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冰被這股強大的沖擊力給震飛了出去,癱坐在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是被嚇傻了。
剛才若非許寧反應得夠快,早已被“天域弓”一箭射死了。
堅硬無比的地面巖石龜裂開來,許寧剛才打坐的地方被射出一個小小的凹洞,實在是驚險萬分,差一點就要樂極生悲了。
許寧搖著頭慢慢走到她身邊,正要數落幾句,又看見她驚恐之后兩眼茫然失神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可憐不已,他的心一軟,聲音也柔和了下來:“冰兒,沒事了,我不好好的嗎?”
炎冰這才抬起頭來,嘴巴抽搐著,又說不出話來,許寧看她的眼睛分明又溢滿了淚水。
她的臉上沾染上了不少的塵埃,許寧蹲身下去正想用袖口幫她擦干凈,炎冰撲在他的懷里“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嘴巴里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許寧讓她哭了一會,這才笑問道:“哭夠了沒有?”
炎冰把頭埋在懷里,點點頭。
許寧又說道:“那快起來,我剛才經脈受到震動,要馬上調息?!?
炎冰這才把頭抬起,臉上全是淚痕,和塵垢交匯一起,一片狼藉。
許寧幫她輕輕擦掉臉上的污漬,看著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睛,嘆息道:“唉,你高興了要哭難過了也要哭,這做錯事情了還是要哭?!?
炎冰聽他這么一說,“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你不是說女人都是水做成的嗎?”
她又從地上抓起那把天域弓,銀牙一咬,狠狠道:“都是你這東西讓我差點害死了許寧哥哥,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說完這話,她就揚起手臂,分明就是要把天域弓丟到下面的深壑巖漿里去。
許寧一把拉住她,嗔道:“你嚇傻了你,這可是不世出的絕代神兵,不要暴殄天物,好好留著以后就不怕有什么厲害的妖邪妖獸了?!?
炎冰清醒了過來,把天域弓緊緊攥在手里,心想有了這把厲害之極的武器,許寧哥哥下面要是再碰到什么危險自己定是可以幫上大忙了,頓時雨過天晴,心情大好。
許寧看她沒事,才又坐了下來,潛心打坐調息。
炎冰一時無聊,不由得對那具干癟的尸體產生了興趣,看他頭上戴著頭盔身披盔甲,和前面那些大不相同,她冰雪聰明一下就聯系起來某些聽到的故事,喃喃說道:“你都早已經沒了魂魄,留著這句軀殼還不得安寧。”
她把尸體拉到懸崖邊推了下去,雙手合十,神情肅穆,超度一番。又把地上的其他尸身連同對面的一起都推到了下面的烈焰中這才渾身大汗的走了回來。
許寧漸漸的恢復了過來,不禁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炎冰神色黯然,嘆道:“我們古族人本來就是有火葬的傳統,我這也是讓他們的骸骨重歸于火焰里,不再受到打攪?!?
許寧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這些駭人的僵尸模樣的人原來都是古族人的軀殼,分明是被妖術師給控制了,剛才那個手持天域弓的盔甲戰士一定是身份極高的人。
從炎冰口中得知,竟然就是那一代人的地下古城的首領。
不由得感慨:“原來地下之王是想獲得不死之身,萬沒想到后來會成了別人手里的牽線木偶,受人驅使的行尸走肉,可悲可嘆?!?
炎冰也是唏噓不已,把角弓和將囊也一并丟到下面的溝壑了,手里只拿著銀白色的天域弓,跟在許寧身后,繼續前行,剛才既然有僵尸人出現在這里,那么一定是有什么連接的通道了。
離火流瀑布越來越近,空氣似乎也更為稀薄,好在炎冰隨身攜帶的那瓶“聚神露”可以讓呼吸順暢不少,現在身前四周已經是火光通明,形同白晝。
兩人順著懸崖走了好久,許寧暗暗驚嘆,這地下古城分明像是另外一個天地,洞穴之中又有洞穴,要是沒有那張地下古城的羊皮圖紙,哪里走的出這個迷宮。
“不能再靠近了?!毖妆魵馊缣m的說道,“我已經熱的受不了,再走的話,皮膚都要被烤焦一層?!?
她身上香汗淋漓,衣服緊緊的貼在玲瓏有致的身體上,火光照射在她的臉上,一片通紅。
許寧也覺得臉上隱隱的在發熱發燙,只是,這一路走來,都是怪石嶙峋的石壁沒看到任何的出口,前面又是熱浪蒸騰的火焰激流,難道是走錯了路不成?
炎冰也有點擔心,把圖紙從懷里取出來,現在光線極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許寧看她眉頭緊皺,面色凝重,半天都不說話,又不敢打攪只得暗自焦急。
“這條線路明明就是指向這里的,并沒有走錯啊?!毖妆χ囝^說道,“只是到了洞穴里線就段了,似乎是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沒有出口了?”許寧訝然,“可是這洞穴雖大,但也沒有什么隱藏的地方,若是‘搜魂爐’就在這里,也早已經看見了?!?
炎冰又指著地圖里的一個圓圈說道:“這個就是我們腳下的深淵溝壑了,線是到這里斷的……”她花說這里停頓了一下,忽然眼眸一亮,“咦”了一聲道:“難不成出口就在我們腳下的深淵下面?”
許寧走到懸崖邊,蹲下身子低頭朝著這個巨坑望去,但見下面數千丈的地方青霧滾滾,如云海波濤洶涌澎湃,又有地下的熔漿火光透過煙霧,不是有橘黃色的光亮閃動出現。坑穴兩旁也和上面的石壁一般無異,怪石橫生,就是看不到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如果真如炎冰所說的那樣,這個巨坑就是出口處,那必然可以看到什么可以用來攀沿下去的東西啊,但起碼現在目之所及一無所獲。
“猿猴都難于攀爬的下去,我們又如何下得到深處去尋找機關道路呢?”許寧站起身來,搖了搖頭。
“可是剛才那些變成僵尸人的古族武士又是如何出現在這里的,這洞穴如此炙熱,并不適合妖邪滋生藏身,依我看呀,我們還是順著懸崖邊一路仔仔細細的查找,我就不信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炎冰說完這話犟脾氣就上來了,拉著許寧往回走,這回把視線集中在坑穴下面的巖壁上,又一路回到了她得到天域弓的地方,依然一無所獲大為失望。
這地方如此巨大,要全部都找遍沒有個一兩日的功夫是斷然做不到的,至于找得到還是找不到還得另說。
炎冰坐了下來,打開戒指里的空間,找了幾個干果慢慢的啃了起來。許寧也慢慢發現了,她心里一煩悶或者是無聊時,就會找東西來吃。
“要我看啊,這群僵尸一定就在這附近冒出來的……”許寧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自從和炎冰呆在一起,他就很少有主見的時候,基本都用不著。
“何以見得?”炎冰嘴里嚼著干果,隨口問道。
許寧在她面前蹲下來,說道:“很簡單呀,如果它們想要伏擊我們自然是會選擇前面的那些棧道,趁我們立足不穩。所以,所以我想,僵尸都是剛剛從這附近冒出的,恰巧見了我們就開始放箭了……”
炎冰點點頭,贊許道:“你分析的不無道理,我們就在這附近再找找看。”
兩人分頭查探,沒走出幾步,炎冰就發現了什么,嘴里招呼許寧過去。
許立心里一陣驚喜,跑過去順著炎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腳下兩三百米的地方一處石頭的顏色有些許的不同,似乎是有什么光亮流瀉出來,只是這光亮極為的暗淡要是不用心注意是很難發現的。
他穩住激動難耐的心緒,說道:“我下去看看是不是出口的密道,你先在這里等著?!?
炎冰答允了,吩咐道:“你可千萬要小心,這萬丈深淵下面,可全是能溶化鋼鐵的巖漿熱流?。 ?
她又后悔了起來:“早知道我多帶上一條絲線,也好綁在你身上多個保險?!?
許寧笑道:“這不過才三四百米,看似兇險萬分,其實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我小心點便是了。”
他說完這話人已經向下攀爬了下去,正如許寧所說的那樣,巖壁只要足夠堅硬能吸附住他的身體就不會有什么危險。許寧不敢貿然使用出螺旋盤蛇身法快速下降,而是學炎冰攀爬的本領,用手掌當成吸盤慢慢的爬下去。
這個巨坑大壑不知道有多深,所以也不覺得有什么太讓人難于忍受的熱氣,等下到百米之后,反覺得涼快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的冷氣充斥里面。
許寧攀爬在這賭巨大的懸崖絕壁上,就像是只螞蟻那么渺小。
下到了大約三百米處果然發現了一個出口,有昏暗的光亮透出來,里面迷迷糊糊看的不太真確,看這洞口光滑平整不同于邊上的粗糲巖石,是人開開鑿出來的。
要想在這萬丈懸崖的峭壁上打開這么一條甬道,非但是艱險異常,還要有極其高絕的技巧方能做到。
許寧正想進去確定下這個甬道到底是不是貫通到其他的地方時,從里面吹出一股強烈的惡風,這股惡風甚是猛烈,他在沒有防備下身形一顫差點失手掉下,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既然有風吹出來,必定是貫通無阻的了。于是穩住身形重新爬了回去,他可不敢讓炎冰獨自下來,雖然她的攀爬的技巧較之許寧更為的熟練,可總是在修為上差距太遠,一有閃失就不能像他這般臨時做出以下補救的反應。
果不其然,平時敏捷如靈貓的炎冰在這個烈焰滾滾的萬丈深壑前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才下到洞口,也早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坐在洞里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息著。
里面陰氣瘆人,強風時不時的吹襲過來,在通道里形成回聲鬼哭狼嚎一般,詭異非常。
許寧前面帶路,炎冰手持銀色長弓緊隨其后,除了風勢阻攔,甬道很是筆直寬敞,走的也不算艱難,也沒有遇到什么僵尸妖物,一路走到盡頭,前方有一堵巖壁擋住了,但有甬道向左下方繼續延伸。
二人左拐繼續前行,又朝著地下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程,路面也越來越斜,原來的那點微弱天光又不見了到處漆黑一團。
最后兩人落在了一片松軟的泥沙地里,原來已經走到了一個空曠的礦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