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華大酒店門口。
胖子剛跟柳靖道別,就屁顛屁顛跑到王依依身邊,“依依,我送你回去吧!”
柳靖搖搖頭,正準備上車,突然他的動作就停止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看了一眼頭頂,正是富華二樓那塊被打碎的窗戶。
他微微一笑,很自然上車。
砰!
車門輕微微的帶上。
整個車裡有些昏暗,隱隱縈繞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柳靖很平靜的坐在主駕駛座上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後車座響起,“開車!”
柳靖沒說話,打火、掛擋、鬆離合、踩油門。
車子“呼呼”開了出去,那邊胖子還在纏著王依依,聽到動靜,看著一騎絕塵的車子,“我去,靖哥這麼快就走了,連崔思都不等!”
那邊,柳靖開著車子很快就駛入了人流稀少的車道。
“去哪?”柳靖聲音平靜,一點也看不出他是被人劫持開車的。
後車座的聲音沉默了下,“往前開!”
說完這句話,那聲音再次陷入沉默,倒是柳靖平靜的道,“其實你可以說個詳細的地點!”
還沒等那人聲音回答,柳靖就自顧自地說道,“當然,即使你說了,我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後車座的人沉默了許久,終於憋出一句話,“囉嗦!”
然後柳靖感覺抵在腰間的東西緊了緊,就聽到後車座的聲音,“去哪裡你不用管,往前開,到地方我下車!”
柳靖道,“如果你能考慮把那把刃刀放下,我可以考慮不將你送到警察局!”
“你可以不信!”柳靖聲音很平靜,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抵在腰間的那把刀下一刻就會扎進去。
聲音的主人遲疑了下,跟著柳靖就感覺腰間一鬆。
“如果你敢反悔,我一定劃破你喉嚨!”
“恐怕你做不到!”
“你可以試試?”聲音變得越發清冷。
“你那柄刃刀,重12.5克,25.6弧度,8公分,0.2厚度,德國造。不過,我個人推薦你可以使用美摩爾刃刀,德國特種兵用的,有血槽,出刀見血,中者活不過五分鐘!”幾乎在那柄刃刀抵在柳靖腰間,他就立刻判斷是什麼武器,這是職業習慣。
柳靖的話讓後車座的主人蒙了半晌,似乎是感覺到衣袖裡那柄刃刀的存在,聲音的主人平息了下心情,“你是誰?”
柳靖嗅了嗅,空氣中有著異樣的氣息,還有一絲血腥味,他避開話題,“你受傷了,我想,你應該找家醫院!”
“不用!”那個聲音重新變得冰冷。
誰也不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此時的心情,很顯然,上了這個車,躲了那羣警察,卻遇到了更加神秘的人。
“說說你到底偷了什麼?”
柳靖沒得到回答也無所謂,聳了聳肩,“抽支菸可以麼?”
“咔嚓!”火光照在柳靖臉上,若隱若現。
“因爲你,好好一場同學會攪黃了,我們差點不能回家。”柳靖似乎是很隨意的說道。
但是回答柳靖的是“滴滴”的聲音。
柳靖揚了揚眉毛,“槍傷!你真的不考慮去醫院麼?”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去一傢俬人醫院!”
後車座聲音的主人依然沒有回答柳靖。
柳靖蹙了蹙眉頭,通過後視鏡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一動不動,他無奈一笑,“竟然暈了!”
瞥了下後視鏡,一身黑衣,隱隱露出一絲白皙的面孔。
“女飛賊,有意思!”柳靖腳下一踩,車子速度陡然加快,“相遇即是有緣,也罷,我幫你一把。”
……
柳家別墅,柳靖拉開了後車座的車門,將那暈倒的女飛賊抱起。
當柳靖的車燈打亮的時候,管家王德早已經在院裡等候。
“少爺!”看到柳靖抱著一個黑衣女人,王德吃驚了一下,心裡下意識以爲柳二少又在外面找女人了,現在竟然還直接帶回別墅。
但是柳靖根本沒跟王德廢話,“準備熱水、剪刀、紗布,還有一些消毒的藥水!”
“啊!”王德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
房間裡,柳靖將黑衣女人放在牀上,看到黑衣女人姣好的面孔,“長得還挺漂亮!”
只見黑衣女人面色白皙,年齡大概在二十幾歲,眉頭皺著,一雙柳葉眉擠在一起,嘴脣緊閉。
柳靖順著她全身看下去,看到她腹部的彈口,有血從其中溢出來。
這時候王德也已經將東西帶過來,看到躺在牀上的黑衣女人,稍微愣了下,不過他很快就道,“少爺,東西準備好了。”
“嗯,你出去吧!”
王德什麼話也沒說,走的時候還將門帶上了。
這就是柳家的管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至於柳二少爺在外面幹了什麼,王德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而這個女人是誰,他也不用知道!
看著牀上暈過去的女人,柳靖無奈道,“叫你說一家醫院,你不說,竟然還要我親自動手!”
說完,柳靖走到那黑衣女人身邊,看著她腹部的傷口,輕輕的說了句,“對不起了!”然後下一刻他抓著黑衣女人的衣服,就拿剪刀把她腹部的衣服剪開了,很快就露出黑衣女人那白嫩的肌膚。
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絲白嫩更有些晃眼。
柳靖倒也沒什麼其他想法,打來熱水,幫她清洗了下傷口周邊的地方,然後又用藥水消毒。
在藥水消毒的時候,那黑衣女人禁不住“哼”了聲,眉頭越皺越緊。
柳靖沒管她,依然進行自己的動作。
比劃了下黑衣女人腹部的傷口,柳靖用小刀割開了那傷口周邊的肉,很快,就涌出不少鮮血,那黑衣女人身子也跟著一陣顫抖。
柳靖繼續用小刀割開傷口,那女人整張臉都變得慘白,身子也在持續不斷的抖動。
“沒麻藥,你忍忍吧!”柳靖面不改色,好似對黑衣女人說的,但是那黑衣女人此時還沒清醒。
而就在柳靖繼續動刀的時候,那黑衣女人終於痛呼一聲,驚醒過來。
她一清醒就看到一個男人埋頭在她腹部間,她微微一愣,眼中有股怒氣升起,想也沒想,衣袖中的刃刀就準備出來。
“別動!”柳靖的聲音讓黑衣女人下意識停下了擡手的動作。
此時她右手衣袖那柄刃刀也才隱隱露出來。
這時候黑衣女人也注意到柳靖手裡拿著小刀,竟然是在給她取子彈。
黑衣女人面色慘白,咬著牙,“你是誰?”她現在還有迷糊,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遇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當然,這時候黑衣女人也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是誰,正是自己之前挾持開車的那個人。
原本她還聽著那人說話,後來因爲槍傷發作直接暈了,等她一清醒就出現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
那邊柳靖也沒回答她,依然低著頭專心的用刀割開傷口,“等下就能取出來了!”
黑衣女人咬著嘴脣,也沒說話了,實在是痛得說不出話了。
她微微一擡頭,瞥見自己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咬了咬牙,嘴脣都快給她咬出血了。
看著柳靖的動作,她稍微有些愣神,但更多是給痛的。
這時候柳靖又取來了鑷子,“你忍忍!”說完這句話,他就拿著鑷子往黑衣女人傷口地方戳去。
黑衣女人禁不住“啊”的叫了一聲,太痛了!
“忍忍就過去了!”柳靖的聲音讓黑衣女人停止了叫聲,不過她依然咬緊嘴脣,雙手更是抓著牀單,指甲都要抓破了。
那種痛,真是非人的!
不知道隔了多久,直到黑衣女人感覺自己整個腹部都麻木的時候,柳靖終於從她傷口裡夾出了子彈。
“哐當!”那顆子彈直接被柳靖丟到了托盤上,然後他又用藥水給那黑衣女人消了毒。
這又痛得黑衣女人一陣冷汗,只吸冷氣。
然後他用針在黑衣女人腹部傷口,準備縫合。
就這樣縫合了幾針,柳靖將那線頭紮緊。
做完這些,柳靖方纔用紗布幫黑衣女人包住。
“你是醫生?”看到柳靖如此熟練的動作,黑衣女人遲疑了下,然後說了聲,“謝謝!”
柳靖聳了聳肩,“不用謝我,下次別用刃刀抵住我就行了!”
黑衣女人沒說話,環視了下四周,皺著眉頭,“這是哪?”
“我家!”
黑衣女人沉默了下,支撐著自己想起來,那邊柳靖擺擺手,“得了吧,你現在還是好好休息,不然剛剛縫合的傷口直接崩開!就白費我一番工夫了。”
聽到柳靖的話,黑衣女人果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這時候她也聽到柳靖的話,“我不管你是誰,既然我救了你,那你現在就在這好好休息吧,等下我叫管家給你送飯!”
“至於我,你知道也沒什麼用,很晚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然後黑衣女人就看到柳靖出了房門。
“管家,準備些夜宵!”
黑衣女人遲疑了下,看了看這豪華的房間,終於靠在牀上休息了起來。
她看著腹部那包了一圈的傷口,和地上被剪爛的黑布,禁不住一抹緋紅襲上臉頰。
不過她心裡依然縈繞著一個疑問,這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