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陷入到了沉思中,炎冰說的這三樣兇物,便就在他身邊,難道從他來到聚靈峰的那一刻起,冥冥之中都注定和自己逃不開關(guān)系了嗎?
他的心又隱隱的擔心了起來,他才不管什么九尾狐妖還是那個人皇,他現(xiàn)在擔心的是龍德。
許寧自小便失去父親,唯有龍德給了他父親般的感覺,他和龍?zhí)煲彩乔橥肿阋话恪R涝S寧自己的認知,龍德絕非是那種奸猾殘忍之輩,只是一時糊涂受到了蠱惑,倘若真如炎冰所說的那樣,那么龍德對巫圖一家背后勾結(jié)妖族一事還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巫家不擇手段千方百計的要得到地下古城的圖紙,一定是聽聞了‘搜魂爐’就在那里,所以想在妖族得到此兇物之前捷足先登。”炎冰又繼續(xù)說道,她冰雪聰明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他們不是和妖族溝壑一氣了嗎,為何還要去爭‘搜魂爐’?”許寧不解,問道。
“巫家是極其陰險的,不可能不為以后做打算,倘若真的擊敗了中州人皇,自然會撕破臉面對妖族開戰(zhàn)。”炎冰答道,“以巫家的實力即便日后能征招天下的武修者,和妖族對抗也是兩敗俱傷。所以,‘搜魂爐’的歸屬就變得極其重要了。”
許寧眼睛一亮,驚呼道:“我明白了,‘搜魂爐’不但可以復(fù)活魔王,也可以控制魔王。”
“就是如此了,現(xiàn)在就很清楚了,巫家利用龍德控制羅生門從而將聚靈峰和鎮(zhèn)魔法陣解除封印,他們再盜出‘搜魂爐’,復(fù)活并控制魔王。”炎冰把所有的細節(jié)都分析了一遍,慢慢就得出結(jié)論來。
許寧明白這種事情要發(fā)生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樣的災(zāi)難,只是現(xiàn)在他改如何來制止龍德呢?倘若他真的暗殺了孫元,那就是覆水難收永遠不能回頭了。
這事情看似簡單其實很難處理,除非他直接殺了龍德!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炎冰,眼里有焦慮也有哀求。炎冰疑惑了起來,不解的問道:“你為何這副表情,是不是有什么為難不懂的事情?”
許寧嘆了口氣,點點頭,又把剛才心中愁悶跟她說了,最后說道:“我要是直接去見龍叔叔,必然會很尷尬,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我這不等于直接揭穿了他的面皮,還有就是他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心智全無了一味的想著羅生門掌門人的位置和巫家給予的承諾。我又不是特別的能說會道,怕是直接壞了大事。”
炎冰想了一想,最后愛憐的說道:“傻瓜,這又不是什么多大的難事,你不必如此煩惱啊。”
許寧聽得她說道:“你放心,你只需告訴我他的大概樣貌,明日我便去見你這位龍叔叔,曉以利害,必定讓他回心轉(zhuǎn)意。”
許寧有些疑慮,拿不定主意,萬一要是龍德喪失了人性,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了呢?那炎冰豈不是很危險。
“我不能離你們太近,怕是他萬一發(fā)難,我無法及時救你。”許寧搖搖頭,拒絕了炎冰的這個建議,“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以他深不可測的修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炎冰一笑:“你這呆子,我又不是傻子,這事情和你我都無直接的利害關(guān)系,我怎么會傻到去冒險呢。我肯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會替你去說服他的。”
許寧這才稍感放心,點頭同意了。
又把龍德的相貌穿著都細細的跟炎冰都說了,但不知明日她要選擇在什么地方同龍德見面。
炎冰告訴他:“從東洲到蠻荒王城只有一條近道,我們明日早早在林間等他便是,只是這樣一來,去地下古城的時間又要往后面推一天了。”
許寧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有緩急。不過你明日一定要小心些才好啊,我這心里總不是十分的踏實。”
“傻瓜,這有什么不踏實的,我以后對我好些就是了。”她話一說完,便羞澀的躲在許寧的懷中。
許寧緊緊將她抱住,黑暗中,壞壞的說道:“我現(xiàn)在就伺候好你。”
小小的空間里,很快就彌散出**的氣息。
……
蠻荒王城和東洲接近,十萬大山之間,有一條大道蜿蜒穿行其間。
一個身穿紅袍華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拔足疾馳,看他長須飛揚,衣袂飄飄,相貌甚是威武。
到了一處山林之間,中年男子放緩腳步,打開戒指空間,取出一壺酒來解渴。他從蠻荒王城連續(xù)行進了數(shù)百里,也是有些燥熱了,看著這里涼風習(xí)習(xí),索性又坐在地上稍作休憩。
這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正是龍德。
他正欲閉眼**,耳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心神一凝。余光一掃,不遠處一個藍色的身影正密林中款款走來。
龍德仔細打量著朝自己走來的女子,看她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樣貌嬌美身材曼妙,一身湖藍色的紗裙纖塵不染,如一只藍色的蝴蝶紛飛于林間。
他心里暗暗贊嘆這少女竟然長的如此的清麗無半點的俗氣,突然發(fā)現(xiàn)這少女并不繼續(xù)往前走,而是在自己對面的草地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又盯著自己微微的笑了起來。
龍德心念一動:“蠻荒之地妖獸滋長,這里更是人跡罕至,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敢這么悠閑的在這蒼蒼茫茫的森林里閑逛。”
一念至此,裝作心無旁篤的樣子仰脖喝酒,又偷偷的運氣體內(nèi)的元氣,警覺了起來。
兩人就這么相對坐了會兒,龍德正要重新動身趕路時,少女卻輕啟朱唇,柔聲道:“你就是龍德龍叔叔吧?”
這嬌滴滴的一句“龍叔叔”真如響雷在龍德耳邊炸響,他身子一震整個人爆彈而起,心里更是大駭:“果然是暴露了行蹤,悔不聽世子警示。”
“你到底是何許人?如何知道老夫的姓名?”龍德指著藍裙少女,厲聲喝道。
“龍叔叔你不用緊張,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敢犯你虎威,你先坐下來,我有事情要跟你細說。”藍裙少女說話的聲音極其好聽,又不卑不亢,搞得龍德都有些疑惑了。
他用意念細細查探,發(fā)現(xiàn)附近并沒有藏著其他人,又看這少女甜美嬌弱,心里也稍稍放心了許多。
龍德原本就是個胸懷頗為豪放的人,見少女并沒有什么敵意,打了個哈哈:“這里是化外之地,總要小心一些才好,剛才語氣唐突之處,姑娘莫怪。”
他再次坐了下來,問道:“姑娘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也該自報芳名吧。”
藍裙少女報以淺笑,站了起來,向龍德恭敬行禮,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小女炎冰再次拜見龍叔叔。”
少女施禮過后,繼續(xù)說道:“我是專門侯在這里等候龍叔叔的,有緊要事情要同你說。這道旁總會有路人經(jīng)過,龍叔叔能否隨我到林中來?”
龍德心想你要是想害我,只已經(jīng)動手了,何必如此的大費周章,看這姑娘恭謹有禮,樣貌端莊也不像是壞人。于是答應(yīng)一聲,跟著炎冰朝林中走去。
原來,炎冰早已經(jīng)算準龍德這種人不可能選擇偏僻難行的小徑,今日回去必然是走這條近道,早早就來在這里等候了。
兩人到了密林深處,少女停了下來和龍德席地而坐。龍德不免又查探一番,果然沒有其他人,頓時大為放心,說道:“姑娘你有什么緊要事情就快點說出來吧,老夫也是好奇得很。”
炎冰接住龍德拋過來的酒袋子,也不客氣抿了一口,說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龍叔叔你這次從東洲暗中來到蠻荒王府,和巫家世子巫圖商議了什么事情,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炎冰話說得輕描淡寫極其自然,龍德聞言后確是臉色大變,整身子都顫抖起來了,須發(fā)似乎都根根直立了起來,以手指著炎冰,喝問起來:“你到底是誰,如何知曉這些事情?快快都給說出來,否則休怪老夫要你性命!”
他的手抬了起來,紅袍鼓脹,真氣已經(jīng)流動起來。
炎冰臉上毫無懼色,又是一笑:“龍叔叔你這么劍拔弩張的要做什么,我若是你的敵人存心要害你,會這么跟你見面嗎?”
龍德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炎冰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哪一個人會笨到如此的地步。于是回復(fù)神色,吶吶道:“姑娘說的不無道理,但此事關(guān)系到我全家老小的性命,一時失態(tài)了。”
炎冰又啜飲了一小口,把酒袋子扔回給他:“你若是還掛念家人安危,這倒是好辦了。說明你心智還在,只是一時糊涂罷了。”
龍德靜默無語,只是心亂如麻,只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別人面前,而自己對她是一無所知,這種感覺委實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龍叔叔你可知道,巫圖為了找到地下古城的圖紙,已經(jīng)有許多森林里的古族后人死在他的利劍下了。”炎冰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而且這件事情他一直不想讓你知道,你難道就不懷疑這里面包含著什么禍心嗎?”
龍德神色一凝,臉如凝霜:“巫圖和我暗中舉事,又何必連累尋常百姓呢?這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說的巫圖尋找圖紙,背后還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炎冰嘆了口氣,有些嗔怪起龍德來了:“你這人也不是個有心計的人,所以才會被巫圖給利用了。干脆我把知道的都跟你說了吧。”
于是炎冰把巫家勾結(jié)妖族的嫌疑和想通過“搜魂器”控制魔王魂魄的行動全盤向龍德說出,又道出巫家利用他破壞法陣的目的也一并說明了。
龍德聽得臉色忽紅忽白,到了后面,已經(jīng)變成一片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