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的元軍大營之內,主帳氣氛低沉而壓抑。
烏恩奇聲音帶著一絲嚴肅,臉上卻帶著一些擔憂,“王爺,已經過了這么多天,眼看崖山已經在我軍面前,可對方還是沒有放出一點消息。屬下已經派人混入崖山,同那里的人接觸過了。”
“陸秀夫想要在最緊要的關頭才亮出阿諾這張牌,現在還未能將他逼急了,再繼續殺,我就不相信他陸秀夫不急,那些南人老百姓會不急?”
烏恩奇望著眼前的主子,只覺得自己的鼻尖都是一片濃濃的血腥味,這一段日子以來,他們殺的人比起以往要多的多。一路攻打侵占,路過的地方南人的尸體堆積如山,焚毀的村子城鎮不計其數。這一次,可說是走過了一條血路。即使如此來威脅,對方仍舊是死死的抓住阿諾不給予任何談判的條件。這是在等,等著他們先提出談判。
“主子,再繼續殺下去恐怕這南邊就……”烏恩奇話沒有說完,后半句的話卡在了喉嚨間怎么也說不出來。以這樣的情況繼續殺下去,那這里的人恐怕就會被殺光的。
“只是南人賤民而已,殺就殺了,何況他們漢人那么多,沒有人就從別的地方遷民過來。”忽哥赤雙眸之中滿是蔑視,在他的眼里殺戮也好,人命也罷都是螻蟻一般卑賤。如今,他不為別的,只是想要對方將阿諾完好無缺的送回來。否則,他殺盡這天下所有的漢人給她陪葬。
“爺……”烏恩奇有些擔心,可想要勸說的話卻根本無法說出口。他們最初是想過把人救出來,可如今人已經進了崖山,他們沒辦法直接沖入救人,只能以這樣最極端的手段來逼迫陸秀夫談條件。可陸秀夫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看著這數十萬的漢人就那么死在他們手里也不著急。烏恩奇有些擔心的同時又深覺陸秀夫的冷酷無情,更是覺得他城府太深。
此時大軍已定,更是確認了未來幾日的行軍之路。南宋已經被擠在了崖山那一處角落,若是崖山也被攻破,那這世上將再無南宋一國。
城外蒙古兵一步步緊逼,城內卻是有另一群人在暗中謀劃。
崖山上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跑到山下,偷偷摸摸的出了崖山朝著城內一處不起眼的小院子跑去。來人功夫很高,可剛到小院附近便被兩道黑影攔住。似乎兩方是認識的,即刻便被那兩人放開引入院內。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天空朦朧的月光照出一片影子。
黑衣人似乎對這里很是熟悉,幾個起落已經到了院子后的一處柴房。進入柴房,微弱的光芒一閃便再次恢復成一片黑暗。
黑衣人剛剛踏入密室便是單膝跪地行了一禮,“爺,屬下回來了,探聽到消息云南王妃似乎病了,現在正在崖山之上的一處偏僻院落安置。”
“病了?”真金放下手里的長卷,他并未看黑衣人,只是盯著那一卷長卷看著,“知道是什么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