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帥吐著煙圈,默默道:“說吧,我在聽。”
張爐整理了下思路,然后道:“夏建中乃是z市的政壇權(quán)柄,主管z市的一切政務(wù),可以說,除了管不到陸玄,其他人,都得歸他管!”
這一點不用張爐再介紹,葉帥也已經(jīng)很清楚了。
畢竟尚水堂跟警察局長莫慶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張爐繼續(xù)道:“但他權(quán)柄再高,也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你可能不知道,他老婆一直都不再z市,在帝都軍中工作,聚少離多,像他這樣一個功成名就,天生就注定是驕子的人物,不可能壓抑自己的情緒,所以……”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就笑了笑,笑的有點奸猾。
葉帥忍不住問道:“他有了外遇?”
張爐笑道:“你說的還真是不錯,這家伙不但有外遇,而且還不止一個。”
葉帥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夏建中看起來那么正派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有外遇,不過想想秦中流一把年紀(jì),也是為老不尊,于是也就釋然了。
也許對大多數(shù)男人來說,一輩子只忠貞于一個女人,還是很困難的。
他又抽了幾口,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然后道:“張少,在外面找小三,這不過也是生活作風(fēng)問題,我想,真的要把夏建中給搞臭,拉下馬,只怕還是有些困難。”
張爐笑笑:“這當(dāng)然還不夠,這只是一個引子,我這計劃,可分為三個步驟,層層遞進(jìn),讓夏建中不禁身敗名裂,在z市政壇,也休想翻身!”
他剛才還一臉凝重,這一會兒,已經(jīng)是自信滿滿。
葉帥有些疑惑:“愿聞其詳。”
張爐看了一眼王廣杰,然后才慎而又慎地道:“這第一步,通過他跟那些女人的勾當(dāng),黑了他的名聲,第二步,則是挖出他跟一些商界各位老板的私下交易。”
葉帥聞言,臉色不由一變:“他還涉了商界?”
張爐得意笑道:“你以為夏建中是個廉潔之人?”
葉帥其實對夏建中說恨是恨,但這無關(guān)人品,畢竟夏建中代表他老子的立場,跟自己為敵,畢竟不需要什么理由,至于他對自己做的事兒,不代表他在這個z市做掌權(quán)人有問題。
但現(xiàn)在看來,他其他方面,貌似也有不少問題。
稍微沉吟了下,他就問道:“第三步呢?”
張爐眼中的笑意更明顯:“第三步就是他培植政界勢力,進(jìn)行權(quán)錢交易,這事兒一旦披露,他不被趕下位置才怪呢!”
葉帥倒沒想到張爐準(zhǔn)備的還真是周全。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你真的有證據(jù)?有把握?”
張爐鄭重道:“這個自然,現(xiàn)在時機(jī)已然成熟,就等著你來實施呢!”
葉帥猶豫了下,看看旁邊的肥哥,見他還是一副老樣子,不驕不躁,甚至給人一種不疼不癢的感覺。
他遲疑著掏了支煙,又點上。
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但最終還是道:“張少,我跟夏建中的事兒,你知道不少,對付他,
我是絕無疑問的,但你得想清楚,一旦動手,再不能回頭,我最后問你一句,這一地步踏出去了,后面,還在你的掌握之中嗎?”
張爐苦笑聳肩:“你覺得我是諸葛亮嗎?要是我真有那么聰明,又何必等到你來才動手,我沒有十足把握,但有七八分,這種事兒本來就是對賭,我們現(xiàn)在看似背后密謀占取上風(fēng),但誰知道夏建中怎么應(yīng)對呢?”
張爐大口地抽了一口雪茄,喃喃道:“畢竟夏建中也是個老狐貍,他可不會說敗就敗,總會掙扎幾下的,而怎么掙扎,正是我們現(xiàn)在無法推測的,也就是我無法把握的那兩三分,只需要到時候我們應(yīng)變準(zhǔn)確,不出披露,就斷然不會有錯。”
葉帥繼續(xù)沉吟。
其實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疙瘩,那就是夏靜。
不管怎樣,夏建中都是夏靜的父親,自己對他做這件事兒,將來夏靜若知道了,會原諒自己嗎?
他有些躊躇。
然而想到那死去的冤魂,想到夏建中對自己的種種逼迫,突然間,他又覺得自己有點優(yōu)柔寡斷了,已經(jīng)沉寂三年了,怎能繼續(xù)沉寂下去,難道兄弟的仇,自己的悲苦,都咽下去嗎?
絕不能!
他目中精光一閃,沉聲道:“說吧,夏建中此刻在哪兒?”
聞言,張爐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一絲微笑。
他淡淡道:“夏建中此刻正在陽光花墅的一個別墅小院里,那可是鳳家地產(chǎn)的一個高端項目,據(jù)說每一套別墅都價值千百萬,是夏建中的私產(chǎn)。”
夏家不是商家,他們的權(quán)力很大,但資金來源有限。
就算家族中有其他人經(jīng)商,累積財富,但畢竟夏建中私人挪用的錢,不可能有那么多。
他能夠有一個千萬私產(chǎn)的別墅,而且還是被張爐查出來的,那么他暗中不知道侵吞了多少財產(chǎn),這些錢只怕都來歷不明。
葉帥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一旦這件事兒曝光出去,夏建中聲名肯定受累。
不用自己多說,只怕公眾輿論,也夠讓他頭疼的。
而一旦上面機(jī)構(gòu)再介入官廉查究,他就更窮于應(yīng)付了。
只是有一點葉帥想不明白:“若只是曝光這件事兒,你隨便派個人去就是了,何必讓我來?”
倒不是他不敢挑這事兒,而是說這張爐明顯有拿他當(dāng)槍使的意思。
張爐面色不變,平靜地道:“葉兄,之前我可是跟你說過,這事兒咱們是有后續(xù)計劃的,要讓夏建中無所防備,就得你親自出馬,萬一我找人去揭露這事兒,他不費(fèi)吹灰之力查出是我,不等實施下一步計劃,只怕我就被他給捏死了。”
葉帥擠弄了下表情,仿佛有點無言以對。
這時候張爐又繼續(xù)道:“其實你擔(dān)心也對,讓你出手,無非是讓你來吸引夏建中的注意力,夏建中會全力對付你,這樣我們實施第二步第三步,他就會手足無措。”
葉帥當(dāng)然已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貌似也沒反駁的理由。
最終,他點點頭:“可以,
不過我就算知道夏建中在陽光花墅,可是我能夠直接闖進(jìn)去,捉奸在床嗎?而且萬一我闖進(jìn)去,他們只是在喝茶,那可咋辦?”
張爐淡定的道:“這你就完全不用擔(dān)心了,我們自會策劃這一切,反正夏建中只要去陽光花墅,一般晚上是不會離開的,咱們的時間還多,我現(xiàn)在就跟你說說這第一步的具體計劃。”
葉帥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小小的郁悶。
畢竟這計劃看似他跟張爐合作,但貌似從頭到尾,都是張爐在策劃,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別特么到最后被張爐給賣了。
那樣可就坑比了。
不過他也不是白癡,張爐說歸說,他心里盤算歸盤算,可不會只充當(dāng)一個執(zhí)行任務(wù)的角色。
畢竟張爐此人,可以合作,但當(dāng)朋友,實在是不行,他城府太深,笑著的時候也許就能夠捅你一刀。
張爐瞧了一眼王廣杰,肥哥很識相地道:“帥哥,張少此事兒已經(jīng)安排的十分妥當(dāng),到時候,有一棒狗仔隊已然在追蹤你,而你卻是去找夏建中,你只是找他出氣談事兒,根本無意撞破他的事兒,偏偏這事兒被狗仔拍下,至于你跟夏建中怎么處理事情,那你自由發(fā)揮,但這邊媒體很快會傳開夏建中的丑事。”
葉帥聽的苦笑不已:“我靠,這么說的話,等于我完全就是一個拉仇恨的角色啊,夏建中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到是我?guī)е纷嘘犎サ陌。 ?
張爐笑笑:“他能這樣想當(dāng)然最好,這樣就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我悄無聲息的不知第二步,夏建中能防得住嗎?”
葉帥頓時無語。
看來這張爐還真是思慮的夠周到。
他咳嗽了一聲,繼續(xù)抽煙,連吐了幾個煙圈,才長出了一口氣道:“行,事兒就這么說定,今晚就行動嗎?”
張爐點頭,凝聲道:“今晚就行動,這里距離陽光花墅并不遠(yuǎn),你開車過去,最多十分鐘,進(jìn)入他的別墅,最多五分鐘,到時候我的兄弟肯定能夠在時機(jī)到來的前十五分鐘通知我們,到時候,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找夏建中談事情了。”
微微一頓,他接著道:“哦,友情提示,到時候可千萬別從正門進(jìn)入,一定要抓奸在床,這點就看你的本事了,此外我把他的別墅分布圖給你,你仔細(xì)看看,到時候做到心中有數(shù)。”
葉帥狂汗:“看來我要在這里吃晚飯了。”
王廣杰立即道:“帥哥上次過來,就匆匆離去,這次若不準(zhǔn)備晚餐,豈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放心,我已經(jīng)著人準(zhǔn)備,等下,咱們邊吃邊談,早晚,這z市的大局,要在張少和你的手中改變。”
葉帥格外地看了此人一眼,覺得此人沉默的時候很能沉默,說話的時候,也很會說話。
張爐明顯是抬舉自己的。
肥哥說話的時候,也很抬舉自己,不知道是看張爐的面子,還是他內(nèi)心的想法。
但不管怎樣,這兩人此刻還不是自己的敵人,葉帥也沒必要想那么多,于是很快他們已經(jīng)移坐到俱樂部的一個私人餐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