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不可能!那明明不是我的手掌,你們休要誣陷我!”
梅妃如同瘋了一半不停的否認著。
“心柔啊!心柔,你快幫幫姑姑解釋,那件事情真的與姑姑沒有任何關系!心柔……”
梅妃瘋了似的抓著楊心柔的胳膊,如同拉住那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姑姑,您弄疼心柔了,方才心柔已經解釋過了呀!事實就是如此啊,心柔看到的就是如此,姑姑不然將之前后宮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叫來說一遍吧。”
楊心柔一臉無辜的看著梅妃。
梅妃頹唐的放下方才抓住楊心柔胳膊的手,因為楊心柔的話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她說的是實話,沒有錯,但是她為什么不幫自己?就算是捏造也要為她蒙混過關呀,她可是她的親姑姑呀!
“你為何不幫姑姑,你為何不幫姑姑……”
梅妃猛然間抬起眼神盯著楊心柔,似乎要用利眼將楊心柔的臉盯出一個洞來。
“姑姑,不是心柔不幫您,只是當時不只是心柔一個人看到了那一幕,若是心柔當著大家的面說假話的話,那心柔可是犯了捏造事實的重罪啊。”
楊心柔回答的真心真切。
“快……去將你爹爹請來,你爹爹來了,姑姑就有救了。”
梅妃又是抓住楊心柔的手臂,瞬間轉換了眼神,祈求一般的看著楊心柔。
楊心柔為難的看著梅妃。
“可是……爹爹這幾日都不在府中啊……”
”你!你們……你可知姑姑為你們家做了多少事情,為何你們竟這般對待我……”
“姑姑,這話如何敢亂說,爹爹不在,更不知情,姑姑還是少說兩句吧。”
梅妃氣的耐不住正要說話時,楊心柔立即開口阻止道。
“梅妃!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皇帝突然間嚴肅的開口怒視著梅妃。
梅妃趕緊跪在地上,又趴在地板上用雙膝擦著一下下挪到了皇帝的案前,樣子狼狽至極,之前那數人簇擁的身子,此刻跪在這里,如同螻蟻。
身上那萬分名貴的絲綢,此刻也被她折騰的不成樣子。
緩緩抬起頭來,眼眶里是絲絲的紅,眼淚已流到下巴處,滴到了地板上。
“陛下!陛下……無論您信還是不信,這件事情臣妾沒做便是沒做,以往許多的事情臣妾都可以承認,可是獨獨這件事情臣妾不會認。”
鐘白有一絲的驚訝,沒想到她一向認為最為惡毒之人,竟還有這樣的氣魄,原以為她會跪地求饒個不停。
“證據都已擺在眼前,你竟還不認罪,你何時變成了這副德行?還是以往的你一直是這個樣子?只是朕沒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皇帝站起身子,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匍匐在他腳邊的人。
“陛下,臣妾自知此刻說什么您都不會再相信了,便請陛下賜罪吧!只不過求陛下賜罪之前想一想煜然,他還小……”
說到這里,梅妃掩嘴低泣,那是梅妃的兒子,過了年,便也有三歲了。
皇帝看著梅妃,眉頭緊蹙。
“唉!罷了,煜然另交其他嬪妃撫養,你且去靜心苑冷靜一陣子吧。”
梅妃聽到從皇帝口中說出來的話,瞬間無力的攤在地上。
靜心苑……那里是冷宮,數年來都是不受寵的妃子所居住的地方,在那里的棄妃是等到老等到死都不能見到陛下一面的。
想她梅妃,從昨日之前還過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千分雍容,萬分華貴,誰人敢對她不敬,原以為那個皇后娘娘死了,后宮便是她一個人獨大,也的確是這樣,她的確是滿足了心愿,可是這樣的好日子卻是這樣短短的幾個月,沒想到她這樣的人居然會被打入冷宮。
這天堂到地下的時間不過一天之隔。
腦袋里忽然間閃過鳳天傾所說過的話。
“……好好想想你是哪個環節做錯了吧,否則你怕是死都死不明白……”
到底是哪個環節做錯了?今日本來是她一人,之后身后跟來了后宮幾位嬪妃,她也沒說什么,當那些嬪妃是仰仗著她,便也讓她們跟著了,后來心柔也跟了過來,只是她是與那沈美人一同過來的。
她與沈美人……
而今日滿心以為她是來救她的,可是沒有想到是她想多了,她雖解釋了許多,卻對自己沒有一點實際上的幫助,只不過是又推波助瀾了一把。
梅妃忽然間抬起頭來,將眼神射向了楊心柔。
楊心柔似乎發現到了她那道凌厲的視線,趕緊將頭轉向別處。
梅妃的眼神瞬間變得悔恨。
她最為信任的人啊,因為大哥,她將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可是到頭來,不是被別人,而是被她的親侄女擺了一道。
不,她還不能倒下,她還有兒子,還有地位,也是后宮的第一人,怎么可以這么容易的就被打倒了呢!
梅妃此刻竟變得異常安靜,并沒有再像方才那樣吵鬧。瘋狂,她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走到皇帝身前。
“陛下,煜然還小,每次都是臣妾親自給他喂奶,但是陛下賜了臣妾罪,臣妾便不能與他喂奶了,只請求陛下答應讓臣妾偶爾去看看煜然好嗎?”
梅妃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時不時還擠出幾滴眼淚,皇帝聽了臉色有幾分動容,思索半晌之后朝她揮了一下手。
“準了。”
“謝陛下。”
之后,梅妃轉過身子緩緩的朝門口走去。
只是經過楊心柔時,步伐微停。
“心柔啊,日后姑姑便不能時常見到你和大哥了,心柔日后定要好好孝順大哥啊。”
梅妃輕輕的拍了拍楊心柔的肩頭。
楊心柔趕緊點了點頭,只是眼角也是微紅水潤,看來方才也是流過眼淚了。
“姑姑……心柔一定會的,姑姑,不管姑姑在何處,心柔日后也是一定會去看望姑姑的!”
楊心柔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梅妃淡淡的笑了笑。
“那姑姑便走了。”
楊心柔傷心的點了點頭。
梅妃此刻竟再也不像方才那般頹廢,而是挺直著腰桿,一步步的踏出了門口。
此刻,殿里安靜的異常。
“好了,都散了吧。”
“散了吧!散了吧,陛下累了。”
李澤壽扶著皇帝的身子,尖聲道。
皇帝也沒有再停留,而是緩緩地下了龍椅,回了寢宮。
鐘白也不再停留,便準備出去。
可是在那前一秒,她便看到楊心柔立即跑到了南宮九淵面前,如同邀賞一般的親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笑容甜膩。
“九淵,適才心柔表現的如何?”
“甚好。”
南宮九淵不著痕跡的將他的胳膊從她手里拿了出來。
“那……心柔……”
“對了,本王有些累了,與心柔不同路,便不要求與心柔乘坐一輛馬車了,先回去了。”
楊心柔正準備再說什么的時候,南宮九淵便開口了。
這話說的楊心柔無力反駁,只得眼神有些失望的看著南宮九淵,但是臉上的笑容仍然未減,依舊是很甜膩,她想給他留一個好的印象。
鳳浩揚跟在鐘白的身后從楊心柔身邊經過,還不忘笑著調笑:“心柔小姐狀態果然恢復的不錯,適才還為梅妃娘娘哭的止不住呢,此刻便又能笑的這般明媚了。”
“你……”
鳳浩揚說完這句話時,楊心柔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仍舊無力反駁。
而鐘白在一旁早已將方才那般場景看懂的一清二楚,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訕笑。
“怎么了?笑的這么精彩?”鳳浩揚在一旁問。
“原來啊,這個楊心柔不簡單呢!”
鐘白若有所思道。
兩人邊說邊走到了馬車旁,鐘白仍舊是簡單的一躍便上了馬車,隨后鳳浩揚也上了來。
正要趕車時,車夫卻停頓了下。
“怎么了?”
問完話,鳳浩揚隨即抬起車簾看向外面。
只見南宮九淵正站在馬車旁,望眼欲穿。
“少卿大人可否載本王一程啊。”
南宮九淵笑的尷尬。
“這……九王叔……快快上來,怎可讓九王叔委屈了去。”
鳳浩揚有一瞬間的猶豫,但又連忙拉開簾子迎接南宮九淵。
南宮九淵也不客氣,直接跨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之后,便一絲也未猶豫,直接坐在了鐘白的身旁,但并沒有碰到鐘白的身子。
鐘白的臉色立即拉了下來,眸子直射向鳳浩揚。
“這是我的馬車還是你的馬車?”
“自……自然是……你的馬車。”
“那你這主人做的倒挺溜。”鐘白又道。
“這……他可是九王叔,怎可有拒絕的道理?”
鳳浩揚側過身子壓低聲音掩著嘴與鐘白道。
“管他是何人,我只知道這馬車的車主是我,未經我的允許,便上來……還不下去!”
鐘白則是用很正常的聲音回應,并沒有隱藏什么。
鳳浩揚趕緊悄悄的扯了扯鐘白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你想下去?”鐘白轉過眸子對著鳳浩揚。
“看來今日這順風車本王是搭不成了,罷了,本王便步行回去,唉……這皇宮距王府也僅僅只有十幾里的路程,本王還是能走的回去的。”
南宮九淵故意用著嘆息的口氣說出來,之后還作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