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居然當(dāng)著皇子的面做違法亂紀(jì)的生意,這也太殘暴了!
炎夏偷偷瞄了越鵬煊一眼,發(fā)現(xiàn)他居然沒有一絲驚訝。她有些尷尬的收回目光,覺得自己見識還是太少了。
“怎么樣,這里不錯吧?”李復(fù)雙手背在身后,看到如此火爆的生意,眼睛里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炎夏也學(xué)著樣子,把雙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桿,臉色沉穩(wěn)平靜的點點頭嗯了一聲。自己現(xiàn)在可是堂堂一代門主,怎么著也不能失了面子。
正裝模作樣著,一個身體單薄的糙漢子就抱著一個酒壇踉踉蹌蹌奔了過來,幾步?jīng)_到炎夏面前顫抖著聲音喊了句:“小夏,你可算是回來了~”
炎夏被關(guān)苑博這娘炮的樣子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觀后來過來的張元霜,更男人一些,臉色平靜如水,看向關(guān)苑博的眼神還帶著一絲鄙夷。
“這怎么回事,他怎么變成這樣了?”炎夏皺著眉頭把關(guān)苑博的臉擼到一邊,問張元霜道。
張元霜掀起眼皮淡淡的瞅了關(guān)苑博一眼:“他昨天一整夜都在說你要被砍頭了,還說要是你能活著出來,他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冷嘲熱諷的……”
她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炎夏已經(jīng)聽得渾身發(fā)涼。看了看在一旁眼睛紅紅的關(guān)書生,她覺得以前他的樣子還正常些。
越鵬煊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直到關(guān)苑博又哭哭啼啼的把手伸向炎夏,他終于抖了抖臉皮,上前“啪”的一下把關(guān)苑博推開,不爽的看著炎夏問道:“這男人是誰,怎么行為如此無禮?”
一來就對炎夏拉拉扯扯,真當(dāng)自己瞎了不成?
關(guān)苑博本來對炎夏內(nèi)疚至極,現(xiàn)在突然見到她安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心里的僥幸和歡喜已經(jīng)擊垮了他的理智。但書生始終是書生,在聽到越鵬煊話語中的那個“如此無禮”后,理智瞬間歸位。
見自己還傻乎乎的抱著個大酒壇子,他哼了一聲,把酒壇隨手遞給炎夏,毫不示弱的看著越鵬煊問道:“你又是誰?若是說我無禮,只怕這位仁兄方才的行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眼見著兩人就要跟斗雞似的吵起來,李復(fù)趕緊出來打圓場:“這里環(huán)境嘈雜,難免使人心燥氣浮。門主還不熟悉四花門吧,只是現(xiàn)在眾多門徒都在各地執(zhí)行任務(wù),屬下這就把他們?nèi)颊倩貋恚缓笈e行門主的登位大禮。現(xiàn)在我們?nèi)?nèi)室歇息一下,可好?”
說完,就優(yōu)雅地抬手平舉,做了個“請”的動作。
炎夏亦優(yōu)雅地點頭,抬步剛準(zhǔn)備走,突然臉色大變,捂著心口一下子癱軟在地。
心口……好痛……
她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鉆心的痛楚,而且這種感覺毫無征兆,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受到了刺激,鉆進(jìn)心臟內(nèi)大口蠶食一樣。
對了,同心蠱,是那只惡心的母蟲!
她臉色已經(jīng)變得像張紙一樣慘白,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滑落下來,整個人都顫抖的不成樣子。
“你怎么了!”眾人駭然,越鵬煊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把她扶起來急得大喊。
炎夏此時疼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虛弱的張開嘴巴艱難的說道:“你……你突然催動同心蠱干什么?快停下……老子要疼死了!”
“同心蠱?你是說外公他……”越鵬煊大吃一驚,但隨即臉色變得更加慌張:“我身體與常人不同,蠱蟲無法在體內(nèi)存活,所以只有皇兄種下了子蟲,看來是皇兄在找你了……”
只是,從麥城到京城,日夜兼程的趕路都要用上兩天的時間。
“唔……”炎夏痛苦的***起來,衣衫都被汗?jié)窳恕?
已經(jīng)等不及了!越鵬煊一把抱起她,抬步就要離開:“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見皇兄!”
李復(fù)何等人精,通過他們的對話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何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越鵬煊,又伸手點了炎夏身上的幾處穴道。
痛楚瞬間減弱了不少,炎夏身體一軟,大口大口緩著氣。
“這是我調(diào)制的止痛丸,能夠暫時壓抑一下痛楚,你拿去在路上給門主服上一些。”
越鵬煊伸手接過,趕緊當(dāng)場給炎夏吃了一顆。
藥丸剛一入口,轉(zhuǎn)瞬即化,一絲沁人心脾的清涼從喉中散發(fā)到身體各處,連心口的灼燒感都似減輕了不少。
看了看關(guān)苑博和張元霜,她心知這次越鵬濤突然召見自己肯定沒什么好事,他們二人又沒有武功保身,還不如讓他們留在這里讓李復(fù)幫著照顧。
“李護(hù)法,我的這兩位朋友,你能不能幫我暫時照顧一段時間?”她看著李復(fù)說道,一直抱著她的越鵬煊聽到這句話后,哼了一聲。
關(guān)苑博抬頭給了他一記白眼,趕緊說道:“炎夏,我們不能一起走嗎?”
張元霜的眼里劃過一絲不舍,但很快就消逝,靜靜地站著不說話。
炎夏的心里還有一絲欣慰,看來自己這些天沒白照顧他們啊,看看,他們現(xiàn)在多舍不得自己。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皇子召見我是有什么事,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你們無法自保,留在這里我還放心些。趁著這段時間,你們也跟著李護(hù)法學(xué)著些,免得以后我回來了遇事茫然。”
她說得中規(guī)中矩,李復(fù)在一旁贊許的點了點頭。
話剛交代完,她的心口又要命的造反起來。她欲哭無淚,心里把越鵬濤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是趕著投胎還是怎么的,敢情疼得不是自己,所以才這么肆無忌憚是不是!
再也耽擱不得,草草的收拾了一番,越鵬煊帶著炎夏就坐上了趕往京城的馬車。
好在有了止痛藥,炎夏才能好過一點。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只能虛弱的蜷縮在軟榻之上直哼哼,連干糧都吃不下。
越鵬煊見她這樣,急得焦頭爛額,只能拼死了趕路,每到一處驛站就重新?lián)Q兩匹快馬。這樣的速度,居然只用了一天半就到達(dá)了京城。
炎夏此時饑渴交加滿頭汗水,疼痛卻如影隨形,腦袋都似不大清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馬車停了下來。
又要換馬了么?她想道。
身體一輕,好像被人抱了下來,然后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耳邊說:“到了到了,別怕……”
到了哪里,地獄嗎?
或許真的是這樣,因為她覺得身上的痛楚正一點點減少,身體好像也在慢慢變輕,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如墜夢境。
這是被疼死了?原來世上真的能有人是疼死的,可憐自己短暫的兩世,真是天妒紅顏……
嘖嘖,自己都能用“天妒紅顏”這個詞了,關(guān)書生,你天天在耳邊念經(jīng)似的灌輸知識可真沒白費。
“怎么是她?!”
又是一個聲音響起,低沉磁性,好像很驚訝的樣子。聽起來很熟悉,是誰呢?
來不及再想什么,身上的痛感徹底消失。像是陷入了一片松軟的沼澤地,一雙柔軟的手正輕緩地拉著她不斷下陷……下陷……
清晨,第一縷晨光撕開濃重的夜色,金紅的太陽毫不吝嗇揮灑著自己的光澤。
一處清雅的小院中,房間里的人兒睫毛顫了顫,像是初生嬰兒般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的打量著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好似透明欲滴的羊脂玉般,嬌嫩的柔唇就像沾了露水的花骨朵樣含苞欲放,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景。
只是……
“我靠,老子居然沒有死,哦哈哈哈哈!”先前還像無辜仙女一樣的女子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窗外枝頭上的鳥雀爭先恐后撲棱著翅膀尖叫著飛走了。
這一笑,也把守在房門口一個正在打盹的小丫頭嚇醒了。她迅速用手抹了一把口水,然后一溜煙推開了門低著頭猛著勁兒沖到床前,因為跑得太急還絆到自己的腳狠狠摔了一跤,嘴里大叫著:“奴婢紅暮,見過姑娘!”
這紅暮內(nèi)心是惶恐的,她因為笨手笨腳,所以在濤王府只能當(dāng)個洗衣掃地的粗使丫頭。直到前兩天,她不慎打翻了一桶水,被濤王爺逮了個正著。當(dāng)時嚇得她就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要說濤王爺,豐神俊朗相貌昳麗,但為人冷峻不茍言笑,府里的下人對他多是敬畏。
她以為這次自己死定了,卻聽到王爺?shù)吐曊f了句“這慌張的性子,倒也挺配她”,之后管家就告知自己來伺候一位新到府的姑娘。
當(dāng)她第一眼看到這位姑娘時,就驚為天人。雖說王爺府內(nèi)的側(cè)妃一個個比花都漂亮,但也只能稱得算是漂亮。這位姑娘卻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女,清靈出塵,尤其是躺在床上闔著眼睛的樣子,令人忍不住想去保護(hù)她。
看樣子,這姑娘的來頭應(yīng)該也不小。府上的側(cè)妃聽說府里來了這么一號人后,就好奇地想過來瞧瞧,但王爺下令府上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這里,所以小院才這么安靜。
四皇子第一天照顧了一夜,第二天好說歹說才被王爺勸了回去。倒是王爺,也就那天過來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露面。
這姑娘到底是誰呢?
紅暮忍不住好奇地抬起頭,剛好對上一雙笑瞇瞇的眸子,嚇得趕緊又低了下去:“奴婢不是故意要看姑娘的,還望姑娘不要怪罪奴婢啊!”
在府里,下人是不得直視主子眼睛的。聽說有好幾個跟自己一樣的小姐妹就是因為這個,最后才被生生杖斃了。
炎夏“噗”的一下就笑出來了,這個小丫頭,當(dāng)真是可愛。見她還在地上跪著,趕緊下床扶起她:“我知道,我長得如此美麗,你忍不住想看也是很正常的,我怎么會怪你呢?對了,這里是哪里,煊王爺?shù)母蠁幔俊?
紅暮剛想回答,門外冷冷的傳來了一個聲音:“怎么,你很想去皇弟的住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