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飛猶豫了會兒,立即道:“去把他們都喊醒,這事兒,恐怕得具體商議一下。”
葉帥當即去叫人。
叫的時候,他心裡還在想,幸虧自己是找扎西老人問了一下,把事兒給和盤托出,否則不知道得造成多大的損害,若真的有人因此而死,只怕自己也會內疚一輩子吧。
此刻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有的沒睡也迷糊了。
被葉帥叫醒,一個個都有點不爽,圍過來後,就唧唧歪歪地抱怨起來。
不過看到鳳飛飛和扎西老漢都沉著臉,就都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李日一率先問道:“什麼情況?”
葉帥這時候掐掉了菸頭,丟在了沙土裡,然後道:“我們現在可能遇到麻煩了。”
衆人聞言,各自回頭看向四周,又擡頭看天。
發現四周沒有什麼動靜,天色也十分正常,哪兒有絲毫的危險,秦科本來對葉帥抱有不滿,這時候就站出來,詰責道:“葉帥,你沒事兒發什麼神經,這夜空一點問題都沒有,周圍也都沒啥,幾個守衛的都還沒發現危險呢,你卻來危言聳聽,是故意不讓人休息嗎?”
葉帥默默道:“我可沒興趣開什麼玩笑,秦科公子,你可知道當時我跟飛飛爲何急匆匆的逃離沙丘?”
秦科一愣:“爲什麼?”
葉帥哼了一聲:“你這麼聰明而且有見識,一定聽說過沙地血蟲吧。”
此言一出,非但秦科的臉色變了,任真,拓跋,也都變了顏色。
秦科震驚地道:“葉帥,你胡扯什麼,沙地血蟲是一種沙土下活動的動物,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葉帥凝聲道:“若沙土下活動的生物,突然跑到上面來了,就跟我們有關係了。”
秦科的目中閃爍著一絲驚恐,他總覺得葉帥是在胡扯,於是來到鳳飛飛的面前:“飛飛,你這個手下,說的是真的嗎?”
這人損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秦昊,任真等人稱呼葉帥,也直接叫名字。
秦科卻總是說鳳飛飛的手下,所幸葉帥也不在意,鳳飛飛卻故意看了一下他那隻被打的紫黑的眼圈,突然問了一句:“秦科公子,你的眼睛還疼嗎?”
正嚴肅的時候,這個問題,卻突然令所有人都有種想笑的衝動。
秦科卻以爲鳳飛飛是在關心自己,反而欣喜:“早不疼了。”
鳳飛飛這才道:“葉帥說的沒錯,那東西,是我親眼看到的,當時它追著我們跑,不過也不知道因何原因,到了人羣附近的時候,它們就停止了追擊。”
李日一看來對這沙地血蟲並不瞭解,於是就問:“那東西很恐怖嗎?”
任真漠然道:“此物有個外號,叫做沙地吸血鬼,成年身子足有尺餘長,在沙地下行動很快,身上長滿觸手,尖銳而密麻,一旦貼到人的肌膚上,就會瞬間刺入血管,大肆吸血,你想擺脫都很難,等它們餵飽自己,人的血也抽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必死無疑。”
李日一的臉色頓時煞白,他那些手下,也都面面相覷,似乎很恐懼。
遲疑了下
,他問道:“那我們此刻該怎麼辦?”
還沒容葉帥回答,秦昊已經問道:“可是它們怎麼會突然衝到沙地上面了呢?這總有原因吧。”
葉帥苦笑:“這纔是最關鍵的,也是我們即將面臨的災難。”
衆人一個個都屏息凝神,看著葉帥,似乎他的回答,關係到每一個生命。
葉帥當即道:“這原因也是扎西老漢告訴我的,他畢竟是大漠人,最清楚這沙地血蟲離開沙土的原因,要麼是他們有獵殺目標,進行龐大的獵殺行動,要麼就是氣候有變化,要有大沙暴,這些生物提前感應,纔會從沙土裡鑽出來。”
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很凝重。
無疑,葉帥說出的這兩個原因,都讓他們感到一陣惶恐。
不管是沙地血蟲的獵殺行動,還是大沙暴,這在沙漠中,對他們而言,都是致命的。
所以此刻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擺在他們的面前,那就是怎麼辦?
有問題,就要解決。
可怎麼解決,又是一門技術學問。
在一片沉寂中,秦科首先發聲:“氣候的問題,不用擔心,這裡天氣很晴朗,沙暴不會突然來,而且來之前,我已經查閱了這幾天的沙漠氣候,預報中並沒有顯示會有沙暴。”
扎西老漢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卻沒吭聲。
看來對於秦科的發言,他並不表示贊同,畢竟真正在沙漠上生活的人,纔會知道這裡的氣候多麼的變幻莫測,沙暴說來就來,豈是隨便能夠預測的。
鐵柱皺了皺眉頭:“難道說,是一羣沙地血蟲,要圍殺我們?”
顯然,他不太相信這件事兒。
蟲子怎麼可能有這種思維。
若是一羣草原狼,那也罷了,畢竟狼還是很聰明的動物,可沙地中存在的生物,幾乎都是沒有智慧的下等生物,尋找食物,也是靠本能,要攻擊,也早該發動了。
哪兒存在圍攻和全面捕殺這回事兒?
但任真的話,立即讓他放下了所有的輕視:“沙地血蟲可不是一般的沙土生物,它們一般處於睡眠狀態,可一旦甦醒,就有銳利的感知,周圍的一切生物,都能夠被它們清楚地反映到神經中樞,然後羣體活動,一起捕殺,一個不漏,爲此,它們常常可以跟蹤準備一天到一個禮拜的時間。”
李日一的臉色十分鬱悶,他顯然也沒有預料到,此行沙漠,居然這麼多周折,帝陵還沒找到,就已經遇到如許多麻煩。
他略有煩躁地道:“合著那些東西此刻都在周圍遊蕩,就等著我們喪失防備,就一舉進攻,對嗎?”
葉帥苦笑:“大概是這樣的。”
事情頓時又回到原點,而衆人還是面臨原先的問題。
怎麼辦?
秦昊皺著眉頭:“現在局面很棘手,我們所有人不可能爲了躲避沙蟲,全都躲入車裡,那樣根本就沒法休息。”
任真嘆道:“可是帳篷裡也不安全,沙地血蟲的觸手吸盤是很尖銳的,瞬間就可以扎破帳篷,人在裡面,也會有危險。”
一直沉默的拓跋,
此刻突然望向那矮矮的沙土牆,沉聲道:“只有一個法子。”
衆人目光立即落在他的身上,七嘴八舌的詢問道:“什麼法子?”
葉帥也在看著他。
剛纔談論那麼久,拓跋都沒開口,葉帥早猜到這傢伙心裡肯定在盤算著解決法子,此刻聽他一開口,就鬆了口氣,他說的法子,定然是深思熟慮過的,也一定是最正確最合適的。
拓跋默默道:“進入金城。”
此言一出,秦昊就震驚無比:“你讓我們此刻進入金城?”
拓跋淡淡道:“還有別的法子嗎?”
秦昊頓時無言以對,此刻進入金城,雖說有點不現實,也太沖動,但總比留在這裡,被沙地血蟲給吸乾了血合適。
況且除此之外,他也的確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嘆了口氣,他沉聲道:“你現在找得出進入古城的路嗎?”
拓跋淡淡道:“你跟任真已經走過這周遭地形,該看得出這裡的地勢,也找得出龍頭龍尾吧。”
秦昊瞥了一眼任真。
任真當即道:“有點線索,這裡的格局,似乎是個地龍勢,這周圍的矮牆,應該是龍的走勢,算得上龍脊背,因爲沒有參照物,龍頭還很難確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定不是一條一字龍,而是一條九曲龍。”
拓跋搖了搖頭:“可是我們不能等明天再找參照物測算龍頭了,現在就必須找到入口。”
任真有些遲疑:“這樣的話,怕就要破壞風水了。”
拓跋似乎知道任真在說些什麼,當即道:“別無他法,也只能如此,順著龍脈,打一條盜洞,直接下去。”
任真看來不能做主,目光落在秦昊身上。
秦昊也是猶豫了下,最終道:“就聽拓跋的吧。”
當即任真帶著五名發丘宮的弟子,帶了工具,走向沙土牆,拓跋掃了衆人一眼:“都拿上東西跟上,周圍用木炭點火,避免沙地血蟲突然襲擊。”
說著,他當先背了自己的行李,走向任真他們。
所有人一一跟上。
扎西老漢的駱駝就在帳篷旁邊,也牽了過去。
趁著幾名發丘宮弟子抽出工兵鏟打盜洞的時候,拓跋就對李日一道:“等下若盜洞成功挖掘,你得留幾個人在上面。”
李日一奇怪道:“卻是爲何?”
拓跋解釋:“沙漠上的氣候無法斷定,幾日前的預報,更是不能做準,也許沙地血蟲的出現,真的有可能是因爲沙暴,到時候就需要你的人,在沙暴來臨之前,找尋沙丘的背風面做庇護,把車開過去,不然等咱們出來,車都被埋了,那咱們就算擁有敵國財富,也都得葬身在這沙漠之中了。”
李日一也領教了這拓跋的厲害,心知他說的有一定道理,於是就點明瞭七個人,在外面等著開車。
順便在外面給他們做爲後援。
其實他起初的打算,就是自己人留在外面,不過現在外面也有危險,他覺得還是跟著大部隊才最安全,只是留下這七個人後,他的身邊,已只剩下兩個隨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