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狹長的甬道,兩側崎嶇的石壁,頓時變得平正起來,很顯然,這是一個人工精心修筑的通道。
本來每個人都心想這個通道可能直接帶他們進入另外一個空間。
他們不必再費心的尋找機關。
可是走到這個甬道的盡頭,一個麻煩就出現了,這里竟然有七個岔口。
沒錯,是七個岔口。
古人常說狡兔三窟。
兔子喜歡給自己留后路,但死人也常這么做,但故布疑陣,三個不就夠了,偏偏這北昆王也真是故弄玄虛的可以,竟然弄出七個岔口。
也太鋪張浪費了吧。
任真這時候凝聲道:“墓中的通道,往往只有一條是準確的,其他都是死路,現在我們面臨麻煩了,這北昆王的歷史,其實并沒有留存多少,我們多通過分析這個人物,來得出下一步路該怎么走,只怕有點冒險。”
秦昊皺起眉頭:“你難道準備分析龍脈走向,來斷定我們走那條路?”
任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錯,你看這七個岔口,恰恰是按照七星圖布置的,只要我們能夠斷定出龍脈走向,那么就肯定能夠精確到走哪一個岔道。”
拓跋嘆了一聲:“這么說沒錯的,但我們對整個山體結構根本不清楚,這樣推斷出來的地勢格局,根本不可靠,反而可能因此而帶我們走入死路。”
任真不由反問了一句:“眼下還有別的法子嗎?”
沒有人回答,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有法子。
拓跋也束手無策。
慕雪凝一見氣氛沉吟下來,有點郁悶:“不會又無可奈何了吧,喂,秦昊,你們發丘宮可是專業人士呀,怎么總會遇到無解的難題啊。”
秦昊郁悶不已,他們發丘宮就算是專業,但也不是無所不能。
這北昆王修建兩百多年的墳墓,自然是十分考究,而且也專門應對高手盜墓賊的,越是高手,反而越是容易進入圈套,所以在這種地方,他們其實也是相當無奈的。
慕雪凝見秦昊默不作聲,更是無語:“就這么耗著吧,等那些鸓鳥全都餓了,一窩蜂的涌過來,把我們當食物吃,看你們還能不能這么沉得住氣?”
這本來是氣話,但說出來后,卻像是一盞明燈,瞬間令葉帥腦中一閃,似乎把握到了關鍵。
阿豆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正要開口,見葉帥已然說出,就干脆閉嘴。
“我有個主意。”
關鍵時候,葉帥總能夠語出驚人,這時候連秦昊都已經習慣了,不過心中還是不爽這家伙,竟然每次在危急關頭都想出法子,簡直比自己還適合當一個盜墓賊。
其實他這么想,倒是有點小看葉帥了。
葉帥曾經不但是部隊里精英之中的精英,更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領導。
領導能力毋庸置疑。
在任何情況中,已經習慣了獨立思維,就算所有人不想法子,他也必須想法子。
這是他跟阿豆的截然不同之處。
論戰力,他不能說穩勝阿豆。
但論領導能力,這一點阿豆卻不能跟他相提
并論。
慕雪凝卻心思單純,沒想那么多,直接問道:“什么主意?”
葉帥苦笑:“說起來,還是慕小姐你提醒了我。”
慕雪凝頓時驚訝地長大了嘴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著,滿是疑惑地看著葉帥,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葉帥很誠懇地點了點頭:“對啊,就是你,你說起鸓鳥,我倒想起來了,眼下咱們就一個最佳的向導,就是鸓鳥,既然這不是一個密閉的空間,有幾個岔道,那么毫無疑問,在這里存活了上千年,或者繁衍了上千年的鸓鳥最清楚,哪一條道是活路,哪一條道是死路。”
這主意的確是相當的天馬行空。
但付諸實行,卻有點難度。
秦昊當即問道:“你讓鸓鳥給你帶路它就會乖乖帶路嗎?你以為你是北昆王”
葉帥默默鼻子,笑的有點苦澀:“我雖然不是北昆王,但鸓鳥畢竟只是鳥類而已,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只要用對法子,這鸓鳥又豈能不上套?”
任真聽出葉帥已經胸有成竹,于是立即問道:“說說吧,你的計劃是什么?”
葉帥略有遲疑,但還是道:“其實說起來有點簡單,我的計劃就是在這里放一個誘餌,這里的死尸再多,吃慣了鸓鳥肯定也覺得不新鮮,否則它們之前不會打我們的主意,現在只要咱們給它們來點鮮肉,或者熟肉,它們肯定會循著味道飛來,到時候咱們就藏匿在通道外面,只要有飛進來的,咱們就不遺余力的堵,到時候鸓鳥沖入哪個岔道,咱們就跟著進入哪個岔道。”
這計劃倒是挺完備,實施起來,也沒什么難度。
但任真卻立即提出了兩個問題,兩個比較嚴峻的問題:“葉帥,不是我打擊你,首先,這里的鸓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你一旦這里放下誘餌,萬一等下過來的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群,你覺得我們能夠招架嗎?”
葉帥一怔,這個問題,他似乎還真沒有考慮太多。
隨即任真又問:“還有,鸓鳥慌亂間,萬一走錯了岔道怎么辦,我不否認獸類在某些方面是很敏感的,也許它們能夠帶著我們進入生路,我是說萬一,萬一真的進入了死路咋辦,這種行為,無疑是將咱們的命,交給鸓鳥了。”
葉帥撓撓頭,似乎也很無奈:“任二爺,我只是在慕小姐的無疑激發下,才突然想到這個法子,各種細節,也沒多想,你若覺得不合適,再想其他法子就是。”
任真又是一嘆,似乎也沒其他法子可響。
這時候拓跋提點了一句:“葉帥這法子有點冒險,但我們現在,其實已經沒有更合適的法子了,要不,就試試吧。”
任真本來還覺得有點不靠譜。
但聽拓跋這么一說,卻又放心了,別看他很多時候都參考拓跋的意見,其實他也是一個很有思想很有主見的人。
若非拓跋的說法跟他心中想法不謀而合,他也不會總是贊成拓跋。
只是他是一個走慣了墓地的人。
跟拓跋雖然同樣經驗豐富,卻造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拓跋性格內斂,鋒芒暗藏,但遇事果決
,敢于冒險,也生死不懼。
但任真在同樣聰明的基礎上,卻沒那么果決了。
他能夠看透危機,知曉險境,往往沒有那么魄力。
除非在沒有其他人擔當的情況下,他才能獨當一面,一般只要有拓跋在,他都會詢問拓跋的意見,要說他也不是怕,也不是膽小,只是更謹慎罷了。
就算自己把所有問題都考慮進去,還是覺得有拓跋的肯定,更有把握。
也許他是對拓跋足夠了解。
一旦拓跋也認為沒問題,可行的事兒,幾乎就沒有考慮的必要了。
所以往往在任何拿主意的時候,只要有拓跋同行,他都會咨詢。
此刻既然拓跋表了態,那就應聲,于是眾人立即準備,葉帥從包里拿出了一包熟牛肉,撕開了,放到岔口前,然后眾人就迅速后退,他們推倒甬道意外,各自藏身,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這空間很大,就算那些鳥類的味覺真的很靈敏,也不會那么快發覺。
因此眾人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的等。
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們等了大概有十分鐘,每個人都有點不耐煩,等不及了,甚至任真都覺得自己聽從葉帥這個計劃,實在是種錯誤,畢竟那些鸓鳥在這暗無天日的日子里,也許早已經失去未覺。
就選把牛肉放到面前,也未必聞得到。
所以他已經準備出聲打斷這個計劃。
其實別說他了,葉帥自己心里都有點沒底了,他想出這個法子,的確正如之前他所說的那樣,就是靈光一閃,根本沒想過那么多細節。
比如鸓鳥真的沒有味覺,根本聞不到那熟牛肉的味道該怎么辦?
但老天還是比較給他面子的。
就在任真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一陣聲響令所有人都靜謐下來,是翅膀揮動的聲音。
因為山洞里十分靜寂,這一點動靜,就變得十分明顯。
這時候所有的燈光都是關著的,畢竟要隱藏行跡,開燈只會暴露。
不過在這種黑暗的情況下,事情反而有利于他們,之前他們也沒在意,畢竟誰也沒想到這個密封千年的古墓中,還有龐大的生物存在。
現在專門就是蹲在這里等著鸓鳥出現,心里已經有準備,觀察也比較細致。
因此那翅膀的揮動聲一響起,他們立即就在暗中觀望。
這一看,就發現了動靜。
原來黑暗中沒有燈光,卻有閃爍不定的磷火,這些磷火本來并非靜態,但動靜也沒那么明顯,可是鸓鳥飛動的時候,所帶動的那股氣流,卻是不能忽視的。
這比人走動的時候所帶動的風還要強烈。
因此那些磷火就像是被大風扇吹著一般,旋動十分厲害。
這讓在遠處潛伏的眾人,完全可以根據磷火的動靜,來判斷那些怪鳥到底身在何處。
很快,怪鳥的撲棱聲已經近在咫尺。
鬼火也已經游動到甬道口,只見黑暗中有大物蓋過磷火,飛入甬道。
那一瞬,眾人立即堵住甬道,往盡頭追擊鸓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