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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你?”
歐陽少卿的眸色一暗,低下頭,饒有興味地認真打量起了這個略顯瘦弱單薄的女子。
這么多年,可是頭一次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
仔細看,她臉上的灰塵都被溫泉水洗去了,那略微蒼白的臉上是絕美精致的五官,薄唇朱紅不點而艷。她的雙眼中忽閃而逝的神采,竟然讓他抓不住。
額頭上時時傳來他那溫熱的呼吸,云清歌的顏色越來越紅潤。
她的小手奮力推拒著歐陽少卿,面上染了一層薄怒:“王爺可是想清楚了?若是不想娶我,就趕緊松手,我就當從未見過您!”
“你說你是相府的大小姐,那你可知道你的未婚夫君是誰?”歐陽少卿不疾不徐地問著,抱著云清歌慢慢游向岸邊。
“相府要嫁給三皇子的是大小姐,這運氣,可是各府庶女們從未遇上的!可是景王殿下您可是三皇子的兄長,沒有聽過兄弟妻不可欺么?”云清歌淡然地再度對上他的眼,眼底寒光直逼歐陽少卿。
歐陽少卿微微一笑,大掌一揮,就將她送上了岸。
云清歌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她輕輕笑道:“只要他們以為我死了,就會將我的嫡妹嫁給三皇子。說起運氣,我不如她。談及才情我同樣不如她,她代替我嫁給三皇子,也是她的福分。也許,您再晚一些回京,您領回一個弟妹了。”
在皇家,誰最先娶妻生子,誰娶的女子身份更加高貴,都代表皇上對他的這些兒子們的態度。甚至,這與最終誰在皇上百年歸天后順利登基息息相關。
清歌不明白,為何前世自己會看上那么個敗絮其中的歐陽以澤,傻傻地付出了一聲,雙手沾滿了鮮血,最后卻被自己的枕邊人陷害了。
歐陽少卿上了岸,將滿臉陰冷的云清歌按在自己懷里:“妹代姐嫁,你也真是大度,我那皇弟不知該多謝你!都說相府大小姐無才無貌,今日一見,果然都是妖言惑眾。”
云清歌一把推開歐陽少卿,看見他眼底的冷意后,勾唇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摸了摸下巴,歐陽少卿道:“你的意思是,相府的人想讓你的嫡妹嫁進三皇子府,這才要你死,將你逼下了懸崖?”
被他冰涼的眸子盯著,云清歌攤了攤手道:“您猜對了又怎樣?”
云清歌知道,任何把戲在他面前都是無用。這樣強大的敵人,她惹不起,更不愿意惹。
緊盯云清歌的眼睛一陣,歐陽少卿一把攬住她的腰身,踩著草木上了懸崖頂端。
云清歌貼在他的懷里,再一次俯視這個懸崖,不由更吃驚:若是常人從山頂往下看,根本不會看穿這懸崖有多深,而且視線全部被云霧遮住。
這個歐陽少卿,究竟要做什么?
感受到懷中的小女人搖晃得厲害,歐陽少卿的手緊了緊,飛身跳到了安全的領域,這才穩穩落在了平地上。
清歌推開了歐陽少卿的懷,拍拍胸脯順了順氣。這家伙輕功究竟如何了得?這可算得上是萬丈深淵,而他飛身上來竟然一口氣都不喘!
當然的戰王名聲,可真是實打實的!
耳邊盡是狼嚎的聲音,陰冷、憤怒!
歐陽少卿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迅速看了一眼云清歌,見她緊鎖著眉,不由探究:“誰想害你?”
“現在你信了吧?我是被逼下山谷的,而想害了我的人你該猜得出來。我安安分分地整日待在相府里,能對我懷有害心的要么是母親要么是姊妹唄。”清歌拍了拍歐陽以澤的衣裳,指著野狼嘆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皺眉將守在懸崖邊上的五頭野狼踢下了懸崖后,歐陽少卿立即將云清歌扔開,轉身到處打量著。
云清歌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氣,還未來得及脫身,就被他放在了空地上。
云清歌才擦一擦頭發的水,冷冷的聲音就已從她的頭頂響起:“能支使野狼傷人,相府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么!野狼可是
楚國的禁忌野獸,若是誰敢擅自圈養哪怕超過一只,都會被處以極刑!”
無視他的深究之意,云清歌低頭整理著衣裳,無所謂般地問:“若是這些狼掉進了溫泉里,您以后怎么用溫泉治療自己?您以為,懸崖里的那么微弱的毒氣,就能讓這五頭狼都被毒氣么?”
歐陽少卿揚眉,伸手抬起她的頭,對上她的目光冷淡道:“看來你很是了解毒氣,也有些了解醫術?”
云清歌本就不打算隱瞞,也不敢說謊。既然她落進懸崖,還沒有被崖中的毒氣毒死,那就已經讓歐陽少卿起了疑心。
否則,他不會質問她是什么人,更不會這么容易就答應與她一起去相府。
“你不是云清歌!”歐陽少卿面色突然一沉,就將清歌壓倒在地上,鋒利的石頭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清歌不慌不忙,脖子用力往石頭上蹭去,“你不信,那就殺了我,左右這附近沒有人看見我們堂堂景王會殺我這么個弱女子!”
仔細看去,這女子眼里真的沒有半點畏懼。可是相府大小姐云清歌自小身子就弱,養在深閨里,什么才藝都沒有習得,這分明就是京城里流傳了多年的大笑話。可是今日所見,分明與眾人口中的她不一樣!
但是,深宅大院里的陰私又是誰能猜中的呢?
歐陽少卿再度瞧了云清歌幾眼,只見她悍不畏死,一個勁兒地往石頭最尖銳的地方靠。脖子上的幾道血痕觸目驚心,可她的臉色卻半分未動。
放開了云清歌,歐陽以澤在山崖邊上走了一圈。
四顧之下,入目的都是狼尸,層層疊疊得壓在一起。還有幾匹狼的尸體上還插著簡譜的發簪,還有的狼大嘴處還有小小的牙齒印記,那印記極其深。
云清歌也走了過來,停在了最大的一具狼尸旁,那是狼王。她最先發現這匹狼的時候,它就已經瘋癲,一個勁兒地要她的命。
簡單地查看了一番,云清歌的眸子陡然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