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帥正迷茫。
發(fā)現(xiàn)拓跋已將手電筒的燈光照到他自己的腳下。
葉帥立即看去,就發(fā)現(xiàn)了原因。
原來拓跋腳下所踩的一塊石頭,已然深凹下去,這個山洞的地面雖然修整的并不平滑,可也絕對不會有那么深的凹洞,除非是故意射下的機關,而被拓跋無形踩下。
也許現(xiàn)在拓跋一動,立馬就有兇狠無比的攻擊四面八方的到來,將他們兩個給射殺在這兒。
第一次,葉帥感覺到了這所謂鬼門關的可怕。
他們現(xiàn)在就像是一腳踩在了生死線上,一個疏忽大意,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你為什么還不走?”
拓跋問的時候,燈光來回轉(zhuǎn)動,似乎在研究著什么。
葉帥卻堅決道:“咱們一同來到這里,已然算是同伴,我怎么可能把你一個丟人就走,機關我也曾研究過不少,讓我看看,這到底什么玩意兒,也許能夠幫你解開呢。”
說著他也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手電,竟然蹲下來,研究拓跋所踩那一塊的情況。
拓跋似乎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才第一次見面,就遇到一個愿意在生死關頭,跟自己共同面對的年輕人。
這令他對葉帥的過去,來歷,也有了一絲淡淡的興趣。
“看你的身手,你以前當過兵?”
“當過幾年。”
葉帥研究了地面,然后燈光在石壁上游走,目光如炬,一絲絲的查看,似乎在找尋什么,又似乎在確認什么。
地上到處的白骨,似乎證明著,曾經(jīng)有多少人在這里喪命。
“哪個部隊的?”
葉帥頓了一下,抬起頭,發(fā)現(xiàn)拓跋正饒有興趣的看這自己,他苦笑了聲,起身道:“抱歉,這個不能說。”
拓跋沒再詢問,話題一轉(zhuǎn):“怎樣,有頭緒嗎?”
葉帥淡淡道:“一般地下機關,都有起固定樞紐帶動,以壓力為測定的占多數(shù),現(xiàn)在你站著不動,機關就暫時不會啟動,所以現(xiàn)在要確認的是,在哪一個著力點起跳,然后跳到哪一處,才最安全。”
拓跋嗯了一聲:“可是古墓中的機關,一般都比較狠毒,通常設置,就是為了置人于死地。”
葉帥微微一笑:“我知道,所以剛剛已將這周圍的地勢格局都看了清楚,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能夠讓你我安全逃脫。”
拓跋眼中亮了下,默默問道:“怎么逃?”
葉帥先退后幾步,把手電筒固定在洞壁上,然后重新走回來,對拓跋道:“把你的手電筒和背包都給我吧。”
拓跋怔了一下,似乎有些遲疑。
很顯然,在這種地方,把自己的裝備和照明工具給別人,那意味著什么,他這個老江湖,必誰都清楚。
更何況,此時此刻他還踩著機關陷阱。
葉帥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并沒有催促,氣氛顯得有些靜謐,在黑暗中,這一絲靜謐,令人的內(nèi)心更是不安。
忽然,拓跋把手中的手電丟給葉帥,然后取下背包,也丟了過去,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卻是人在生死之間的信任,葉帥攥住了兩樣東西,感覺就像是攥住了拓跋的生命一般。
他走
的遠遠,把拓跋的背包和自己的背包都放下,然后就拿著拓跋的手電走回來。
這期間拓跋一句話都沒說。
葉帥把他的手電筒也固定在山壁上的另外一個位置,然后凝重的對他道:“現(xiàn)在兩個燈光照射的地方,是機關緩沖的稍微間隙,你的時間很短,第一步就是在瞬間跳到距離你最近的那個燈光位置,第二步就跳到我那個手電照射的石壁,這兩處石壁恰恰相對交錯,每次跳躍距離在三米左右,以你的能力,我相信,這不是問題。”
拓跋慘淡一笑:“是不是問題,豈非都要一試?”
葉帥一怔,竟無言以對。
他咳嗽了一聲,往后連退幾步,退到黑暗中,拓跋幾乎要看不到他。
葉帥這時候道:“聽到我的聲音了嗎?最后一步,就是朝著我跳過來,到時候,我會用力讓咱們兩個都脫離險境的。”
拓跋猶豫了一下。
他本來想著兩步就可以脫出重圍,但沒想到還有第三步。
在電光石火之間,做到這三連跳,的確有些困難,畢竟他本身不能夠預熱發(fā)力,要直接跳起,特別是最后一步,葉帥借助他,他們一起撤退。
萬一有差池,兩個人豈非都要葬送在這兒。
他嘆了一聲:“葉帥,你有心幫我,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不過太危險了,你還是撤的更遠一點吧,最后一步,我來。”
葉帥的語氣斬釘截鐵:“不行,我有過類似嘗試,動作承轉(zhuǎn)之間的時間,不能夠超過一秒鐘,所以拓跋,就算我?guī)湍悖氵€是要靠你自己,懂嗎。”
拓跋沉默。
葉帥聲音響亮地問道:“準備好了嗎?”
拓跋嗯了一聲。
葉帥然后就道:“我倒數(shù)一二三,說跳的時候,你就行動!”
“三”
“二”
“一,跳!”
話落音的瞬間,拓跋整個人就像是一道利箭一般,迅速竄起,精準無誤的掠向那燈光所照的石壁,嗖嗖嗖,虛空中響起一陣陣的箭弩破空之聲。
拓跋在墻壁借力,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就掠向?qū)γ娴哪且惶師艄庹丈渲畨Ρ凇?
他人才消失,那一處就已經(jīng)插滿了勁弩。
黑暗中,光影交錯,宛若鬼魅一般,看著拓跋行動,葉帥的一顆心也懸起來,十分擔憂。
他也怕自己的判斷錯誤,導致拓跋出事兒。
但眼看著他最后一步完成全力跳向自己,葉帥立即摒除所有念頭,全力迎接。
漆黑中,拓跋急速撲來。
葉帥抓住他的手,就直接過肩往后摔去,而拓跋也相當默契,沒有松手,他整個人被葉帥過肩丟過去的時候,也連帶著葉帥把他給甩了一圈。
所以兩個人幾乎一前一后的,都往后撤出了足足有一到兩米的距離。
在拓跋腳步站穩(wěn)的時候,就聽到噌噌噌的利器沒入地面的聲音。
饒是他經(jīng)歷足夠多的兇險,見慣了生死,也不禁出了口氣,想起葉帥,忙問道:“你沒事兒吧。”
葉帥笑笑:“沒事兒。”
拓跋感覺到黑暗中葉帥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于是立即摸到自己的背包,拿
出一支備用手電,掃向葉帥。
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葉帥的腿部褲管被劃破,一道顯眼的傷痕赫然在現(xiàn),鮮血長流。
他瞪了一眼葉帥:“箭上可能有毒,你不該掉以輕心的。”
說完,他就將手電給咬在口中,對準葉帥的傷口,然后拿出急救箱,先用酒精消毒,然后灑了藥水滅菌,才用繃帶將傷口包扎住。
整個過程,傷口傳來的疼痛,竟沒能令葉帥哼一聲。
做完這一切,拓跋就問:“還能走嗎?”
葉帥淡然一下:“這算傷嗎?”
拓跋沒有再說什么,而剛剛救命的事兒,似乎也已經(jīng)拋諸腦后,又恢復了冷漠和陰沉,不冷不熱的道:“若是沒事兒,咱們就返回去吧,跟其他人匯合。”
葉帥沒說什么,挎上背包,跟上拓跋的腳步,一起返回。
燈光在前面照路,山洞里的一切,靜寂而古老,陰森而詭異。
忽然,葉帥問道:“不太對勁兒啊!”
拓跋沒有停止腳步,邊走邊問:“怎么了?”
葉帥隨即道:“咱們走了這么久,他們不可能一直等著啊。”
拓跋頓時也遲疑起來,的確,秦中流肯定會帶著鐵柱過來瞧瞧狀況的,但此時此刻,他們沿著原路返回,卻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這足以證明,他們沒來。
不管怎樣,就算沒來,原地不動也行,別到時候找不到人,那就讓人無語了。
拓跋如是想到,然而一路走了十幾分鐘,差不多接近岔口處,他們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連秦中流等人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哪怕一點。
這時候兩個人都沒說話,但心里卻都有預感,肯定出事兒了。
果然,插岔口就在眼前。
可是燈光找了個遍,卻連鬼影都沒有。
葉帥下意識的喊了一聲:“飛飛,小天。”
聲音在山洞里不斷的回旋,最終消失,然而卻沒有絲毫的回應,很顯然,秦中流他們并不在這兒。
“咋辦?”
葉帥生怕鳳飛飛和陳天出事兒,就立即求救似地望著拓跋。
拓跋看著岔道的另一邊,深沉道:“既然他們沒有在這一條道上,那么很顯然,他們定然進入了那條道。”
葉帥看著那幽深的通道,忽然想到自己在這邊跟拓跋差點送命,不禁擔心鳳飛飛他們會不會同樣遇到危險,也許是急中生智,他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拿出手機道:“我打個電話問問。”
拓跋的電燈光照了葉帥一下,似乎有些無語:“別費心力了,進洞的時候我就試過,這里并沒有任何信號。”
果然,葉帥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也是無服務。
他有些頹廢:“難道我們真的要沿著這條道路找下去?”
拓跋毫不猶豫:“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那他們有沒有可能出去等我們了呢?”
“絕不可能!”
葉帥想不通拓跋為何這么斷定,還沒問,拓跋已經(jīng)默默道:“秦中流絕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
言畢,他已經(jīng)沿著另一邊的岔道往前走。
葉帥無奈下,只有跟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