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已經一天沒吃了東西了……”
一處水榭閣樓中,一個面容稚嫩的小丫頭端著飯菜,站在一間大門緊閉的房間外,臉上全是焦急和擔心。
“老……”炎夏嘴張了張,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老子”二字,懊惱的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轉而換上溫柔可人的聲音:“浣紗,我不餓,只是有點倦,你先退下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說話的時候,已經又往包袱里裝下一個翠玉手鐲。
被喚作浣紗的小丫頭眉頭緊鎖,但是不敢違抗,只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聽到外面再無什么動靜,炎夏終于難掩本性,狠狠地踢了一下床沿,已經小聲罵開了:“老子真他媽踩了狗屎,掛就掛了,還來個什么穿越?穿越就算了,還穿越到這么一具倒霉小姐上,老天爺,老子平時是不學無術,但你這么對我也忒不厚道了點……”
罵罵咧咧的時候,手卻一直沒有停過。不一會兒,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已經裝好了。炎夏用手掂了掂,滿意的點點頭,把這些首飾典當了,應該也能換到不少銀子了。
把包裹小心地捆在自己的身上,她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情況之后,這才貓著腰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去。
路過客廳中的梳妝鏡時,炎夏站住了身形,再一次打量起鏡中的人來。
不得不說,這個身體是個十分有味道的女人。容貌說不上絕美,但那種出塵的氣質是她這個混社會的小太妹怎么也學不來的,只是可惜……
鏡中的人兒撇著嘴無限可惜的搖著頭,念念叨叨的:“這位小姐,你也別怪老子用你的身子當了回縮頭烏龜,實在是情況緊急,你也不想你的身體過幾天會掉腦袋瓜吧?你放心,我也不會白白用你的身子的,這輩子我炎夏一定會弄出個名堂來的,莫怪莫怪啊……”
說完,對著鏡子做了幾個揖,炎夏拍了拍包裹,小心地往門口走去。撩起裙角毫無形象的蹲下,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經過。她這才屏住呼吸推開門,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
其實剛穿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很開心的,為啥?
想她炎夏,本來是個初中就輟了學出來混社會的小太妹,為了生存沒少做過把小學生逼墻角宰羊子的勾當。因為幫一姐們兒出氣,扯頭發扇耳光之間,被對方那女的一板磚呼在了頭上,當場一命嗚呼。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嗝屁之前腦海中浮現出的最后兩個字竟然是,臥槽。
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穿越了,而且這一世還是個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雖然這個朝代可能是某一個別的平行時空,因為她根本沒聽說過,大屏朝?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當米蟲的愿望。
想象一下,一個是吃了上頓愁下頓,整天在網吧過夜,和一個沒事就彈彈琴寫寫詩,醒了就吃吃了就睡的生活,哪個更加令人向往?
炎夏不是傻子,所以還傻呵呵的樂了幾天,直到那天這一世的爹爹走進來,笑瞇瞇地問自己“夏兒啊,幾日之后進宮獻藝,你可準備好了啊”時,她這才腦袋一懵。
這具身子比前世小不了幾歲,也就小了個四五歲,也才十六光景,正是豆蔻年華,所以當然也不會眼瞎耳背。如果剛剛沒有聽錯,爹爹確確實實說了“進宮獻藝”四個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自然明白這四個字代表什么。
炎夏第一次頭疼起來,她沒有一點之前的記憶,怎么突然就蹦出來一個進宮獻藝了?
于是這幾天,她沒少套浣紗的話,終于斷斷續續知道了大致情況。
說來也巧,這倒霉小姐本名竟然跟自己一樣,也叫炎夏,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據說這小姐還在母胎中時,她的爹爹一心想要個男娃,只是沒想到出來是個女娃,爹爹傷心失望之下,因為她出生在夏季,所以隨便就取名叫炎夏。
好在這炎小姐爭氣,后來竟成了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特別是七步成詩的才能,更是連朝綱之上的天子也驚動了,這才特意下令,讓商賈之女的她在幾日之后的“朝鳳宴”上露一手,助助興。
能被天子親自邀請,這對于世代經商的老炎家來說,可是至高的榮耀,她炎大小姐的名聲更是越傳越遠……
浣紗只說到這里,就被炎夏打斷了:“我只想知道,如果這次我不去那個什么朝鳳宴,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