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了張赫的建議,范逸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青墨,猶豫起來。其實他倒也不只是猶豫,這件事本就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青墨雖然帶領(lǐng)族人追隨他,但卻并不一定就要聽從他的命令。這件事情如果青墨同意了,范逸自然能得到極大好處,可若是他不愿意,那他也沒有辦法。
青墨聞言也低頭沉吟起來,他作為一族之長,自然要為族人考慮。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這件事與族中利益并沒有太大沖突,自從打定主意跟隨范逸后,他們就已經(jīng)做好了為范逸掃除障礙的準備,張赫的這個建議也只是讓他們實力更強大一些而已,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需要考慮的。
“我覺得這個注意不錯,張赫,這個大陣需要多少人手布陣效果最強大?”考慮清楚后,青墨索性主動承擔下來,也省的范逸為難。
“這個陣法自然是人越多威力越強,不過我這些天對他進行了略微的修改,將我的天劍大陣也融入到里面去,現(xiàn)在看來,二十九人組陣最容易指揮,也最容易發(fā)揮威力一些。”張赫見狀知道青墨是同意了,心中大喜,連忙解釋道。
“那好,我會給你找來二十九名修為皆在地境的族人,你來訓練他們擺布陣形,多久可以成功?”青墨做起事來也是相當果斷,既然決定了就不再猶豫,見范逸臉色和緩下來,他也不與他多說,只是跟張赫探討。
“一個……半個月吧,半個月我就能讓他們把這大陣的七重變化都掌握了。”張赫猶豫了一下,狠狠心說道,時間越短,六祖就能越早用到他們,也就越早讓他知道自己的用處了。
是金子總是要發(fā)光的,張赫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的閃光面埋在了底下,如今一旦被發(fā)掘出來,他只想讓它們大放光芒,既然這些光芒對六祖大有用處,那自己為何不去做?更何況自己能有今日成就可以說絕大部分都要歸功于六祖的扶持。
“嗯,晚上我就將族人派到你那里去,早日將他們訓練好,切莫誤了范先生的大事。”青墨現(xiàn)在仍舊不肯改口,還是稱呼范逸為范先生,叮囑了張赫一番,他看了范逸一眼,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剩下范逸與張赫,范逸正想再囑咐他幾句,這小子一天到晚想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甚至都不惜用處那等損害身體修為的法術(shù),這得好好說說,要不然還沒等他成氣候,就先把自己消耗死了。
可就在這時,范逸突然感到自己布在外面房間里的預警陣法被觸動了,來不及跟張赫解釋一聲,范逸一閃身便出了鱗境。
再現(xiàn)身時范逸正好坐在自己房間里的床上,眉頭皺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陣法是在門口處被觸動的,還沒抬頭看,就聽到一個驕橫的聲音傳來:“我明明發(fā)現(xiàn)這兩個房間都是空的,你居然跟我說這里都有人。哼!你是怕我給不起你錢?拿去拿去,這些金子夠你十倍的房錢了,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說著,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傳進門內(nèi),顯然這驕橫聲音的主人出手極為闊綽。
“這位小少爺,我真沒騙你啊,這兩個房間剛剛被兩位道爺訂下了,現(xiàn)在他們想是出去了,可能稍后就回來,到時你叫我怎么交代啊?”看來小二還是很盡責的,并沒有見錢眼開,不過他也是很有眼光的,知道眼前這位小爺自己招惹不起,也只能勸說兩句,實在不行,等那兩位道爺回來也只能跟他們說實情了,看樣子那兩位道爺?shù)故呛孟嗵幰恍雭砻靼鬃约旱臑殡y。
“我不管,回來你自去跟他們分說,實在不行多付一兩倍房錢給他們。”那驕橫聲音說完理都不再理小二,轉(zhuǎn)身就推開了范逸這間房間的門。
“啊!”一聲尖叫:“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剛才我明明發(fā)現(xiàn)這里沒人啊?”
門一開,范逸就見到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小孩面對著自己驚叫了一聲。微微一笑,范逸也不著惱:“這是我的房間,為什么我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
“哼!”小孩見范逸一身道童打扮,立馬對他看低幾分很快冷靜下來,說道:“這兩間房都是你訂的?那我要另一間好了,陪你兩倍房錢如何?”
聽著小孩故作沉穩(wěn)的語氣,范逸不禁暗樂,但嘴上卻道:“我給你十倍房錢,你趕緊離開不要再打攪我如何?”
“你!!”小孩聞言勃然大怒,粉嫩小手一指范逸,可想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他什么,頓了頓,銀牙一咬:“我出二十倍,你趕緊離開!”
“五十倍。”范逸覺得這小孩兒好玩,便決定多逗弄一下,只是不知他家大人哪兒去了,竟然放任他一個人跑到這里來。
范逸感覺到了這小孩身上靈氣充足,一看就是從小修行,不過不知為何,他竟然看不出他實力如何。疑惑地打量了一番,范逸正以為是哪家修派中長輩的后人,打算收回目光將他趕走時,卻突然看到了小孩手腕上戴著的一個古樸的木質(zhì)手環(huán)。
范逸眼尖,只一瞥就看到了上面兩個字——“大荒”!
小孩似乎有所察覺,手立馬縮了回來,用袖子捂住手環(huán):“你不要逼我!”
“我有逼你么?”范逸笑語吟吟,看來這小孩兒是“大荒”修派的人了,不過看樣子倒像是偷跑出來的。心中有了計較,范逸等著看看這小毛頭逼急了會怎么樣。
“我……我……”小孩還想再伸手指范逸,可是想了想又忍住了,狠狠瞪了范逸一眼:“五十一倍!”
范逸一愣,繼而笑了起來:“那我再多加一兩銀子如何?”
“你!”范逸這句話是徹底激怒眼前的小孩了,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小二喊一聲:“給我出去!”然后砰的一聲就關(guān)上了門。
再轉(zhuǎn)過身來時,他的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把戒尺模樣的法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按照剛才的價格,你讓一間房給我,第二,我打你一頓,你還是要讓一間房給我。”
“如果我不讓呢?”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威脅,縱使周圍沒人范逸也是老臉一紅。不過他愈發(fā)覺得這小子有意思了,微笑地盯了一眼他手中的“戒尺”,通體清透,如同美玉,但上面微微散發(fā)出來的靈力波動卻讓他知道這是一件不俗的法器。
“你敢不讓?!”小孩一愣,語氣里透出一絲猶豫和疑惑,平日里在門中自己一拿出這把“通天尺”來哪個師兄師姐不頓地求饒,這小道童居然還敢不讓:“你不讓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你就趕緊不要跟我客氣了。”范逸大樂,語氣中多了點挑釁的味道。
谷辰見這小道童膽子忒大,居然不懼自己的通天尺,心中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難道他的修為比自己那些師兄師姐還要高?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煉就元神之人啊。
要知道這通天尺可是老爹賜給自己的法寶,憑著自己天心境的修為,就是等閑元神級高手也奈何不得他,怎的這小道童見了它卻還一點都放在眼里的樣子。
其實谷辰還是有些眼光的,一眼就看穿了范逸的修為。只不過方才他神識明明沒有發(fā)現(xiàn)房內(nèi)有人,可推開門就見到范逸在那里大剌剌坐著,已經(jīng)在心中認定這道童有些來頭了,如今再看他明明只有天境初階的修為,比自己還差了一大截,但卻完全無視自己的法寶“通天尺”,這就讓他更加起疑了。
心中開始猜測,谷辰暗道這小道童身上定是有著跟自己這件浣天衣一樣的東西,可以掩飾真實的修為。
打定了主意要跟著道童斗智斗力一番,瞧瞧他究竟有什么本事再說,可是抬頭一看范逸那挑釁和不屑的眼神,谷辰就再也受不了了。
長這么大,自己何曾受人如此對待過?!
“看打!”大叫一聲,谷辰手中通天尺碧芒大盛,瞬間化為一道丈長玉尺,向范逸頭頂拍去。
范逸早就有了準備,見狀先是不急不忙地在身前布下一道真力,接著他把手中拂塵一甩,紫炎劍變回原形后立馬施放出數(shù)道火焰撲向頭頂玉尺。
“噗、噗、噗!”連續(xù)三聲輕響,范逸打出去的火焰還沒有碰到通天尺就全部熄滅了。見狀暗道一聲不好,范逸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道玉尺并不似看上去那么差,要知道這道紫炎劍發(fā)出的火焰絲毫不弱于三昧真火,尋常一兩重禁制的法器只需兩道火焰就能將之焚毀,可這玉尺居然能單靠尺身靈氣就滅了這紫炎之火。
看來自己遇到硬茬了,眼看玉尺破了自己的攻勢,繼續(xù)向自己撲來,范逸袖袍一甩,青云瞬間化為一道玄光布在自己頭頂。
“呼!”玉尺透過范逸真力所化法罩時只是發(fā)出了一道破氣之聲,范逸都還沒來得及吃驚,就感覺頭頂一陣金星亂冒,緊接著他就看到青云變回了原形掉到地上,而自己的頭頂一痛,眼皮開始沉重起來。
…………
似乎是過了許久,當范逸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待他使勁晃了晃腦袋,捂著被自己牽扯到的頭頂傷口呻吟了半天,變得清醒一些后,他四處一望,發(fā)現(xiàn)仍舊是一片黑暗。
“這是哪里?”范逸心中一驚,忍不住輕聲自語起來。修為達到天境后,范逸早已能在夜中視物,只要運氣于雙瞳,就算是在九幽地下范逸也能正常視物,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離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伸手不見五指!
是自己修為變低了,還是這里是一個奇特的所在?
幾乎是在一瞬間,范逸就選擇了后者,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修為仍在天境,一點都沒有變?nèi)酢V皇遣恢獮楹危簧硇逓閰s施展不出來,只能在體內(nèi)緩緩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