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功法正常的情況下,這一招對於許寧而言並不是多大的威脅。
此時,手心已經(jīng)腫脹發(fā)疼,十八滅魔鎖鏈卻依然毫無動靜,眼看一擊降至,許寧也顧不得好看與否,身體向一側(cè)撲到,企圖躲過著致命的一擊。
卻不知,隨著藥伯一招“千味暴寒”攻擊而出,他的真正實力也完全彰顯出來,乃是帝皇境三段!
進入帝皇境之後,武技招式即可隨心所欲,武脈強度也是屈指可數(shù)!
許寧大驚,但是要躲避卻也來不及了!
十道筆直的冰寒之氣刺向許寧,一躲之下,原本應(yīng)該落空,但是藥伯的手指向一側(cè)彎曲了一下,那筆直的冰寒之氣竟然轉(zhuǎn)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向撲倒在地的許寧衝去!
這一下是非同小可,許寧雙手撐地,身體如同怪蟒翻身,就地十八滾,咕嚕咕嚕,剛轉(zhuǎn)了兩圈,猛然間覺得後背、肩膀和大腿上一陣冰冷刺痛!
心中暗道不好,此時想要完全消除傷害是不可能了,更不用提想要反擊,唯一能做的就是起到不要傷到要害!
許寧雙手抱住頭部,雙腿蜷縮護住丹田,整個人縮成一團,減小自己的受攻擊範圍,心中默默祈禱。
“老天爺,你就算是再不喜歡我,也不能這麼折磨我吧!”
被暴寒之氣射中之後,全身上下打了一個冷戰(zhàn)。但這並不算完,很快許寧就感覺到身體中開始有三道寒流遊走,沿著經(jīng)脈和血管,開始向五臟六腑進攻!
肚子裡一陣冰涼,如同吞了一個冰疙瘩!
藥伯凝神站在一邊,看著許寧痛苦的掙扎著,臉上的肌肉也抽動了一下,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了。
如果他真的是武脈修煉者,哪怕只是到了丁卒境,也絕不止於此甘做魚肉的。難道說自己看錯了嗎?不。就算是錯了也無所謂。寧可錯殺,絕度不能發(fā)過一個!
他轉(zhuǎn)身向遠處的青花谷看了一眼,嘴角的肌肉劇烈的抽動了兩下。
許寧額頭上的汗很快就幹了,剩下的就是全身哆嗦。暴寒之氣並不單純。在其中蘊含了大量的藥性。
看起來。這個藥伯的身份還是一個煉丹師,而且級別肯定不低,已經(jīng)可以見煉製的丹藥屬性融入自己的攻擊武技之中。
冰寒之氣之中並沒有毒藥成分。卻可以不斷的麻痹神經(jīng)和經(jīng)脈,就算是一個武脈強大的對手,被一擊之下,也會漸漸難以抵抗,失去攻擊能力的。而現(xiàn)在,許寧原本就手無縛雞之力了,結(jié)果簡直就不用去猜測。
從心脈到丹田,從五臟到指尖,冰冷的感覺再次蔓延開來,如同自己墜入深潭之中的感覺一樣。手心一陣潮溼粘稠,蜷縮在一起的許寧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不斷的滲出那種奇特的液體。
無色無味,粘稠無比!
“我的身體裡怎麼還有這種東西!”許寧心中亂糟糟的,如果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從懸崖上跳下去!
死亡如此接近,而且是以自己最不喜歡的方式,糊里糊塗的,實在是心有不甘!
心中發(fā)狠,許寧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紅了,一股血色慢慢的涌到了眼眶之中,隨即,一股發(fā)癢的感覺從手心開始蔓延。
癢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不過隨著這一股無法言表的瘙癢波及全身,冰冷的身體中竟然閃過一絲絲炙熱的電流!
“雷帝子!”許寧又驚又喜!
這種感覺是在太熟悉了!
不過依然很奇怪,雷帝子是動天驚雷訣和皇極尊者凝體的存在,力量浩大,並且完整。要麼全部消失,要麼始終囂張,而此時卻細若遊絲,若有如無!
“怎麼回事?!”
這股力量如同一盤散沙,在許寧的周身上下不斷遊走、遷徙,彷彿水中之月被攪散,銀河星辰變成了一個漩渦!
“噝噝噝!”
身體中的熱血猛然升溫,進入身體中的三道寒冰之氣如同被蒸發(fā)了一樣,竟然被強硬地逼出體外!許寧心頭暗喜,漸漸地掌握了這股力量的規(guī)律,不再強行逆轉(zhuǎn),而是由著雷帝子的力量在身體中快速運行,從四肢開始,慢慢的想丹田中識海彙集!
而他的丹田中也開始溫?zé)幔m然身體中的武脈沒有恢復(fù)的跡象,但是奇怪的很,十八滅魔鎖鏈變成了氣練的形式,開始操縱雷帝子的力量!
“啪!”許寧一手撐地,有力過猛,竟然將地面上的一塊石頭踩的粉碎!
“黑蛇鏈術(shù)!”
許寧低吼一聲,喊出這四個字其實極不自信,身體中那股力量很快,完全沒有以前那種集中剛猛的態(tài)勢,好像是老太太紡棉花一樣,說不出來的軟綿綿。
“滋滋!劈哩啪啦!”
許寧的手心傳來一陣清脆的電火花聲音,隨之,一條幾乎透明的鎖鏈形狀衝了出來,發(fā)出一陣金屬碰撞特有的聲音!
雷電!鎖鏈!一起?!
許寧的心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寧願相信自己是看錯了,因爲這種情況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雖然力量剛猛強波,自己卻似乎沒有用什麼力氣,好像是隨意的向前一揮手一樣。
軟綿綿的,看上去根本就不具有任何的殺傷力。
但是藥伯卻一臉驚愕,雙手在身體面前急速的上下襬動,形成了一股左右兩側(cè)排擠的風(fēng)牆,企圖抵擋許寧的攻擊。不過這全都是徒勞,風(fēng)什麼時候能夠?qū)⒗纂姶底撸?
“轟隆!”
寒風(fēng)在清空之中消失了,藥伯的身體也被轟飛,一直撞到了石牆之上才聽了下來,而那一堵可憐的石牆上面出現(xiàn)了一大片裂縫!
“咳咳!咳咳!”
一大口血從藥伯的口中噴出,而空氣中卻出現(xiàn)了淡淡的藥性味道!剛纔許寧的一次攻擊中,竟然也具有了和“千味暴寒”一樣的藥性,這更是他無法預(yù)料到的。
“這,剛纔,這到底怎麼回事?!”
已經(jīng)擺脫了危險,許寧反而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他呆呆地看著地上坐著的藥伯,既有點抱歉又有點幸災(zāi)樂禍。
“老人家請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實上,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許寧拼命地擺著手,似乎在表示自己和這一切都沒關(guān)係。不過,對方明明在吐血,這裡就兩個人,難道說是他自己打自己嗎?
“咳咳!許寧,你究竟練了什麼秘法,如此邪門!”藥伯一臉驚怒地問道。
“密法?如果說魂魄大陸真的有秘法的話,恐怕也輪不到我來修煉吧!我只不過是在一個水潭裡泡了很長時間而已。”
“水潭?!等等,是不是一種很粘稠的液體!”藥伯突然掙扎著站起來,瞪大眼睛問道。
許寧被他的目光盯毛了,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大夫之後,藥伯突然頹廢的坐在了地上,目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腳尖,好像蒼老了很多。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一潭水應(yīng)該一滴都不剩了吧!”
“哦,不錯,好像是被我的身體吸收了,也許是被我喝掉了。”許寧皺著眉頭說。
“喝掉?哈哈!哈哈!小子,應(yīng)該說被你身體中的混沌雜物消耗掉了!”藥伯擡起頭冰冷地說道。
“什麼意思,難道那潭水有什麼蹊蹺?”
“不錯,的確很蹊蹺。”藥伯掙扎著站起來,坐在石凳上,慘然一笑,說道:“好了,不用打了,我已經(jīng)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現(xiàn)在,你是否是武脈修煉者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哦,這倒是奇怪了,你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嗎?還要殺了我呢!”許寧一臉不高興地說。
“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要在計較這些了,如果你無法釋懷,老夫給你道歉。”
“別別,我最怕年紀大的人道歉了!算了,你好歹也借給我一件衣服,咱們算是扯平了。”許寧摸了摸頭上的汗,媽呀,真是奇葩喊他媽,奇葩到家了!
“許寧,你可知道那一潭水的來歷嗎?”藥伯擡起頭緩慢地問道。
“來歷?一潭水還要什麼來歷,難道是玉液瓊漿啊!”
“所謂的玉液瓊漿,比起那潭水來,簡直連馬尿都不如!我在這裡居住了三十多年,每天在尋找,幾乎踏遍了青花谷四周所有的角落,沒想到最終還是無法如願。看來,這就是命運吧!”藥伯嘆了口氣說道。
許寧覺得藥伯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問道:“藥伯,你究竟要說什麼,那一潭水莫非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難道我……”
“你之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達到了我王境了吧!”藥伯突然打斷他的話問道。
“哦,不錯。”
“還好,勉強足夠了,不過還差一點,主要假以時日練習(xí),還是能夠做到的。”藥伯自言自語地說道。
越說越糊塗了,許寧撓了撓腦門。
突然,藥伯起身跪倒在地,對著許寧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哎呀媽呀,我不是說了,最怕年紀大的人道歉了!”許寧趕緊也跪下了,“雖說咱們交過手,但是你這樣的你年紀,真是折煞我了。”
藥伯擡起頭,表情嚴肅地說道:“許寧,答應(yīng)我一件事,老朽就算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