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老人之事乃是極爲隱蔽之事,範逸可不想無緣樹一個北方魔門神宗的大敵,原本他以爲像這種小東西必然不會有人在意,可誰知剛拿出來就被芷若仙子給瞧了出來,看來以後那寶囊中的東西不能輕易再往外拿了。
心中瞬間想了許多,範逸神色卻一副淡然,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看這這顆差點給自己惹出禍事的丹丸,範逸灑然一笑,解釋道:“這倒是了,先前我得到這東西的時候,聽聞是北方魔門的物事還不信,原來魔門之人也懂煉丹之術啊。”
頓了頓,見兩人都露出疑惑之色,範逸也不“隱瞞”,如實說道:“這蜃龍丹乃是我從一對老道兒手裡奪來的,他們被我用法器收了,這蜃龍丹,便是我從他們身上搜來的。”
說著,範逸便將淨魂瓶祭了出來,把黑白二道召喚了出來。
這淨魂瓶可非是天魔宗的寶物,乃是玄機老人從一位玄門元神級修者手中搶來的,這件法器被藏在地下也不知多少年頭,海內修派識得它的怕是都不多了,何況是海外的這兩位。
見到淨魂瓶,芷若仙子面色仍舊沉淡,不過她只是因爲發現了魔門之物,並非是衝著範逸去的,見了這九重禁制的淨魂瓶,不由心道,這小哥兒修爲不見多深,身上法器寶物倒還不少。
範逸先前便一直都是以淨魂瓶禦敵,故而易天原和芷若仙子都曾見過,也正是因此,範逸才敢大搖大擺將之祭了出來。
易天原與範逸關係終究是親厚些,見範逸祭出這法器,他就近查看,這才發現了這道法器的不凡來,笑了笑,開口問道:“你這小子修爲不高,身上好東西倒是不少,在外歷練也不怕被人搶了去。”
“呵呵,”知道二人還不是太放心,範逸也只得訕訕笑笑:“前輩又不是不知我出身,雖然我才入修門不就,但卻也是崑崙的六祖,輩分高些,自然能多得到些好處。”
將淨魂瓶說成是自己靠輩分佔得便宜得來的,雖然有些憋屈,但最起碼能打消二人的疑心。果然,聞得此言,芷若仙子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易天原看她一眼,知道這位凌霄宮的師妹放下了心來,便指了指淨魂瓶,對範逸說道:“快將那兩個道人叫出來讓我看看,居然能搶到天魔宗的東西,也算是不賴了。”
範逸見狀知道他們算是信了自己的話,也不多說,一道法力打入淨魂瓶中,便有一陣煙霧從淨魂瓶瓶口升起,很快,這些煙霧便凝聚成了兩道身影,正是黑白二道的魂魄。
“見過主人。”兩個老道見到範逸,當即便行禮喊道,擺了擺手,範逸叫他們起來後便問道:“我問你們,這顆蜃龍丹你們是從何處得來的?”
似是略一思考,黑袍老道對範逸一躬身,說道:“回主人,這蜃龍丹乃是我二人在北方遊歷時遇上一個魔門弟子,從他身上搶來的,那弟子臨死前號稱是天魔宗的弟子,可他修爲卻是了了,只是我一人出手便將他殺死了。”
這話說得宛若真實,只因爲二道沒了本我意識,但凡範逸說些什麼,他們都會當作真事來想,方纔範逸便是偷偷一縷神識進到淨魂瓶中,把何事該說,該怎麼說仔細交代了一番。
“這二道乃是渾天教外門弟子,因屢犯惡績被師門趕了出來,在來赤霞山的路上他們意欲打劫我,卻被我反擒了下來,我從他們身上搜出這蜃龍丹來,只是覺得好玩兒,難道還有什麼忌諱不成?”證據既然擺完,範逸便作出一副你們應該相信我了吧的樣子來,反問易天原道。
知道自己錯怪了範逸,芷若仙子略微有些過意不去,但她極是好面子,故而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將手一曲一彈,一道勁風拂過易天原掌心,蜃龍丹驟然飛出,看似迅疾但卻越來越慢,等到了範逸面前已是輕飄飄如同鴻毛一般,範逸一伸手便將它接在了手中。
笑了笑,易天原收回手來,對範逸搖了搖頭:“都是些化解不開的宿怨,北方魔門神宗與你們中土修派向來秋毫無犯,與我海外修派卻是有些間隙,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易天原不願意說,範逸也不多問,反正這些事情與他無關,只要不讓這兩位懷疑自己便足夠了,心中暗自警戒,以後再不能隨意把玄機老人的東西拿出來,範逸擡手把黑白二道收入淨魂瓶中,將蜃龍丹遞給了谷辰。
“這蜃龍丹乃是能令你隱藏行跡的東西,也不算珍貴,但這功效卻不是玄門道家的丹藥能比得上的,你看怎樣?”
“勉強入得了我眼,權且這麼著吧,我又不是吃了一回虧了。”谷辰聽範逸說其功效,便立馬心動了,他乃是大荒派掌教之子,什麼厲害寶貝沒見過,若是範逸拿出件法器之類,定然叫自己笑話一頓,到時候讓自己高興了,再傳他兩手法術。誰知這老小子居然頗解自己心意,竟拿出些好玩的東西,叫自己想做作姿態拒絕一番都捨不得。
萬一這傢伙不知真假真收回去怎麼辦?還是先拿過來再說罷。
收了蜃龍丹,谷辰也不管易天原和芷若仙子,大剌剌地就祭出一道神念,裹了兩道木仙尊的法術打入到範逸識海中。
檢查了一下這兩道法術,範逸見谷辰並沒有在這上面縮水,兩道法術皆是元神級別以上的,頗爲適合易天原和芷若仙子修煉,這才收攝心神,微微笑道:“如此就多謝了。”
這件事情做完,範逸便想找機會把這兩道法術傳給兩人,然後自己尋一處安靜之所重新祭煉天魔寶鑑,天魔寶鑑論起防禦力來比淨魂瓶要好了許多,而且它其中還有一方天地,那處大殿有一整條靈脈予取予求,最適合儘快修復傷勢和恢復修爲,範逸若是在遠行海外,此寶能令他減小不少風險。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問問谷辰的意向,他與自己並非同路,且外人也不知他纔是真正的仙尊傳人,要是谷辰想要回去,自己絕無攔他的理由,只不過若他要走,總得好生交代一番,讓他不要泄露了自己的事情。
範逸將自己如今的境況大致跟谷辰敘說一遍,然後便問他意欲何往,此處仍在龍宮海域之內,若是谷辰想要回去,也無需他送,他自己便能應付的過來。須知這小子修爲總也是比範逸高一些,身上法器法寶也不差,如今又得了仙尊的衣鉢,碰上一般元神級數一下的修者,就算打不過,他想跑也絕不會有人能攔得住他。
可誰知聽範逸說完,谷辰幾乎都沒有猶豫:“如此有趣之事我怎能落下?早就聽說海外廣闊無際,有無數好玩的去向,出來一次,我怎麼也得玩個夠本,再說了,此事本與你關係不大,你卻當了我的替罪羊,少爺我心懷歉疚,便幫你這一次,你可需記著我的人情。”
說著,谷辰提示範逸似的伸出了三個手指頭,示意他已經欠自己三次人情了。
早已習慣這小子的無賴,範逸也不以爲意,只不過谷辰真要跟著自己也得一番仔細交代,省得他惹出一大爛攤子的麻煩來,還不夠自己頭疼的。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範逸還有事與萬歸一商量,便尋了個藉口讓谷辰自行修煉去了。臨走的時候谷辰突然又想起件事情來,囑咐範逸千萬不要讓那幾個大荒派弟子見到自己,直到範逸答應了好幾遍會把那幾個人安置的遠遠的,他才落到一處海面上祭出仙葫洞府一頭鑽了進去。
見谷辰離開了,範逸這才轉過身來,將剛纔得到的法術分成兩分送到了易天原和芷若仙子面前:“這兩道纔是真正的仙尊真傳,兩位若想參悟,或許能有些微幫助。”
聞言二人皆是一愣,他們沒想到範逸花了恁大代價換來的法術居然是要送給他們的,縱使這二人道心堅毅也不由得有些動容,須知仙尊真傳那可是堪比任何一大門派真傳的道法,如此珍貴的法術,這兩人居然如此輕易就送出,也不知他們是不知其珍貴還是真不把這些道法當回事。
範逸廢了這麼大的勁,若是兩人推卻倒更顯不好,將一道光芒各自收入體內,稍微檢查一番,便放下心來,易天原微微一笑,對範逸說道:“這一次倒是承了你的情了,你我二人須不說那些廢話,以後若是有甚難處,能幫得到我決不會推辭就是了。”
“嗯,這是定然,若是小子有事情,少不了麻煩二位前輩。”目光掃過芷若仙子,範逸見她雖未說話,但那副神情卻與易天原所說之話一個意思,笑了笑,灑然說道。
“那小子雖然嘴上不饒人,心地卻不壞,想來他應該猜到了你此舉的目的,呵呵,大荒派有此子,將來說不得真會出個虛山真人那樣的人物來。”想到谷辰,易天原也不由搖了搖頭,但說出一番評價來,卻是十分之高。
要知道易天原作爲海外第一仙流仙水門的真傳弟子,向來有海外元神一輩第一人的稱呼,如今更是踏入了仙道境界,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能讓他做出如此評價來,足以說明谷辰確實有著超於他祖師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