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才只有天道境修爲,腳下法器也不過五重禁制,怎能使出元神級修者才能用出的法術來?心中驚訝,谷辰竟是慢慢頓住了腳下三千罡氣,停下來陷入了沉思。
範逸尚不知自己居然能夠身形化虹,他只覺原本靠身外真力才能阻住的風勢突然變小了,身體也輕便起來,完全不受阻力一般,腳下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只眨眼間功夫,剩餘的兩百里路程便到了頭。
收起法訣,範逸停下身形,先檢查了一遍身上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才轉身去找谷辰,可哪還有他的影子?心道莫不是這小子嫌丟人半路偷跑了罷,範逸又御使小白向回尋去,恰在半路發現坐在三千罡氣上似是垂頭喪氣,實則陷入沉思的谷辰。
“你小子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爲你嫌丟人跑了呢。”見谷辰的樣子,範逸以爲他受打擊了,心知他的脾氣,故意氣他道。
誰知谷辰卻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理都不理他,正琢磨著要不要說幾句軟話,畢竟人家只是個小孩子,這事說出去也不見得光彩,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谷辰猛地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是龍力!”
範逸見狀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半步這才擡頭問他:“什麼龍力?”
“哼!”瞥了範逸一眼,谷辰不屑道:“被你贏了,我還真是覺得挺丟人的,不過我谷辰可不是輸不起的人。我倒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居然能夠身形化虹,能不能告訴我,你身上的龍力是怎麼來的?”
“我身上的龍力?”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範逸想了想,正要說我身上哪有龍力,突然記起了方纔丹田內那股青色力道,自己初時也覺得熟悉,現在想想,那不正是龍女身上真力的氣息麼。
難道自己體內又多了些龍力出來?範逸一驚,連忙進體內檢查一遍,卻發現那股力道全部用來御使小白了,並無剩下一分一毫,這才放心了許多。
心中仔細琢磨一遍,範逸嘗試著再次施展青龍御風術,這纔看清楚了自己在使用這道法術時,丹田內的天罰之力居然會轉化爲青色的龍力,只是這些龍力全部都會注入到法器之內,並不會留在範逸體內。
心中疑惑,範逸怎麼也想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到了最後他也只能將之推到龍女身上,認定是龍女搞的鬼。不過龍女絕對不會害他就是了,範逸倒也不用擔心。
沒想到自己逃命的本事又增加了幾分,這倒是件好事。這樣想著,範逸擡起頭來看著谷辰,搖頭道:“我不知道,怕是你看錯了吧,我身上會有龍力?”說著範逸散出一道真力,讓谷辰檢查一遍,果真沒有龍力的氣息了。不過認清範逸的真力後,谷辰卻又是變了臉色:“這是……天罰之力?!”
沒想到谷辰見識不淺,範逸也不否認:“你眼力卻是不錯,怎麼樣,爲師本事不差吧?”
“臭屁!”臉上恢復了平靜,谷辰懶得去說這把牛皮吹到天上去的老小子了:“也不知你走了什麼狗屎運,不過你擁有如此精純的天罰之力卻不懂如何利用,怪不得修爲這麼低?!?
“你知道?”聽谷辰這麼說,範逸心又開始癢了,兩眼放光,開口問道。
可是谷辰的答案卻讓他有些沮喪:“廢話,普天之下敢修煉天罰之力的只有幾位玄仙,像你這樣還沒有煉就元神就去觸碰天雷的,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被劈死了,我大荒派雖然勢大,卻也沒有修煉這個的法門。”
不過他想了想,卻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倒是記得父親跟我提過一個修煉天罰之力的海外散修,他煉就元神後,轉而開始祭煉天罰之力,如今修爲已到四品玄仙境界,本來的浮屠業火元神也被他用了不知什麼法子該換成了一品的玄雷元神。”
“他是誰?在哪裡?”聞言範逸本已死心的希望又升起一點火苗來,滿臉激動地疾聲問道。
“這算是你勝了我的要求麼?”臉上突然有了幾分笑意,谷辰慢悠悠說道。
“算,自然算。”範逸先前聽谷辰說唯有元神修成上品才能在踏入仙途後再有機會提升境界,可是自己修煉的功法根本就沒有人能指點,唯有那個無良二叔卻早不知去了哪裡。想要爭取修成一品元神也唯有從天罰之力入手了,因此乍聽有人跟自己所煉真力一樣,範逸立馬便起了前往尋求指點之意。
見範逸如此著急,谷辰就不再調笑他,從三千罡氣上站起來後說道:“那位散修的名字和仙居我倒是不知道,不過等此間熱鬧看完了,我便帶你一起回家問問,到時再爲你作答如何?”
想了想,範逸心道自己也不急於一時,來赤霞山找到易天原後還需同他去尋黑鴻老祖救出雙兒和殷雪,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抽出空當來去海外。不過既然有了一絲希望,便不能放棄,具體情況到時再行安排,便先答應了下來。
事情談定,谷辰這纔想起來兩人先前要出城的事情,埋怨範逸一句,讓他把小白幻化的大了一倍,自己收起三千罡氣坐到上面,隨手指點了一個方向便閉目清修起來。
雖然看起來谷辰似是玩心太重,不顧修行,其實那是因爲他在家受到管束太多,這才野了幾天。若是光有上佳的資質,他也不可能僅靠七年就達到天心境界。
唯有天份加刻苦纔能有真正的成就,谷辰心中素有大志,自然不會缺了兩者任意之一。
見此情景,範逸心中讚許一聲,看來這小子確實是一塊修仙的料,將來成就,定然不低,然後便駕起小白,向谷辰指定的地方飛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城外五十里外的一處山谷內,範逸按落雲頭,出聲叫醒谷辰問道:“到了,你說的怪事是在這兒發生的?”
站起身來,谷辰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點點頭道:“就是這裡了?!闭f罷他當先帶頭向前走去:“跟我來吧。”
範逸一邊跟著谷辰向谷中走去,一邊四處打量這個地方。此處雖不是崇山峻嶺,但山谷四面環山,距離城中又遠,若是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倒是不容易被發現,也不知這小子沒事跑這裡來作甚,還能讓他碰巧遇上了怪事?
跟著谷辰向前走了數裡地,眼看已經深入谷底了,擡頭便是數十丈寬的山體,原本平坦的路也被嶙峋怪石和過人高的雜草堵住,範逸本以爲谷辰要排草前行,卻見他向自己打了個手勢,傳音讓自己收攝氣息,然後便見他御風而起,越過雜草向前緩緩推進。
心中訝異,但範逸並沒有多問,跟著他一起御風而起,從雜草之上向前行進。又過了一炷香功夫,範逸見谷辰在一塊大石上停了下來,正待上前仔細問問,卻聽一直小心謹慎,生怕被別人發現的谷辰猛然喊了起來。
“老怪物,給我出來!今天看小爺不把你那幾個破爛玩意兒給砸爛了!”
心中一驚,範逸正自疑惑,待感受到巨石之後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釋放出來後,這才明白,自己又被谷辰給騙了。
這那是出現什麼怪事啊,明明是谷辰找自己來做幫手,跟人火拼麼!
“嘿嘿,臭小子,上次讓你逃脫了,這次可就沒那麼便宜了??茨慵毱つ廴獾模±蟽何医榔饋矶ㄈ皇强煽跓o比啊?!睔鈩蓊D住後,周圍的大氣似乎都被凝固了起來,範逸剛落到谷辰身邊,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範逸站在大石上,這纔看到身前數十丈外的雜草叢中,有一處掩蓋住大半個洞口的山洞,想來剛纔那聲音的主人定是藏在這山洞裡。
見範逸跟上來,谷辰轉過頭去笑嘻嘻對他傳音道:“你不是想來看看我那日見到的怪事麼,就是這裡了。”
“是你打不過人家,想要找我做幫手吧?!奔热粊砹?,總不能就這麼走了,只看這氣勢就知道洞裡的人修爲也不低,範逸雖然對谷辰沒多少好感,可自己以後的修途還要靠他的消息,怎能看他現在被人打了?
再說範逸聽那洞裡之人的語氣也不像是什麼好東西,若真是個怪物,把他宰了也算是替天行道。反正新收了一樣法器還沒來得及用,試試手倒也省的關鍵時刻手生。
被看穿了心思,谷辰也不臉紅,訕訕笑笑,辯解道:“你這倒是冤枉我了,你是不知這洞裡的妖人多麼兇惡,前幾天我來時見到他在這裡吃人呢。”
“吃人?”臉色驟然一變,範逸語氣冷寒了幾分:“你說得可是真的?”
“騙你幹嘛?你剛纔難道沒聽他說要吃我?”見範逸臉色,谷辰就知道此事成矣。他倒是一句謊話都沒說,之所以顯得有些言不盡實,是因爲那天他發現了門中前來尋他回去的幾位師兄追到了城中,無奈只能跑出來避避,誰知就在這裡遇到這這妖道吃人。
谷辰雖然修爲不低,可他哪曾見過這種陣仗?雖有心救人,可最終還是年幼心怯,決定閃身走人。哪想那妖道居然早已發現了他,一番追逐,谷辰雖然完好逃了出來,可回來之後,卻是怎麼想怎麼憋屈。
想他大荒派掌教之子,居然被一個妖道給嚇得狼狽逃竄,說出去豈不丟死人?就算沒人知道在他心裡也是個陰影,想了許久又覺得自己一個人來太過冒險。這妖道修爲雖然不高,只有天雷境初階的水平,可他手上卻有幾件不知如何祭煉的法器,居然能夠幻化成妖獸一般,實力強橫不說,防禦力最是變態,自己用通天尺砸一下居然都沒有砸爛一個,只是削去一條狼形妖獸的半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