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自以爲皇上會因爲他的一番說辭,治罪於秦覆昔,聽到皇上的一聲沉重的語調,不免心情舒緩了許多。
可皇上只是因爲秦覆昔的言辭過於犀利,
見二皇子對這些話避之不及,所以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他來,況且堂堂的星辰王爺居然連一個女子的言語攻擊都應付不來,有些丟顏面。
秦覆昔自知理正,停下喋喋不休的嘴脣,那些語言符號不再飄出,她利索的跪下,低頭認錯的狀態。
皇上沒想讓秦覆昔說什麼,只是想讓她給二皇子一個臺階下。
可是秦覆昔卻承認了,她確實同前朝糾纏不清,有些事實與二皇子所說的也相符。
“璉是前朝公主,也的確是秦覆昔的婢女,可是她事先並不知情,至於黃澄只是和璉關係要好,並沒有幫璉幹什麼對朝廷不利的事情。”
比如這些話,一股腦兒的全說出來了,雖然聽起來是解釋,可一旦和前朝鐵定掛上了勾,後果不言而喻啊。
秦覆昔這是被皇上一聲令下,嚇到了嗎?
離洛寒聽得膽戰心驚,隨時準備出去,請皇上減輕處罰,害怕秦覆昔有什麼閃失。
皇上也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這孩子怎麼盡往別人的嘴裡頭鑽,頭頭是道的說著句句實話,可是都是有關前朝的敏感話題啊。
秦覆昔明明知道她的話掀起了一陣熱浪,模樣卻是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感似的,
耳邊總有竊竊私語傳來,她也不去理會一星半點兒。
“原來三皇妃是和前朝人有關的啊,怪不得那一陣子她的行爲那麼反常呢。”
這就是這些一邊倒的大臣,估計秦覆昔在劫難逃了,把莫須有的事情也胡亂安在她頭上。
這時候,恐怕也只有二皇子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了吧,他心裡想必是樂開了花,他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難搞的秦覆昔扳倒了,這還是秦覆昔自己親口承認,容不得別人懷疑。
該來的總會來,有大臣站出來了,義憤填膺的說:
“皇上,三皇妃既然已經親口承認了,她自己與前朝人往來密切,此次前朝人行動的事端,她也難辭其咎,請皇上發落。”
皇帝已經很被動了,再不作出決策,恐怕就很難處理了。
秦覆昔安安靜靜的跪著,一副如臨大敵的大將風度,別人的看法在她眼裡不似一粒塵埃。
對於離洛寒來說,這叫一個揪心啊,
手足無措的幫不上一點秦覆昔的忙,出去勸阻反而會加重秦覆昔的懲戒,還會因此牽連到他三皇子的身上,不出去又於心不忍的乾著急。
看著大臣們殷切的眼神,皇上在情非得已之下,不得不治秦覆昔的罪,表面上問了問大臣們的意見和處罰力度。
皇上很有主見,只是沒有輕易表露,假裝再三躊躇後,才緩緩開口道。
大家都屏住呼吸,想要聽到自己心裡想要的決定,有人憂心忡忡,有人心懷鬼胎,不由自主的數十雙眼睛,盯著皇上。
最後決定了,皇上的意見就是要秦覆昔在半個月之內,足不出戶,不許與外人接觸,除了離洛寒和一些皇子府的丫鬟們。
離洛寒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的秦覆昔安然無恙,憋在嗓子眼的那股子氣,才慢慢的吐出來。
衆人一片唏噓,皆知這已然算是袒護了,
要換做其他人,同前朝有了牽連,輕則是杖刑伺候,重則千刀萬剮,死無全屍。
大臣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起碼處罰輕重都牽扯不到他們頭上,所以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照聽好了。
可是二皇子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才一陣歡喜,眨眼的工夫兒,他的夢就像玻璃破碎了一般,他的心清脆擲地。
秦覆昔又一次贏了他,二皇子怎麼能嚥下這一口惡氣。
秦覆昔自然曉得,這是皇上對她好,已經是對她最輕的處罰了,感恩戴德的領了罪。
皇上處罰是輕了些,可是他就是有意爲之,原本還嘈雜的朝堂上一下子鴉雀無聲,皇上以爲大家沒有異議,所以正欲退朝。
“父皇,兒臣覺得您這個決定似有不妥之處。”二皇子一腔怒火噴涌而出,不服氣的目視前方。
衆人皆是驚訝,皇上心意已絕,二皇子是怒昏了頭,才如此大膽的出言不遜吧。
這一個異議,讓緩慢起身的秦覆昔著實爲難了,半屈著的腿不知道是該跪下去還是直起來,就這樣半彎著腰等待皇上的答案。
皇上不想與二皇子在朝堂之上算賬,那賬一筆筆的,豈是一會會兒能夠算完的,在這麼多大臣面前也拉不下臉來,只好輕言指責二皇子幾句,便匆匆的退了朝。
聽罷,二皇子在皇上那落不著什麼好,便遞給秦覆昔一個兇巴巴的眼神,甩著他的長袖,揚長而去。
二皇子這樣又不是秦覆昔害的,她自然很淡定的不去在意二皇子,大大方方的往朝堂走去,準備回家呆半個月。
皇上下了朝,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叫公公把秦覆昔叫到皇宮院子來,他先行離開了。
秦覆昔纔剛剛走到門口,看見門外離洛寒還在等著,就被公公給攔下了。
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在宮裡,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公公,可是有什麼事情?”
秦覆昔壓下了回家的歡喜,恭恭敬敬的問道公公。
公公眼見人多口雜的,把秦覆昔帶到了朝堂的一個角落,把皇上說的話,複述給她聽。
離洛寒早就出來好一會了,也沒有見秦覆昔的蹤影,返回去去找她,莫不是秦覆昔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嚇他,還以爲她消失了呢。
秦覆昔明白皇上的用意,也謝了公公還要辛苦走一遭,不過她得告訴離洛寒一聲,
“父皇邀我去皇宮院內一聚,你要不先回去,或者在這稍等一會兒,就怕有點久。”
離洛寒還有要事處理,就先打道回府了。
秦覆昔也不多說什麼,畢竟公公一直就在旁邊等著她,有公公帶著她走,便很輕易地避開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