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如約和李時愛見面了,她沒想到李時愛是一個品位這么高的女人。她優雅且大方,遠沒有于晴口中的那般挑剔,為人也很謙遜,只是唯一一點有些讓她詫異的是這個女人過分蒼白的臉,沒有一絲的朝氣,像是一個生病很久的人一樣。
“房屋由淡金色換成嫩粉色,天花板需要重新設計,另外,廚房由issue設計,瓷磚用marc家的,請問這是李小姐的要求嗎?”
坐在絲絨沙發上,林可嵐看著對面的李時愛。下意識的好奇著。李時愛也細細的回看著她,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和魅力的象征,自己這么快就不由得被吸引了。
“esther,德語名字嗎?”團共司號。
“是。”對于李時愛突然間的話語林可嵐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即便是淡定的回應。
“你很有風范。很自信,而且像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如果沒猜錯,你只有二十多歲吧……看起來十分年輕……”
“李小姐,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隨意修改設計的人,為何要和我見面?而且還選在這么僻靜的地方?”她直接開門見山了,直覺告訴她,這個李時愛找她來一定是有話可說,否則不會半天不進入主題。
李時愛優雅的端起面前的哥倫比亞咖啡烘焙咖啡,抿了一口:“你很像我見過的一個女人,我只在照片上見過的一個女人,前幾天,我去一個朋友家里,我不小心把他的珍藏的一個照片夾雜在我的文件里了。并且不小心弄丟了,他就像是瘋了一般的找尋著。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他………但是他說那是他最恨的女人…我仔細看了那個照片很久,這個女人似乎和你這個大設計師長得很像,恰好,我在英國家里的房屋就是由你設計的,所以我百般的挑刺,就是想找到你,問一問……”
“問一問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林可嵐很自然的接過了她的話,表情淡定,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其實她的心里早已經波瀾壯闊的,最恨的女人?呵呵,多么諷刺啊。
李時愛想要從她的淡定里看出一絲端倪,但是最后她什么也沒看出來,有些無趣的摸著手里的杯子:“那個男人是圣跡集團的二少爺,也是我的好友……你不認識嗎?”
林可嵐渾身像是被刺扎過一樣的激動,只不過她仍舊是死死的不肯承認:“恕我真的不認識圣跡集團那種大公司,李小姐要是找我修改方案的,那么我愿意參與,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要先走了……”她佯裝著起身離開。
李時愛畢竟單純的緊,立馬就半起著身子:“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和我說一會話。”
林可嵐有些心疼,但是又不想過于靠近,畢竟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想著,她重新坐了下來:“李小姐似乎有很多話要和我說,你看起來非常的寂寞,而且臉色蒼白……”
李時愛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點點頭:“就是這樣,你說的沒錯……”她的聲音很淡,如羽毛一般,頭也一直低垂著,等了很久,才抬起頭重新看林可嵐:“你最近似乎被人刻意攻擊了,這個人道上叫做‘三姐’……在亞洲是很出名的黑道人物……”
“怎么,李小姐對我的事情很感興趣?”
“每個人都有過去,感興趣談不上,只是為你的處境感到擔憂,畢竟,她一向心狠手辣,而且對你發出了黑道通緝令,你應該為自己擔憂。”她是真的關心林可嵐,無論這個女人是不是她見過的那張照片上的女人,這第一次見面,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自信且迷人的女人。
很少有女人把一頭長發詮釋的這么好看,像她一樣自信高傲且可愛,一般高傲的女人看起來是那么的獨樹一幟,而且會帶著一點傲慢,但是這個女人,她自信的只是眸子里的那一點色澤,其余的全都是溫柔且善解人意的,即使她顯得很冷漠,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見她話語中都是真實的痕跡,遙想當初裴若閑對這個女人一直掛在嘴邊的重視,而今她卻是英國議員,她也有些好奇其中的是是非非,不過這些事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她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女人想和她說些什么。
于是再次主動開口:“李小姐,看起來并不快樂,而且有些的抑郁,如果可以,李小姐要是需要一個說話的人,可以來找我……”
李時愛淡了淡眸子:“你知道,圣跡集團的二少爺這三年為什么不出來嗎?因為他有九個月都在生病,這讓他很憔悴……”她努力的觀察著,最終還是從林可嵐那不動聲色的眼睫毛下看到了幾下子抖動,她驚喜的呼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女人,我猜測沒錯吧…林可嵐小姐,esther……你剛才有些激動了……”
林可嵐沉默了很久,抬起頭來的時候眼角旁邊滲透著一滴淚水,也不想再去隱藏了:“沒錯,你看到的是真的,我就是林可嵐,你的觀察很入微,所以,我也不想再欺騙你了,我和季銘釧是有一段過去的……”
她笑了,笑的異常的燦爛,但是那里面的酸楚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終究,愛情都是一個羈絆,她要的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愛情,現在,她要的很低了,連愛她也不去奢求,只想這輩子好好地去保護季銘釧,讓他不再受到傷害。
李時愛從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有著這樣百感交集的表情,那樣的表情讓她看了異常的心疼,但是又無法感同身受的參與進去,也許這就是深愛之后的結果吧,讓人無法忘懷,不斷地沉淀,不斷地思念,然后在沉靜的外表下帶著面具繼續生活著。
她沉靜的扶著桌子:“你知道,季銘釧要和宋冉冉訂婚了嗎?你和季銘釧的曾經我并不清楚,但是我以前從裴若閑的口中也略知一二,我知道你們當初十分相愛,而且季銘釧為了你十分的瘋狂。”
林可嵐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清晰當時自己傷害季銘釧的事情,只是作為女人不忍心傷害自己而已,所以心里也多了幾分感激。
“如今季銘釧的身邊是誰我不在乎了,我只要他平安,就好。”不知不覺中,她說出了事實,自始至終,想要的不過是季銘釧的一世安好。
至于宋冉冉,那樣的蛇蝎女人,不配在季銘釧的身邊,所以,即使現在他們訂婚了,她也不會讓宋冉冉嫁給季銘釧的。因為,她不配。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不在乎這一切有多糟糕,當初離開季銘釧,是因為承受不了那么多,她實在無法解決父母的事情帶來的負面影響。現如今,她終于迎來了自己父母當初貪污事件的轉機,通過自己的手段,找到了大批的證人,證明自己父母的清白,所以她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季銘釧,現在是她唯一的牽掛和眷戀,如果自己最終無法給他幸福,她希望給他幸福的是一個善良的女人,而不是宋冉冉那樣的表里不一。
兩個人各有心思,就那樣相對而立的坐了很久,最后還是林可嵐再次打破了僵局:“當初我記得裴若閑似乎經常把你掛在嘴邊,現如今看到李小姐,覺得這中間似乎發生了一些問題。”
李時愛蒼白的面孔勉強的牽扯出一絲苦笑:“你叫我時愛就好了,這樣聽起來親切一點,你比我大,我叫你嵐姐,行嗎?”
“你隨意……”
“好,我和裴若閑注定不會有未來的,這件事我沒去思考那么多……”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焉了一樣,無精打采的。
林可嵐想去安慰,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處開口,只能抓住她的手:“無論什么誤會總會解開,況且我看得出來那你們之間,也是彼此有感覺的。”
李時愛搖搖頭:“等到有時間,我會和你好好說的,但是現在,我想給你一張去季銘釧訂婚宴的門票,你要不要去……”
李時愛有些的渴望,而且眼眸中透露出來的神情極度的激烈,這一度讓林可嵐覺得炙熱。
“時愛,我并沒有想去打擾季先生的任何想法。”
“可是你們那么相愛,三年多,快四年了,你一點都不想他嗎?”
不想他?呵呵,不想他,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淡漠了,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在叫囂著想他,每時每刻都在渴望著回到他的懷抱,但是一切都沒解決之前,她帶來的只有負擔而已,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呢?
李時愛見她的臉色變了,似乎有些傷感,知道自己的可能觸碰到她的苦楚了,慢悠悠的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一張請帖:“這是邀請函,訂婚宴會很嚴格。”
那是一張紫色的風信子卡片,雙層的,中間都是鏤空的浮雕,還有一些燙金的圖案,看起來優雅又大方。
“這樣的設計很好,看起來很適合訂婚宴呢。”她冷血的脫口而出。
“林小姐。”李時愛有些生氣了:“你知道嗎?我一直有一種直覺,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我個人非常不喜歡宋冉冉,更不愿意她做季銘釧的妻子,我經常看你的報道,雖然你很神秘,一直不露面,而且只接受一些歐洲小電視臺的采訪,那些電視臺只在地方播出,但是我還是關注到你了……”
“是嗎?那就多謝你了。”
“你知道我是從哪里看到的嗎?”李時愛憤怒的站起來:“我是從季銘釧的電腦里看到你,我很喜歡你,這不假,但是林小姐,你的態度很有問題……”
她剛說完,林可嵐突然一下子從位上站起來,繞開桌子,一般抱住她:“你知道日日夜夜的想念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嗎?是生不如死的感覺……”
她的話讓李時愛瞬間哭了出來:“所以你真的愛他,你也愛慘了他,是不是?”
“對,可是我當初帶給他的都是傷害,他不會輕易原諒我的……時愛,你見到的也許就是一種恨,他恨我,你也親耳聽他說了……你不懂……我愛他,愛到了骨子里,我怎么會不想見他……”
李時愛揪緊了她的衣服,抱緊了她:“那,你會去嗎?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也覺得滿足了,不是嗎?你去吧,求你了……真的,求你了……”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林可嵐的裸露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