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生間,鏡子前。
葉流螢拿起旁側(cè)的濕毛巾使勁地擦試著臉上的墨跡,心里頭直跳,這么多年過去了,難道林澄喜歡上了她?
手里動作越來越快,眼神越來越慌亂。
久雅從里面走了出來,邊提著褲子,邊笑著問道,“流螢,我覺得好奇怪,那個林澄不是公司重金聘請回國的?怎么,他認識你?”
葉流螢輕笑了聲,“以前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我們同在一個學校。”
“啊!”
久雅一把攀住葉流螢的肩膀,聲線上揚了幾分,“流螢,那個時候,你遠在異鄉(xiāng),是不是與林澄之間擦出過火花?說說,快說說。滿足下我強烈的求知欲吧。”
葉流螢停下手中動作,伸手在久雅額頭上敲了個栗子,“還求知欲?八卦也被你說的這么唯美,也真是服了你了。”
久雅干笑了兩聲,伸手挽住了葉流螢的胳膊,“流螢,你就說說嘛。我這不是好奇嗎?那個林澄好像很喜歡你。說不定,他在發(fā)布會上的告白,對象就是你。”
葉流螢給了久雅一記白眼,“久雅,這次你真的是白操心了。我和林澄之間什么事都沒有,我們之間純粹哥們情誼。”
久雅悻悻地松開了葉流螢的手,嘟著嘴,說道,“流螢,你就自欺欺人吧。不但是我,連季總都看出來了。沒見著他緊張的模樣么?那是在吃你的醋呢。”
葉流螢微怔,吃醋?
難道說,季以宸放不下她?
為何不讓她過來參加宴會?難道,是怕她遇見林澄?怎么可能?
在季以宸心里,他就是掌領(lǐng)一切的“神”,有著王者的氣場,那么自信,那么霸道,那么狂妄,怎么會害怕一個小小的設計師?
“好了。走吧。”葉流螢胡亂地收拾了下,擦拭了臉頰上的墨跡,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點。
反正,今晚的主角不是她。
剛走出去,林澄俊逸的身影映入眼簾,久雅非常知趣地從旁側(cè)溜了。
“久雅,好了?”
林澄手端著紅酒杯,極其自然的遞了過來,“喝點酒,養(yǎng)顏的。這可是你說的哦。”
想起久雅的話,葉流螢臉頰騰地紅了,“林澄,你怎么能夠在這里等我?不是說,你想留在陽城不走了。聽說今天來的都是些政要、名人,要想在陽城混得風生水起,還得和他們把關(guān)系搞好。”
林澄輕笑了聲,“流螢,你怎么還不了解我?名利于我來說,都是浮云。”
葉流螢輕笑了聲,也是,林澄不是典型的富二代么?
父輩們都在國外經(jīng)商,雖說比不上季以宸,歷經(jīng)數(shù)代,也積累了不少財富,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談理想,談人生。
不像她,為了所謂的夢想,居然簽下了賣身契。
“怎么?流螢。”
林澄出聲打斷了葉流螢的思緒,關(guān)切地問道,“好像發(fā)現(xiàn)你特別愛發(fā)呆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說出來,哥們幫你解解。”
“呵”,葉流螢輕笑了聲,“能有什么事?”
林澄聲音低沉了幾分,俊臉徒轉(zhuǎn)肅然,“流螢,你家里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不能幫到你。”
葉流螢笑容僵在了臉上,“林澄,你說這些干什么?我父母出車禍,你能幫什么,又不是你在開車,或者,你有時間逆流的能力?那個時候,我也選擇了逃避,離開了你們每個人。”
林澄,“”
葉流螢將他歸于普通朋友類,莫名,心底有了一絲不痛快。
“不知道毛毛他們還好嗎?”
抬頭,葉流螢已然笑容滿面,只是眼底的哀傷逃不過林澄的眼睛。
“他們,他們都很好,只是不知道你的近況,大家聚會的時候,會經(jīng)常提起你。毛毛已經(jīng)和小雨在一起了,很幸福。”
葉流螢嘴角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一晃幾年過去了。
曾經(jīng),一起暢想未來的朋友們都已經(jīng)各奔東西,找到自己的歸屬了。
而她,未來在哪里?
“流螢——”林澄一口氣將玻璃杯里的紅酒喝完了,白皙的俊臉上顯出了一道殷紅,心底徒然泛起一鼓勇氣,向著葉流螢輕聲說道,“流螢,其實我-”
一陣噠噠噠,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喲-,這是誰呀!怎么穿成這樣就進來了?難道萬娛集團下面已經(jīng)沒有藝人了?居然要這種小丑來撐場面。”
葉流螢抬頭,迎向徐曼挑釁的眸光,眼風如刀,狠狠地剮了過來。
葉流螢心底輕笑了聲,真是無處不在的冤魂哪。她的前世是包公?
“徐小姐,您好。”
葉流螢抿嘴扯出一絲不達眼底的笑意,不管怎樣,今天對于季以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在宴會上與徐曼發(fā)生爭執(zhí)?
“葉流螢,一會兒不見,這釣帥哥的本事又見長了?”
徐曼身著大紅開襟晚禮服,胸前兩團渾圓若隱若現(xiàn),直往林澄身上蹭,與葉流螢說著話,眼角余光不斷往林澄身上瞄。
“徐小姐,您好。我叫林澄,是流螢的師兄。剛來萬娛集團,以后請多指教。”
“林澄?”徐曼張大了嘴,忍不住尖叫,“萬娛集團重金聘禮的設計師?我以為絕對是個半大的老頭,沒想到居然這么帥?”
葉流螢實在受不了徐曼花癡般的笑容,不是說,她和楚東和好了?怎么有時間在這里拈花惹草?
當下,冷冷打斷了徐曼,“徐小姐,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徐曼側(cè)身,給了葉流螢一記白眼,轉(zhuǎn)身,對上林澄時,已是笑容滿面。
“林大設計師,我最近買了一棟海景房,裝修方面,我一直猶豫不決,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探討吧”
葉流螢轉(zhuǎn)身,徑直離去。
實在受不了徐曼的矯情,身上雞皮疙瘩都掉出來了。
總算擺脫了林澄,必須完成今晚的任務。
葉流螢四處打量著,尋找著沈萬城所說的“臥底”。心底暗自著急,怎么還不出來?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鐘了。
葉流螢心煩意亂,將空酒杯扔給了旁側(cè)路過的服務生,面前及時送了杯紅酒過來,葉流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接過,一飲而盡。
“怎么了?”
耳邊傳來楚東溫潤如玉的聲音,如同山澗小泉清脆的聲音,拂去了葉流螢浮躁的心靈,莫名,安定了下來。
葉流螢抬頭,視線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徐曼妖嬈的背影,落在楚東溫潤如玉的俊臉上,淡淡笑道,“楚天王,聽說你和徐曼和好了?恭喜你。”
多日不見,楚東臉上依舊如春風般的笑容,眼底卻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憔悴和傷感。
莫名,葉流螢的心被撕扯了下。
“流螢,你過得好嗎?”
她過得好嗎?
葉流螢心底苦笑了聲,總比現(xiàn)在的楚東好吧,徐曼不知用什么手段和楚東復合了,卻當著她的面在這里勾搭男人。就算是不相干的人,也為他感到不值吧?
難道楚東沒有一點不適?難道楚東根本不愛徐曼?
“楚東,你”葉流螢欲言又止。
楚東輕笑了聲,貴族公子般溫潤如玉的臉頰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流螢,不管怎樣?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了。”
“我”
話未說完,楚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而去,留下怔愣原地的葉流螢。
葉流螢轉(zhuǎn)身,微紅的眼睛望向笑得花枝亂顫的徐曼,恨恨地將手中紅酒一飲而盡。
徐曼,你究竟是幾個意思?
費盡心機將楚東搶過去,又這樣糟踐他,你究竟想怎樣?故意作給我看?
宴會廳二樓雅間里,季以宸面沉如水,眸底寒意森森,望著面前的寧仲碩,牙縫里蹦出幾個字,“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回季總,一切正常。大家都玩得很開心,紅酒正源源不斷地送進去,比預計的恐怕要多上幾倍。連那些政要們在公司藝人們不斷勸酒下,比平時多了不少。”
季以宸面色清冷,冷睨了眼寧仲碩,直接打斷了他,“你知道,我想了解不是這些。”
寧仲碩欲言又止,“季總-”
“說,一字不漏的說。”
“葉小姐暫時表現(xiàn)正常,進入宴會廳后,和林設計師,還是楚天王接觸了會,其他,好像沒有什么不對勁。”
“繼續(xù)盯著。”季以宸修長如玉的手指緊攥,手背青筋暴突。
如果可以,真想馬上出去,將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拽到身邊來。
離開他的視線,盡顧著勾引其他男人了?還有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盯著和她接觸過的每一個人。”許久,季以宸長吁了口氣,放緩了心,低聲囑咐道,他怎么會忘了今晚重點戲碼是什么?到要看看沈萬城那只老狐貍布了個什么局?
既然來了,那就陪她好好玩玩吧。
他也很期待葉流螢的表現(xiàn),希望葉流螢的表現(xiàn)不要讓她失望。
房內(nèi),煙霧彌漫,季以宸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捻著雪茄玩弄著,眼底透著一絲晦暗未明的情緒。房外,杯酒交錯,笑聲、交談聲不斷。
幾杯紅酒下肚,葉流螢覺得有點頭暈了。
怎么就不見季以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