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剛剛聽電話,已然知道葉帥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兒。
很可能再也回不來。
這種事情,是陳天從未經(jīng)歷過的,他到底還年輕,到底還沒有見過太多的世面,之前幫助葉帥是一時意氣。
但此刻,想到自己一旦卷入其中,可能也隨之墜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因此也猶豫了。
不過很快,他的眼中已經(jīng)閃起一絲明亮地光芒:“帥哥,我說不走就不走,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我陪你。”
葉帥決然搖頭:“別廢話,馬上給我走!”
他當然更清楚自己要去做什么,連自己都沒有把握,更遑論帶一個陳天呢?
見陳天呆站著不動,他的神色更為嚴厲:“我在讓你走,你沒聽到嗎?”
陳天神色說不出的難受,復(fù)雜,但最終在葉帥逼人的目光下,轉(zhuǎn)身離去。
等他走了,葉帥的心情就猛地一陣放松。
不管結(jié)果怎樣,自己總算少連累了一個人。
他躺倒床上,希望用這短暫的時間,來令自己的機體放松,令傷口加快恢復(fù)的速度。
時間悄無聲息的過去。
葉帥也不知道時間過怎樣了,是中午,還是已經(jīng)到了晚上?
突然,一陣劇烈的敲門上,將他給震了一下。
他動作迅速的貼到門口,小聲問道:“誰?”
外面?zhèn)鱽黻愄炀o張的聲音:“帥哥,是我。”
葉帥有些郁悶,不是跟這家伙說過讓他走嘛,怎么他又來了。
他沉聲道:“你又來做什么?”
陳天在門外道:“帥哥,你忘記了,你一直用我司后繼跟鳳二小姐聯(lián)系的,現(xiàn)在她有消息了,我只能來找你。”
葉帥頓時想起這一茬,暗罵自己有夠白癡,這么重要的事兒,居然都忘記了。
他連忙打開門,放陳天進來:“快說,飛飛都跟你說什么了?”
陳天苦笑:“她什么也沒跟我說,只是讓我把手機給你,你親自問她。”
葉帥本來也怕鳳飛飛把消息給陳天說了,導(dǎo)致陳天胡亂插手,聞言才有些放心,于是拿過電話,給鳳飛飛打了過去。
鳳飛飛的語氣凝重很簡單,就給了他四個字:“三鼎酒店!”
葉帥不是沒去過三鼎酒店,上次陪同鳳飛飛一起去見那個秦老師,他就走過一趟,所以也認識地兒。
他把電話還給陳天,就凝聲道:“你走吧,我也要走了。”
陳天一臉擔(dān)憂:“帥哥,你的傷?”
葉帥淡淡一笑:“我說過不礙事兒。”
他將陳天買的繃帶和藥膏塞到兜里面,然后就走出地下室,陳天立即追出去:“帥哥,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知道你不想我牽涉到危險,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葉帥一直都堅信一件事兒,每個人都是不同尋常的。
你瞧不起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你自負的開始。
所以他不管過去多么輝煌,從不帶有色眼鏡看人,也一向都很低調(diào),當然,人的本性就是喜歡主觀看人。
就像對待陳天一樣,葉帥也多次的刷新了對
陳天的認知。
現(xiàn)在覺得陳天非但是一個講義氣的兄弟,更覺得,他的內(nèi)心,似乎也埋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否則一個學(xué)生,何至于一見面就拜自己當老大,自己在牽涉人命官司的時候,還不離不棄。
尋常人誰能做到。
就算做到,現(xiàn)在自己要去做一件生死兩不知的事兒,他總該罷手了吧。
為何還要跟著?
但不管陳天還有什么秘密,自己對他有多么不了解,葉帥都還是堅定自己的主意:“不用考慮,若我沒事兒,我不會忘了你這個兄弟,若我有事兒,你就當從未見過我。”
說完,他就決然離去。
他身上有傷,但動作依舊迅速,沿著臺階,幾步上去,消失在了陳天的視線中。
外面的太陽依舊毒辣。
葉帥估摸著下午三點鐘左右,他肚子有點餓,但現(xiàn)在卻沒心情吃任何東西,而是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去三鼎酒店。
到了酒店,他就把手機開機,反正是要光明正大跟夏家人見面的,倒也無所謂是否會被追蹤,然后就前往高層的會議室。
在這期間,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一切都沒注意,但暗中已將這就酒店的所有外部地形和街道延展,以及內(nèi)部構(gòu)造全都暗暗記在心里。
對于敵人是否在這里布局,葉帥并不期待有僥幸的狀況發(fā)生。
因為他一進入就酒店,就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仿佛一腳踏入了一個圈套里,當然,他以前是經(jīng)常有過這種感覺的,所以并不陌生。
而且他堅信,夏家的人再沒有親眼見到自己之前,也不會讓這些人行動。
因此他就很坦然的進入會議室。
會議室的樓層人很少,甚至于無人,鳳飛飛給葉帥指定的就是在會議室見面,進入這個空蕩蕩的大會議室,葉帥的心里,也是說不出的忐忑。
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找個位置坐下,靜靜地等人。
氣氛靜寂的懾人。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來,葉帥忙拿出手機,一看是鳳飛飛,通了電話就道:“我已經(jīng)在了。”
鳳飛飛有些郁悶:“我知道你已經(jīng)來了,現(xiàn)在我就在酒店的監(jiān)控室,會議室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呢!”
葉帥倒是沒想到鳳飛飛也來了,不過想到她作為鳳家的小姐,在自家經(jīng)營的酒店里,行事也很方便,這對自己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他們呢?”
“他們已經(jīng)來了,很多人,大張旗鼓的來了,葉帥,現(xiàn)在你要逃還有機會,我可以給你指一條快捷通道。”
葉帥卻沒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那邊鳳飛飛怎么也沒想到葉帥竟這么倔強,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葉帥掛電話后沒多久,就聽到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聲音并不整齊,看得出,有很多人在一起走來。
頭前兩個人一起走入會議室。
葉帥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z市的警察局長老總,莫慶,另外一人,年紀有五十歲左右,但看起來很精干,穿的也不名貴,但偏偏有一種貴族氣息。
仿佛天生
就別人高一截兒,連莫慶看著他的時候,都帶有一絲的崇敬。
其他人全都在過道上散開,將整個區(qū)域給完全封鎖。
葉帥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并不在乎眼前的人有多大的身份,有多么想弄死自己!
莫慶見到葉帥,吃了一驚,似乎沒想到在這家伙還真的敢來,難道就不怕死嗎?
他正準備上前,身邊那人已經(jīng)伸手攔住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莫局長,你先出去吧。”
莫慶一怔,顯然沒預(yù)料到是這種情況,呆呆地看著那人,遲疑道:“夏先生,這葉帥可是一個恐怖分子,你一個人面對他怎么行?”
夏先生默默道:“怎么,莫局長,你還需要我把話再重復(fù)一遍嗎?”
莫慶干笑一聲,連忙道:“當然不需要,我這就出去。”
他有些不樂意,但似乎礙于夏先生的身份,不敢有絲毫違背。
看著莫慶走到門口,夏先生就招呼了他一聲把門關(guān)上,門一關(guān)上,會議室就顯得更為靜謐。
夏先生逐步走向葉帥。
兩個人隔著會議室的長桌,彼此相望對方。
氣氛凝寂了許久,夏先生才開口:“你肯見我,說明你的確是獵鷹部隊,號稱獵帥的最年輕長官?”
葉帥目中一股鋒芒閃爍:“你肯來,豈不是也證明,夏靜,就是曾經(jīng)的獵鷹部隊成員夏冰!”
夏先生的臉色有些默然,但神情端重:“葉帥,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兒,上級做出那樣的決定,必定有他所占據(jù)的理由,你們在加入部隊的時候,不是都曾經(jīng)宣誓,愿意為國家民族,犧牲一切嗎?”
葉帥回想起那可笑的宣誓,突然覺得,有時候愿望是美好的,但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
誰不愿意成為一個英雄。
一個為國為民的英雄,可到頭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這種結(jié)局,又有誰愿意接受?
他冷笑一聲:“到底是為國家而死,還是為某些人的利益而死,還未必呢?”
夏先生沉聲道:“不管你怎么想,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三年后,你居然又活著出現(xiàn),你說,你還能活下去嗎?”
葉帥啐了一口:“所以你知道,那兩個人并不是我殺的?”
夏先生點點頭:“你又何必套我話,自己心里難道不清楚?”
葉帥忽然問道:“那夏靜呢?他知道真情嗎?”
夏先生目中似乎有些嘆息:“葉帥,三年前,我把夏靜接回來后,就一直希望她能夠重新開始,把過去忘掉,偏偏是你打破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你想我會告訴她真情嗎?我巴不得讓她恨你!”
葉帥的拳頭攥緊,神色間明顯有憤怒,不過還是立即放松了下來:“我的確是還活著,我也要繼續(xù)活下去,任何和我有關(guān)的朋友,我希望你們不要與之為難,否則,我想我就算再有忍耐力,也會反擊的。”
夏先生笑了笑:“葉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么自信,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的局面,非但這外面的過道上全都是武警封鎖,酒店外面,也全都是特警戒備,你就算是多一雙翅膀,也是插翅難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