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洞的滄月道人,在登峰造極的仙道八人之中位列第二位,而她的師尊竟然是眼前的九世靈主“不死海棠”。
“看來,你們?nèi)脒@兵聖之墟是滄月指使的。”不死海棠揚(yáng)眉問著。
那乾坤洞的滄月道人,蕭問道卻是見都未見過。若不是在君臨劍閣聽白銀小道長提過一嘴,哪會知道這號人物。
“聖墟之地,若不是心有所圖···也絕不會以命搏命的來這裡,不過卻是不敢覬覦前輩的東西。”李仲一聲沉吟道。
“哼,入了我的海棠樓,就別急著出去了。”不死海棠看著這一衆(zhòng)人。
“前輩,當(dāng)真不願放我們一條生路麼。”蕭問道沉聲問著,臉色無悲無喜。
“你們四人之中,你最是古怪。其實(shí),你們四人的命,我殺或是不殺都無關(guān)緊要。可你們既然來了海棠樓,總得留下來一人。”不死海棠說著,身後飄著一個人影兒。
藤公的魂瓶,在李仲的手心又是一亮,如同夜間篝火。
“你就是扈花娘口中的心上人藤公。”蕭問道出聲問著。
那人佝僂著背,看著李仲手心的魂瓶,說道:“那人已經(jīng)死了,讓她勿念。”
李仲一把將魂瓶扔到藤公的懷裡,說道:“你出去跟她說,我們不是你們兩人的傳信人。”
藤公慘然一笑,說道:“我願侍奉靈主千秋萬代,她···我還是不見了。”
“負(fù)心漢子,留著何用。”不死海棠凝眉一動,便要斬了藤公。
劍出無意,問道劍一劍斬下不死海棠的左肩之上。
一劍便是半尺傷痕,可惜不死海棠的嘴角,還是噙著淡笑。
“肉身靈體。”蕭問道看著不死海棠的傷勢,一息間便恢復(fù)如初。
“在這一方天地中,我是不死的。即便是將我這一道怨念,煉化爲(wèi)靈主的人,他也無可奈何。”不死海棠說著,眸中盡是傲色。
一道怨念,便能煉化爲(wèi)“不死靈體”。
蕭問道揚(yáng)首看著懸在天穹上的清月,那人也許正在看著他們。以死爲(wèi)生的手段,著實(shí)逆天的很。
“不死···肉身靈體當(dāng)真不死麼。”蕭問道一臉邪魅,目光篤定。
李仲一看蕭問道的神色,與小黑龍一對眼神,便折身退避在千丈之外。
“你···。”秦之炎看著蕭問道,轉(zhuǎn)身而退。
還是蕭問道和肩上的小狐貍空空,邪魅狂狷的看著不死海棠,殺氣凜然。
“看來你的心頭好,尋了一個有趣的···來替代你了。”不死海棠說著,一掌將藤公擊出百丈之外。
一念而動,蕭問道早已將無極玄衣訣煉至“封天境八層”。一拳而至,一擊在不死海棠的頭顱之上。
不死海棠眸中一怒,一拳而出。
雙拳相抵,便是如暴雷而動,震的他渾身一麻氣血都逆流。
“殺我,就這個本事麼。”不死海棠一念而動,擎著烏色長甲朝著蕭問道抓來。
魂刺如劍,蕭問道的識海中又是一陣翻騰。
一念起,紫金碑出。
祭出的紫金碑,懸在不死海棠的頭頂,蕭問道眼睜睜的看著不死海棠硬扛著,接下紫金碑的暴孽一擊。
不死海棠在紫金碑下,被砸的如“彎劍”一般,身形扭曲的如同麻花。
一念百擊下,不死海棠被砸成一灘爛泥!
蕭問道看著地上的“不死海棠”,將紫金碑懸在頭頂,看著那灘爛泥毫無聲息。
嘭!
那一灘爛泥在一息之間,又化爲(wèi)不死海棠的模樣。毫髮無傷,還是淺笑著看著他。
肉身靈體,這···當(dāng)真是怪物。
“你出手了···那就得我出手了。”不死海棠沉聲一呼,身影兒卻分身萬千。
蕭問道眸中盡是不死海棠的萬千分身,魂海之中竟然也有一道她的身影兒。
揮之不去的一道魂念,停滯在他的識海之中,如用與他的靈魂融合了。
不死海棠蹙目而動,一剎間便是百掌而出,蕭問道毫無招架之力。
氣血翻涌在臟腑中,便是元府內(nèi)的元?dú)庖彩请s亂無章。蕭問道口中喊著一口血沫子,一步而跨。
“你可不能輕易的死了,那就太無趣了。”不死海棠淡聲說著,隻手擎著蕭問道的脖子,一把甩在了地上。
無色離火,在蕭問道眸中燃起,問道劍的劍尖之上沾染著離火。
一劍破骨,離火劍刺在不死海棠的胸前,看著她血肉一翻,眸中一疼。
“咳···咳。”不死海棠輕咳兩聲,揚(yáng)起的眸子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看到了希望。”
蕭問道看著不死海棠的神色,心中便知不妙。
一念之間,蕭問道便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不死海棠憑空消失在他的眼前,卻看到腳下泛著血海。
“我趟過九幽煉獄十八層···你也來試試。”不死海棠在這一片混沌的空間中,出聲一呼。
可哪還有不死海棠的身影兒,只見他的頭頂懸著一顆海棠樹。
“靈主的無間魂海,你能撐到幾層。”不死海棠飄忽的聲音,就在蕭問道的耳邊。
一念之間,天地變色!
蕭問道的識海之中,如同刀剮劍鑿···陣陣生疼。
刺魂,熬心,剮血,煉魄···
魂海之中,就如同置身在煉獄中···一個人的煉獄,一柄看不見的錘子,一下一下的敲在蕭問道的魂海之中。
魂海的撕裂感,讓他迷失在不死海棠的無間魂海中。
他會化身爲(wèi)“肉身靈體”麼,還是沉淪在她的魂海中。他就想是一個溺水的人,不敢呼吸和掙扎,一直往最深的海底落下。
冰冷的氣息,縈繞在他的周身。
他看到一個身影兒,一個與他長的別無二致的身影兒。
如同照著銅鏡,可那人的眸子卻泛著與不死海棠一樣的瞳色。
“他”是被囚禁在他的魂海中,還是他一直都在。
砰!
一道魂念,如同一柄厲劍撕裂開了不死海棠的無間魂海。
不過一息,蕭問道再次置身在不是海棠的身前。半丈之外,他看到了不死海棠的驚懼和不安。
魂念一動,焚蟻而出。
自從在妖國天京,以“焚蟻”滅殺了崑崙仙山的老祖,蕭問道便不敢再將焚蟻放出。
從焚蟻身上,散發(fā)著滅天的氣息,讓蕭問道心生懼意。
可在生死一念,焚蟻又在蕭問道的掌心中,朝著不死海棠而去。
當(dāng)年崑崙老祖對上“焚蟻”,一息之間化爲(wèi)白骨。便是連還手之力,都不曾有。
而不死海棠的瞳孔中,倒映著焚蟻的身影兒。卻絲毫不懼,看著那一道赤影兒。
“呼。”
不死海棠一口將焚蟻嚥下,瞪著秀目看著蕭問道。
這一幕,驚得蕭問道也心中一顫,看著不死海棠神色一絲不變。
“啊。”
不過三息,只見不死海棠的“肉身靈體”在目力所及之下,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著。
蕭問道以魂力操縱著“焚蟻”,眼看著不死海棠就餘下指甲大小的一塊肉身。
餘下一絲的魂力,他將焚蟻收回“焚蟻瓶”中,禁不止倒吸幾口氣。
在遠(yuǎn)處的三人,看著不死海棠在蕭問道的身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那不死海棠,到底死還是沒死。
他們一衆(zhòng)人還是在不死海棠的魂海中,這一方天地也沒有消逝的跡象。
“藤公···她若是死了,我們也出不去麼。”李仲側(cè)身問著一旁的藤公。
“若想出這靈主魂海,除非是靈主讓你出去。不然···都是妄想。”藤公說著,看著蕭問道身前的那一粒不死海棠的血肉。
一念驚變,被焚蟻吞食的不死海棠,餘下的那一絲血肉又化爲(wèi)她。
蕭問道的小拇指,不經(jīng)意的顫動了幾下。
“你可知道,何爲(wèi)靈主麼。”不死海棠一呼,問著蕭問道。
“靈虛之主麼。”蕭問道沉聲問著。
“不···靈虛之主可不在聖墟之中。靈主···是一道怨念,永不消逝的怨念。世間只要有怨念,便會有我。怨念不死,我便不死。”不死海棠說著,再次看著他。
“怨念不死,你便不死。”蕭問道口中淡聲說著。
不死海棠提著一柄三寸小刀,就是刺在合歡道宗匾額上的那柄小刀,說道:“你的心···是我動手挖出來。還是,你自己挖出來。”
蕭問道看著不死海棠,她猩紅的舌尖舔著嘴脣。
“有何區(qū)別麼。”蕭問道沉聲說道。
“你挖,我就放他們一條生路。我來挖···他們就得陪葬。”不死海棠淡聲說著,戲謔的看著蕭問道。
蕭問道神色一動,臉上如同古井的水,說道:“當(dāng)年,有人教我一句話。吾若不仁,天地爲(wèi)芻狗。你猜···你是天地還是芻狗。”
天地!芻狗!
“在這一方天地,我就是天。”不死海棠一呼。
“呵···蛤蟆望天。”蕭問道以小黑龍春春的語氣,淡聲說著。
不死海棠看著蕭問道的神色,不經(jīng)意間身退半丈。
“如來···如來。你···出來吧。”蕭問道淡聲說著。
只見蕭問道的身後,站著一位渾身爲(wèi)“光”的身影。那道光影,看著不死海棠。
“你···。”不死海棠還未說完,就化爲(wèi)虛無。
蕭問道的身前,懸著一顆無色念珠,念珠之上鏤刻著斑斑符文。
一道黑影而過,李仲卻將那“靈主念珠”吞在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