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一道詭異的響聲從江流水身上發出,緊跟著他那條嫁接的手臂呼地離開身體,以迅雷之勢向秦升沖去。
那只手臂在空中不斷幻化,散發著暴戾氣息和灰暗光芒,瀕臨秦升時,忽然分散成三只手,從不同方向狠狠鉗向他咽喉。
秦升將天麟戰戟一橫,火紅元力成直徑約十丈的扇形洶涌擴散,砰砰砰擊中三只手,其中兩只發出一聲悶響后化為塵煙消失在空氣中,另一只手則飛速后退回到江流水肩膀上。
“呵呵,幾日不見,你居然又長進了。”江流水沙啞著聲音冷笑道,他漂浮在半空,身上的長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身上晦暗的光芒越發強盛,方圓幾十里都看得見。而鬼哭狼嚎的聲音,更是傳出很遠,附近的人都瑟瑟發抖躲在家里,不知外面發生什么事,只覺得風雨飄搖,房屋將要垮塌,心里更是沉甸甸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那些距離戰場很遠的人都有如此感受,更何況是秦升。此時他感覺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怪物。
江流水披頭散發,身上晦暗光芒不斷翻滾,他的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沉,臉上更是浮現出一道道青色紋路,像是血管將要爆出。每一寸青色紋路,都不斷有沉悶、強大的力量溢散出來。
逐漸的,秦升面對的不再是天空,而是大片的如有實質的力量。這些毀滅性的力量侵蝕著他的精神力,也侵蝕著他的肉體。
“啊!”江流水面色十分痛苦,他不斷拗起頭,發出恐怖嘶吼,他的口水噴出,竟然是深綠色的黏液,每一滴滴在地上,都會將石板地面灼出一個焦黑的拳頭大小的坑,散發著濃烈的腐臭味。
這些焦坑里,又有青色煙氣冒出,絲絲縷縷,嗆人口鼻。秦升不斷揮灑元力,風系元力產生颶風,將這些青煙吹散,青煙所過之處,樹木花草均枯萎下來。為免周遭住戶受傷,秦升還祭出一面巨大的元力護罩,將整個江府大院罩住,否則不知多少無辜會因此喪命!
然而,也正因為分神考慮那些無關者,秦升近三分之一的精力都被牽扯。江流水張狂大笑,手一翻取出一只長刀。青色長刀發出清幽光芒,每隔幾寸就有一只骷髏掛墜。那些骷髏掛墜竟然在咧著嘴笑,瞬間秦升腦海中就充斥了這種詭異笑聲。
“秦升,納命來!”江流水大吼一聲,從空中猛沖下來,長刀劃破夜空,出現一道道虛空裂痕,那些裂痕長的竟有一尺多。劇烈的虛空風暴產生的聲音不斷從裂痕中發出,一只只怪手從裂痕中探出,不斷在空中抓撓。那些手上都蒙著力量的光芒,因為這些手和力量,整個江家大院都搖搖欲墜。
“他竟能斬破虛空?”秦升大吃一驚。
那些手屬于虛空中過路的強者,他們,也有可能是它們,都是在虛空中漂流不知多少萬年的強者,有的可能是浪跡虛空,也有的可能是被放逐或者修煉、打斗中不慎落入虛空。
正如在怒炎領地一樣,虛空裂痕中是非常危險的。一旦打通虛空裂痕與平凡世界的通道,世界極有可能因而毀滅。要知道虛空過客們,九成九都厭倦了無窮無盡的時空漂泊,任何一個裂痕和世界,都是他們眼中救命的稻草。
這江流水不知從哪里學來的功法,尤其是那把刀,能夠聯通時間,便已經超出普通武器的意義。即便是在洪武大陸這種高級世界,這種武器也是少見的。而他那條嫁接的手臂,更是蘊含了毀滅性的力量。
秦升想象不到,是什么人竟能在人身上嫁接這種手臂。從江流水對那條手臂的控制程度來看,他還無法完全駕馭之,遲早有一天,他會被手臂害死。
好在,盡管那把刀十分厲害,但江流水顯然還沒能嫻熟的掌握,力量也不夠駕馭它,所以當刀鋒劃過之后,那些被遺忘在身后的裂痕又逐漸閉合,那些可怕的手臂消失不見。
然而,對于秦升來說,江流水依舊是十分危險的。他身上彌散的氣息,少說也有地武境八層以上,絲毫不比周天雨弱多少。更可怕的是,這家伙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修煉精神力功法,又或者是他身上某物能對精神力產生強烈干擾。
在與江流水對戰期間,秦升總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似乎周圍有無數只蟬在拼命的鳴叫,叫聲如萬根鋼針不停的扎進他腦袋里。若不是上一次和夢魘對陣,他泥丸宮發生質的變化,現在只怕早就被這聲音折磨致死。
青刀揮舞,江流水瘋狂的揮砍,所砍之處,不斷有虛空裂痕產生,無數恐怖怪手和吼聲從裂痕中探出,在他們兩人身邊抓撓。大量怪異的巨大的力量散發出來,將秦升逼得一退再退。
鏗鏗鏗!
天麟戰戟抵擋青刀,兩把超級武器之間迸發大量火花,兩股不同的力量一次次的對撞、崩碎,余波擴散開來。
“哈哈!”當江流水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占了上風的時候,他癲狂大笑,幾乎是不計后果的揮舞青刀,身旁都是刀光和裂痕,好幾次他自己都差點被怪手抓住。
此時此刻,秦升已經近乎技窮,從未曾干枯的血獄丹海,竟然也見了底。
“我妻,我兒,我的家人!”然而他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蓉兒等人,頓時雙目欲裂,血淚順著眼角流下。
秦升知道,自己絕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他們就再沒有生的希望了。江流水已經變成瘋子,他會做出什么事,誰都無法預料。而且,家人被傷害,這也是秦升絕對無法容忍的。
哧啦!
青刀狠狠劃過秦升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出現,大量血液噴灑出來,熱血落地,竟也把地面燙得焦黑。傷口最可怕的地方,甚至能夠看到秦升心臟在搏動。
他踉踉蹌蹌倒退幾步,體力不支就要跪倒在地。然而秦升一生都不卑躬屈膝,他豈能容忍自己跪在江流水這種小人跟前?秦升將手中長戟一頓,長戟柄部整個沒入地面一尺多深。他手緊攥著長戟,一點點吃力的硬撐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