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銘剛要走過去,身后有人叫他。
“阿銘!”
他收住腳步,轉回身便看到Nie從T臺上,直接跳了下來,來到他跟前,笑靨如花。
她是唐爍請來的壓軸明星,一舉一動自然會吸引不少視線。早在她叫慕容銘,就已經有人朝這邊看過來了。
在外人眼里,他們仍是一對正在熱戀期的男女朋友。
慕容銘朝她略微頷首,“你也在這兒?”
Nie臉上的笑僵了僵,一聽便知道他來這兒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盡管這是預料中的,可Nie并沒有表現出半點的失望,反而笑吟吟的問:“過來怎么也不打個電話?”
慕容銘蹙下眉,目光中鋒芒畢露,讓Nie有種無從遁形的壓迫感。她自然知道慕容銘不高興了,可是,卻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上前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肚子好餓啊,我們去吃飯吧。”
慕容銘眉梢上揚,唇角抿的弧度已經開始變得犀利。
Nie深呼吸,面上帶笑,卻是壓低聲音說:“有媒體在,你確定不跟我上演一場溫馨的恩愛秀?”
兩人的關系,慕容銘早已說得明白,各取所需罷了。所以,Nie盡自己的本分,也是無可厚非。
不遠處,蔣絮目光頗淡,掃一眼便撤了開,又繼續忙著記錄每雙鞋子的細節問題。
在她看來,慕容銘對Nie的特殊的吧,要不然,怎么到現在都不曾正面提及過這段關系?他不說,蔣絮也不問,她也沒有立場去問。畢竟,她和他也還都不清不楚的。
握著圓珠筆的手發緊,指節白突突的。
尤思佳斜睨對面那兩人,嘴角一抹冷笑,“還真是左右逢源。”
蔣絮不知道她這話說的是慕容銘還是Nie,也沒興趣關心,尤思佳扭頭看向蔣絮,“小絮,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
蔣絮頭都沒抬,“什么怎么回事?”
“你別跟我裝傻,你最近一直都在夏空,跟他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說沒發展誰會信?”
蔣絮手中的筆頓了頓,“什么樣的才算發展?對我來說,他不憎恨,就已經是恩賜了。”
尤思佳不贊成的搖頭:“小絮,你已經付出過代價了,所以,不要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太低。在感情的世界里,你和他都是平等的。”
蔣絮眼神瞇緊,心一陣緊似一陣的窒息得難受。抬起頭,她緩緩說:“我不確定,有一條人命阻礙在中間的感情,該不該繼續。”
似感受到她的無助,尤思佳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小絮,別想那么多了,結果未必有你想得那么悲觀。如果,真的覺得累了,大不了轉身走人,愛誰誰!”
蔣絮勾起唇瓣,歪著頭笑看她:“你倒是越來越灑脫了,我是不是該理解成,是高陽把你寵的?”
尤思佳臉一紅,不自在的說:“這是自我頓悟,跟他有什么關系?”她的視線調向慕容銘那邊,倏爾愣了愣,手指捅了捅蔣絮:“他們兩個是在吵架嗎?Nie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嘖嘖……這算是強顏歡笑嗎?也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吵架挺難看的,其實做明星有時候還挺累的……”
她的話里,多了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蔣絮抬頭去看,果然,Nie嘴角的笑都是僵硬的,望著他的目光,壓抑又隱忍。不用去看慕容銘她也知道,這家伙一定又是那副絕情到底的模樣。
她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他冷酷起來的時候,六親不認,女人到底愛這個男人哪一點?
至今,她也是身惑其中。
不知Nie又說了些什么,慕容銘明顯不耐了,抽出一直被挽著的胳膊,轉身就朝她這邊走過來。
尤思佳樂了:“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她起身,識趣的走開,握著手機到一邊跟高陽發短息去了。
慕容銘大步過來,低頭看一眼仍坐在椅子上的蔣絮,高出大半個身子的他,壓迫感緊逼。
“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快了。”蔣絮抬頭看他,余光不可避免的就掃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Nie,她的反應沒有之前那么強烈,就像已經接受了現實,可仍會不甘似的,眼神中全是倔強。
“不行,現在就去吃,我餓了。”他不由分說的就去抓她的手,把她從椅子上拎起來,手里的東西被他奪了去,一股腦的都塞到包里。
“慕容銘……”蔣絮壓低聲音叫了一聲,視線環顧,臉頰上的神情不太自然。
“你能注意一些嗎?”
他這么肆無忌憚,別說Nie了,其它人也會有想法。現在不比以前,蔣絮多少還是要注意些蔣氏的形象,她可不想攪和在他和Nie的感情里。
“我已經很注意了,”他揚起好看的眉毛,肯定的語氣代表了事實一樣。
本來,他是打算直接扛著她出去的。
蔣絮的眸光幽幽的,他確實是做任何事都不屑在意別人的看法,否則,又怎么會說出一塊邁進地獄這種話?
四周的注目若有似無的,她知道,再不走的話一定會引起更多關注。于是便干脆道:“我去跟思佳打個招呼。”
他點頭,站在原地等她。
待蔣絮走過來,他便順手接過她手里的包。
蔣絮愣了愣,她之前一直以為,男人給女人拎包看上去總顯得過于小男人。這種事更不應該發生在慕容銘身上,可他做起來竟那么自然,而且,霸氣得很。
覺察到這一點,蔣絮失笑,連給女人拎包都會顯出霸氣,這也是絕無僅有了。而旁邊的慕容銘則嘀咕著:“里面都裝的什么啊,這么重?”
他一只手拎著都感覺到重,更何況還是現在體重只有九十來斤的她?
慕容銘開始考慮,要不要給她配個助手了。
一路享受著各種注目,兩人來到門口,看到記者,蔣絮扯扯他,提醒道:“記者……”
慕容銘目不斜視,不僅沒有回避,另一手反而環住她的肩,將她往身側帶。
“慕容銘!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敢打保票,兩人絕對能上明天的報紙!
慕容銘拉開車門,示意她坐進去,看到她暗自咬牙,擦拳磨掌的樣子,唇邊露出一個邪氣逼人的笑,“記者也是在工作,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你就笑一笑配合一下吧,這樣入鏡才漂亮。”
蔣絮瞪著他,壓下胸口升騰的薄怒,彎腰上了車。
慕容銘用眼角余光環視四周,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浮上頰邊,隨后也坐進駕駛位,將車開走。
“慕容銘,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蔣絮盯緊他,總覺得他最近很奇怪,在外人面前也是熱情得不管不顧的,像在故意宣示著什么。
其實她和他目前的關系,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她有意模糊概念,不想逼自己做出所謂選擇,他也配合著不去刺探重心,無非就是明里暗里的灌輸她,不論上天入地,他和她是注定要捆綁在一起的,分不開的。
慕容銘專注開車,薄唇微抿的弧度,神秘,悠遠。
“只是偶爾也想過過明星癮,嘗嘗時刻被人關注的滋味。”
他心里明鏡似的,自從他回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人的監視范圍內。之前還能處處謹慎,做足姿態,現在則不想那么做了,他沒辦法繼續忍受與她的漸行漸遠,所以,與其受制,不如全力反擊。
這些事,蔣絮不知,他也不會透露半個字。她就負責像現在這么安定平和的生活下去就好,暗地里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就由他來做好了。
以為他在開玩笑,蔣絮蹙眉,扭過頭,“不想說就算了。”
看出她有點賭氣,慕容銘微笑,空出一只手搔搔她的下巴,“喂,蔣小姐,你最近的脾氣可是有點大,是大姨媽要來了嗎?女人這幾天好像心情都不太美好。”
這種私密問題,被他問得那么自然,蔣絮的臉頰急劇充血,溫度徒然上升,眉梢持續的抽搐兩下,咬牙,她說:“沒有。”
“那是幾號?我總得知道你的安全期……”
下面的話,蔣絮主觀忽略。
慕容銘笑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只是偶爾凝向后視車鏡的眼眸,卻是冷漠如霜。
黑色的保時捷后,是一輛不起眼的灰色本田,正以一種安全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著。
慕容銘唇邊的冷笑弧度擴散,在等紅燈變化的瞬間,算好時間,倏地狠踩油門,豹子一樣沖出了斑馬線。
蔣絮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身子也毫無預警的朝前猛傾。幸好被一只早有準備的大手給擋了住。
“干嘛開這么快?”她報怨著,始終對行車時的突發狀況,會留有陰影。
慕容銘氣定神閑道:“試車。”
蔣絮半闔著眼眸,“有在鬧市區試車的嗎?再說了,又不是新車,試什么車啊?”
在她看來,他根本就是愛現!
慕容銘輕笑未答,視線掃過車鏡,眸底寒意更濃了。
跑車優良的性能,在這一刻彰顯無疑,早就把那輛本田車給甩在了身后。它想追,又怕太過明顯,只得不甘心的混跡在身后的車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