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他只好等范逸修煉完了再想辦法叫他來為自己壯膽,萬一自己打不過還有一個幫手。這也是他為何沒有丟下范逸,還站在門外眼巴巴等待他的原因了。
聽聞谷辰此話,范逸心中不由大怒,大吼一聲:“何方妖物?也趕來我中土為非作歹!”
“桀桀,兩個毛頭小子也敢來尋我天機道長的晦氣,我看你們真是活夠了。”怪笑一聲,范逸和谷辰便見到一個渾身灰袍,頭戴斗笠的妖道站在一頭……似是妖獸,但渾身卻像是精鐵打造的怪物身上,這怪物形似巨狼,卻少了半條前腿,恰是被谷辰那日用通天尺打傷的一頭。
“他這東西奇怪的緊,不是生靈但卻能自主攻擊,防御力更是強橫,我的通天尺都只能砍去它半條腿。你須小心一些,這樣的東西他還有不少,上次我就見他扔了三只出來。”生怕范逸莽撞了,谷辰忙傳音解釋一句。
點點頭,范逸卻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那個自稱天機道長的妖道,他那一身道袍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了,破破爛爛不說,且全是污穢,身形高瘦,一張臉被斗笠的前沿給完全遮擋起來,方才范逸感受到的強大氣息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范逸看這妖道只有天雷境修為,卻絲毫不畏自己兩人,想來定是倚仗身下的怪物厲害了。聽谷辰一說,他也謹慎了幾分,不過卻并不害怕,實在不行便把張赫喚出來,他的陣法現在日益精進,只怕用不了多久,元神級以下修者就再不用自己動手了。
兩人各自做好準備,范逸暗暗將遁光劍祭出,谷辰也早已掏出了自己的通天尺。
那天機道長似是有些不放心,左右環顧一周,見周圍確實沒人后,這才放下心來,看兩人都做好了拼斗的準備,臉上絲毫不懼:“既然你們找死,我就成全你們,老道手上法器恰好還缺幾個生魂,你們兩個修為不錯,便便宜了你們后來居上,做個主魂罷!”
說完,就見他抬手揮出幾樣東西,落到地上驟然變大,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化作了跟天機道長腳下妖物一樣的東西,猛地向范逸和谷辰沖來。
早已有了準備的范逸和谷辰怎容這些東西近身,眼看它們身形極快,各自施展法術分別擋住了兩頭怪獸。這些怪獸不但防御力強,本身力道更似是無窮大,谷辰還好,早有準備,范逸一個沒注意,竟是在初次交手時便吃了一記悶虧。
好在他做好了防范的準備,青云、流云舟同時護體,稍微平息了一下便完全無礙了。心中怒盛,遁光劍瞬間化為無形,朝著其中一頭怪獸身上刺出近百劍。
七重禁制的遁光劍最大的特點便是速度極快,且能夠隱形,故才有遁光之名,這是玄機老人從一位玄門修士手上奪來的,被他祭煉后倒是也琢磨出了一套御使的法門,范逸如今將之祭煉完成,自然也能用出。
方才他這招便是玄機老人自悟的法門中第一式,萬劍回光。此招正應遁光劍特色,出時無形,中則萬劍齊發,令人防不勝防。
只是這一劍招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就是將威力散開,每一劍的攻擊力便減小了,此時那怪獸雖然身中近百劍,但卻毫發無傷,稍頓一下后,繼續向范逸沖來。
范逸如此舉動并非無意之舉,乃是瞧瞧這怪獸有沒有命門所在,可是怪獸渾身各處都被他刺遍,這妖獸卻一點事都沒有,心中便沉了幾分。轉頭看去,谷辰跟另外兩頭妖獸斗得正歡,尚沒有落敗的跡象。
心道不能與這群怪獸硬拼,范逸一邊抵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頭怪獸攻擊,一邊在心中想著辦法。偶然抬頭看時,卻見洞口處那妖道手撫胸前,身子微躬,似是在承受極大痛苦。
又分神探查兩次,范逸見他身上氣勢都弱了一些,心中立時便明白了這妖道之所以藏身于此,怕是受了不輕的傷。心思電轉,很快便有了主意,開始引導著兩頭怪獸往谷辰那邊移動。
谷辰初時尚不明范逸何意,還以為他抵擋不住了,待聽到范逸傳音后,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卻沒有拒絕,也引導著自己對面的兩頭怪獸向范逸這邊靠來。
眼看著四頭怪獸快要聚到一起了,范逸心神一動,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出來。
若是范逸使出從玄機老人那里得來的天魔寶鑒和凈魂瓶,就算不能立時取勝,憑著這兩樣法器的威力和詭異招數,也定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僵持不下。
只是這兩樣一件是魔門之物,一樣是玄機老人奪來的東西,范逸得到時便只想著用作保命的手段,否則一旦被別人瞧出端倪來,不但不能保他性命,反而會帶來無窮禍患。
范逸不敢確保谷辰不認識這兩樣東西,所以他雖然打過這兩樣法器的主意,但轉瞬就壓了下來。
如今他想用的,仍舊是張赫的陣法。這陣法是從二叔的《陣道》中張赫自行領悟出來的,云澤族人雖為妖獸,但經歷多次危機后,范逸發現似乎并沒有人認識他們。這大陣的威力如今雖不如法寶,但范逸相信,隨著張赫不斷完善此陣,再加上他們修為不斷提升,便總有將這陣法超越法寶的那一日。
說起來,這才是范逸如今最為依賴的保命之法!
手持龍鱗,范逸在四頭妖獸聚集到一起時猛然一聲大喝,鱗境中被他提醒過的張赫及組陣的云澤族人立時出現,迅速結起的大陣瞬間便將四頭妖獸困了起來。
早已得到范逸解釋的谷辰見狀想都不想,手中通天尺一收,腳下三千罡氣一閃,裹著他直接沖向了尚在洞口處的天機道長!
范逸留在后面直到確認張赫的大陣確實能困住四頭怪獸,這才將遁光劍方向一轉,跑去支援谷辰去了。
四頭怪獸不知是何物煉成,居然能跟法寶一樣堅硬,谷辰如何說都是大荒派真傳弟子,一身修為在三人之中又是最高,手中通天尺更是如假包換的法寶,可是他一旦被那幾頭怪獸圍住,也是要手忙腳亂一番,雖不至于落敗,想要取勝卻也不易。
范逸只是憑了自己最近磨練出來的斗法經驗以及身上法器法術眾多,這才能跟兩頭怪獸持平,可若是長久了,難免要顯出敗象來。須知這幾頭怪獸不但力大無窮,身法迅捷,在那妖道的支持下更像是不知疲憊一般,若不是張赫的大陣漫出百丈方圓的黑氣將它們圍了起來,用一股股柔力困住他們,只怕也要被它們沖出來了。
若不是范逸察覺到天機妖道身上受了傷,此時乃是兵強將弱的局勢,怕是兩人在這里支撐不了多久,也要閃身退讓了。方才他跟谷辰說的,便是擒賊擒王的計策,由他出力困住這四頭怪獸,谷辰則去襲殺那妖道。
初時谷辰尚不相信范逸能獨立困住這四頭怪獸,不過他轉念想到如此緊要關頭范逸沒理由去騙他,自己與他相識并不久,或許他會有其他厲害手段也不一定。
聯想到范逸能夠從自己兩位師兄手中活命逃走,心想定然就是這樣了,這才沒有多疑,相信了他的辦法。
被這妖道狼狽追殺一回,如今自己叫來幫手若還是不能殺了他,谷辰都要羞憤欲死了。膽氣早已壯足,手中通天尺幻出奇異云象,為了讓這妖道盡快伏誅,谷辰狠狠心,一出手便是自己最拿手的法術——通天無路!
這手通天無路乃是其父,也就是大荒派當今掌教谷無神結合谷辰一身水系真力結合通天尺本身威力創出的九大招式之一。也是谷辰如今能掌握的三招中最厲害的一招術法。通天尺一出,尺身云象愈發清晰,如同幻景一般籠向天機道長,通天尺身則驟然變大,一息之間便將這山谷覆壓,就像是把天都遮蓋起來。
見到谷辰搶身沖來,天機道長早已做好了準備。盡管如同范逸所見,他確實是受了傷,但此時他也還留了后手,早就知道眼前這小道童身上帶有法寶,他自不敢怠慢,在谷辰還未出手時便將腳下怪獸御使著擋在了自己頭頂之上,同時手中黑光一閃,一道無匹陰氣猛然沖了出來,在通天尺云氣尚未徹底將他罩住之前躲過通天尺,徑直向谷辰攻去。
谷辰只當天機妖道只剩腳下一頭怪獸,縱使防范他也只防著他再放出幾頭一樣的怪獸來,熟知這妖道居然還有別的本事,這股陰氣發出的極快,令人防不勝防,谷辰稍不注意,便叫他近了身前。
一聲驚呼,谷辰心道一聲不好,忙將身周三千罡氣集中起來,擋在身前,可沒想到這股陰氣卻像是有了靈識一般,驟然一頓,然后瞬間化為一張巨網,當空將他包裹起來,其上的陰氣則開始慢慢接觸三千罡氣,竟是侵蝕起了谷辰這道九重禁制的法器。
范逸此時剛好趕來,見狀心中也是大驚,他在遠處看的清晰,這妖道手中扔出來的乃是一只黑氣騰繞的魂幡,其上陰魂遍布,也不知被他殺了多少生靈才祭煉出這陰惡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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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谷辰兩頭不顧,范逸心中一動,手中掏出青云來大喝一聲“收!”天機妖道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與萬魂幡的聯系驟然中斷,還未將那小道童完全裹住的法器竟是不知去了哪里!
不顧頭頂通天尺壓來,天機妖道猛然放出兩道光芒,直射后面沖上來的范逸,范逸也不去看是何物,再揮次手將之收進了青云之中。
谷辰似是沒想到范逸居然有如此手段,愣了一下后反應過來,臉上煞氣大盛,通天尺驟然拍下,勢要將這妖道拍得魂飛魄散!
這招通天無路最是霸道異常,除了通天尺本身威力之外,其幻化出來的云象并不是單純的幻象,而是能發出萬道水系法術攻擊,如今谷辰含怒出手,威勢更增三分,天機妖道擋出的斷尾怪獸尚未發威,便被這一尺拍進了數十丈地下!
沒有了御下怪獸,天機妖道再想擋住谷辰手中的法寶就難如登天了,臉色大變,他還欲施展法術反抗,卻已被身周云氣發出的攻擊擊到了身上,慘嚎一聲,這一道黑影便消失在了通天尺漫天威勢之下。
范逸此時正分出一半心神去鱗境之中配合云澤族眾長老發動鱗境禁制一同對付被自己收進去的萬魂幡和兩頭怪獸,此時見谷辰得手,方要閃身進到鱗境中,卻感覺那萬魂幡與眾怪獸齊齊住了手,散落到了地上。
明白這是沒了天機道長的法力支持,這些東西便發不起威來,范逸隨手收了青鱗,見谷辰也將通天尺收回來后,心神一動,閃身出現在天機道長殘骸旁,趁著谷辰不注意,悄悄把凈魂瓶祭出來,朝他的身上一照,便有一縷殘魂被吸了進來。
張赫此時也已收了陣法,手持著化為原形的四只拳頭大的怪獸法器,與眾位云澤族人一齊來到范逸身旁,看了谷辰一眼,他并沒有說話,將這奇怪的法器交給范逸后,對他點了點頭,便被范逸收回到了鱗境之中。
“沒想到啊。”等一切都恢復了平靜,范逸這才回過身來,卻見谷辰一臉怪異的表情,對著自己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