xiàn),邵思理正眼神陰毒的看著他。
謝天不樂意了,腦子裡進屎了,屁大的事,一直這麼揪住不放了。
費言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拉著謝天的衣袖,渾身顫抖著。
謝天甩開費言,朝著邵思理走了過去,邵思理緊張的按住了劍柄。
“你想幹嘛?”
“哼哼?!敝x天詭異的一笑,甩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速度之快,令人防不勝防。最主要的是,誰也沒想到,他一個獵戶竟然無視了神殿的人,直接動手打人呢。
“你……”邵思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剛要發(fā)飆,卻被謝天一把摟住,老朋友一般,避過了神殿老者的眼光。
邵思理也不願意驚動神殿的人,因爲(wèi)這樣,有可能被趕下雪山,謝天也正是篤定他不敢大肆聲張,才選擇瞭如此極端的方式。
“你敢打我,我要你死!”邵思理陰沉著臉,眼神怨毒,聲音卻壓得很低。
謝天笑道,“這一耳光是在救你,是想告訴你,這裡不是瀚州,我要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但我這個人仁慈,咱們畢竟沒有深仇大恨,所以過來給提個醒,別以爲(wèi)你是邵家公子,就可以爲(wèi)所欲爲(wèi),這是最後的警告,再讓我感覺到你的敵意,神仙也就不了你!”
說完話,謝天還順手幫他捋了捋衣領(lǐng),還真特麼像個老朋友。
邵思理何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氣得臉色發(fā)青,再好的休養(yǎng)也無法控制他心中的怒火,就要拔劍,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無盡的恐懼。一陣風(fēng)吹過,寒意侵體,如墮冰窖。
我這個人比較仁慈,再讓我感覺到你的一絲敵意,神仙也救不了你!
謝天的話如同炸雷般的耳邊響起。邵思理突然一跤跌倒。
費言見謝天悄悄的和邵思理聊天,也很好奇,問道,“你和邵家公子聊啥,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啥,就是告訴他,不要對我有敵意,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惹急了我,殺他全家!”
謝天板著臉,沒好氣的說道。費言卻瞪大了眼睛,豎起大拇指,滿臉崇拜的樣子,“大哥,你真是牛逼!”
謝天甩了他一巴掌,“這你也信?”
“信!”費言果斷的點點頭,“就算大哥你說你是當(dāng)今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我都信!”
謝天無語了,這傢伙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你知道得太多了,小心我滅你的口!”
“我的天!”費言嘴巴張得老大,“這也被我蒙上了,這回我發(fā)達(dá)了!”
謝天都要殺他滅口了,他不僅不擔(dān)心,還在想著飛黃騰達(dá)!
謝天毫不猶豫的又賞了他一巴掌,“走吧,做什麼白日夢?”
神殿的老者們講述完畢,身影消失,密密麻麻的人羣開始攢動。
青竹紮成的籬笆牆每隔上一段距離便會出現(xiàn)一個缺口,供人通過。
籬笆在竹林中蜿蜒曲折,無法看到盡頭。與進竹林之前一樣,人們爭先恐後的涌入籬笆缺口。
謝天不動,費言也不會動,更不會問,靜靜地跟在謝天身後,小眼珠子亂竄,也不知道在想啥?
“你倒是蠻聰明的!”謝天誇了一句。
費言訕訕一笑,“不然怎麼有資格成爲(wèi)你的小弟!”
得,又是一記漂亮的馬屁。
眼看籬笆外人數(shù)越來越少,謝天這才邁步前進。費言緊隨其後,小心翼翼的看著老大先邁的那隻腳。
進入籬笆內(nèi),宛如進入一個新世界,前一秒進去的人身影已經(jīng)消失,林中靜得可怕。
擡頭望天,看不穿的青翠竹葉,散發(fā)著濛濛微光。
眼前的的景像只能用肅靜來描述,地上的積雪平整,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也就是說前面進入的人走的不是同一條路。二人踩過積雪留下的腳印證實了謝天的猜測。
更詭異的是,面前那些密密麻麻直聳的翠竹竟然會隨著他們的腳步自動讓路,在人走過之後又自動靠攏。
謝天倒不覺得有什麼,費言卻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因爲(wèi)這是他這一輩子見到過的最神奇的事情。
今天的見聞回去說給老爺子聽,一定會羨慕死那個老傢伙,小看我,不會掙錢,但我會看人啦!
謝天不知道費言此時心想的是回家後如何在他家老爺子面前嘚瑟,他只是想知道,前面的路會通向哪裡?
他們更不知道,前面進入竹林的人此時正面對他們?nèi)松凶畲蟮目简灐?
他們走進了自己的心中,直擊自己的靈魂深處。
他們眼中出現(xiàn)了各種畫面,都是隱藏在他們最深處的秘密。
一名年輕人聽見了竹林中的輕歌曼舞,揮手撥開了擋住了自己視線的竹子,看見的卻是一名妖豔女子。
女子是他父親的小妾,挑逗的眼神,垂涎欲滴的紅脣,以及如蛇般扭動的身軀……
年輕人口乾舌燥,眼睛掃過妙曼的軀體。女子伸出纖細(xì)的手指,媚眼如絲,勾了勾手指。
“來啊……”
一名男子撥開垂在眼前的翠綠竹葉,便看見了堆積如山的金晶礦石。
那是可抵一國的財富,那耀眼的山邊,兩名金甲神將昏昏欲睡,對男子的到來毫無察覺。
“殺了他們,這都是你的……”
男子耳邊響起一聲極具蠱惑性的聲音,他的眼光落在了地上閃著青光的寶劍上。直覺告訴他,這把劍可以毫無聲息的斬殺這兩名金甲神將。
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劍,朝著金甲神將摸去……
這樣的一幕正在竹林中密集上演,回頭看看費言,謝天知道,自己可能犯了大錯。
費言本身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裡,因此,當(dāng)他扒開擋住視線的竹葉時,渾身顫慄,面色蒼白。
巨大的壓力讓他本來猥瑣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而且有一股死氣瀰漫。
謝天來不及思考手搭上了費言的肩膀。嗖的一道光閃過,費言睜開了眼睛。
眼從謝天身上掃過,看向竹林中。那是一座雄偉的宮殿,殿中一兩把大椅,其中一把雕刻著一條五爪金龍,椅子上擺著一件龍袍。
另一把椅子,卻是某種古木雕刻,椅子上也擺放著一副盔甲。
“你喜歡哪個……”
費言眼神堅定,邁步走向龍椅。
謝天皺了皺眉,他接觸到費言的身體,自然能看見費言的幻象,知道選擇龍椅意味著什麼。
然而費言卻在龍椅前跪了下來,行過大禮,這才重新站起,來到木椅前,取來盔甲,穿戴在身。
謝天的眉頭舒展,面前的竹林消失,並未出現(xiàn)任何畫面,只有一隻畫筆。
謝天微微一愣,旋即取筆,……
竹林中,所以人都做了自己的選擇,因此他們也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幻境也被抹去,誰也不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什麼。
但事情總有例外,謝天卻一直在思考著,那一隻筆的意義。
瞬間,上百人同時睜開眼睛,面前是一根數(shù)人合抱粗細(xì)的金色旗桿,錦旗飄揚,獵獵作響。
人人臉上都是激動之色,他們成功了。
有人情不自禁的跪在旗下,虔誠的跪拜,甚至親吻著旗桿下的地面。
最誇張的還是費言,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竟然來到了旗下,胸中血氣翻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換來謝天嫌棄的眼神。
幾名穿著紅衣的神官飄然來到旗桿前,看著暈倒的費言,滿臉的不可置信。
眼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謝天身上。謝天淡淡一笑,透過紅衣神官的間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煞女秦離。
還是你一身熟悉的紅衣,神情卻有些憔悴,手上握著一把竹掃帚。
謝天的臉色越來越冷,那是因爲(wèi)他看見了秦離手腕腳腕上粗實的鐐銬。
秦離也發(fā)現(xiàn)了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謝天的臉色這才緩和過來。
見有人暈倒,紅衣神官身後出現(xiàn)幾名五官清秀的年輕女弟子,一身白衣,手腳利落的檢查了費言的情況。
“神官,此人暈厥乃興奮所致,並無大礙!”
衆(zhòng)人皆爲(wèi)之一笑,費言的實力爲(wèi)初境,能進到這裡,確實是個奇蹟,他會暈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是進來的。
神官們同樣也是好奇,只不過,腰間纏著金帶的神官明顯職位更高,即便是有疑慮,也輪不到他們質(zhì)問,恭恭敬敬的站在其身後,卻難掩臉上的笑意。
白衣女子小施手段,費言打了個噴嚏,坐了起來,疑惑的四處張望。謝天踢了他幾腳,覺得丟人!多大個事,也值得暈倒!
因爲(wèi)看過費言的幻境,謝天知道,費言的未來,以及人品,心中也是歡喜,隨便撿個人,便是拜將之才,但爲(wèi)什麼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大神官默默注視了謝天數(shù)息,始終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憑什麼將一個初境修士帶進了竹林深處,畢竟謝天也只有著三境實力,除非他隱藏了實力。
但剛剛那一個凝視,根本不存在修爲(wèi)隱藏的可能,難道說,此人身上有什麼重寶,又或者是自己的實力太低,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