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格呀,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動不動就掄拳頭,凡是要多動腦子,一定要心平氣和的才成,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火急火燎的,將來怎么能接我的班呢?”
由格聽了這話,咬著嘴唇連連點頭,咽了一下口水指著邢顛說道:“是這家伙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邢顛只是笑笑,沒說什么還是坐在座位上喝酒,眼光卻盯著外面開門進來的人。
于風雪之中走進小店的是個花白胡子的老漢,剛才說話的正是此人。這老漢頭發眉毛胡子已經白了一大半,古銅色的臉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只看他走路的姿勢便讓人感到氣度不凡。老漢身材十分魁梧,撣了撣身上的積雪,不偏不倚,一屁股坐在兩個孩子之間,哈哈大笑。
客人們仔細觀察,這老漢雖然套著肥大而用帆布裁成的破褲子,但是身上披著的獸皮卻十分華麗,鑲滿了炫目的寶石,可見身份高貴,其中不少客人已經認出這便是傳說中的因努蘇克村的族長。
“原來是村長大人駕到,小店真是蓬蓽生輝!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啊,不必客氣,老板您坐。”
客棧的老板顯然與村長是老相識了,問他今日所謂何來。其實這條路溝通南北,也是白熊鎮通往因努蘇克村的必經之路,眾人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
老漢捋著胡子,笑道:“我的寶貝孫女由卡妮,可是我們村子里唯一的大學生,如今她放假回家,我又怎么會不來親自迎接呢,你說是吧?”
客人們聽了,哈哈大笑,心想你若是不來親自迎接,恐怕換了別人還真不好使呢。好多熟客立時大拍馬屁,說你這寶貝孫女可真是天生麗質秀外慧中整個格陵蘭島一枝獨秀無人可比。一旁的由格聽了壓力越來越大臉色越來越差,不住的擦汗。
由卡妮見眾人將自己夸得如鮮花一般,自然是十分的得以,于是將藍雅婷做東的情節告訴了她的爺爺。
老漢向樓上回廊處望了一眼,眨了眨眼睛,不停地捋著胡子,心中十分驚訝,他本以為自己的未來的繼承人由格與自己才高八斗的孫女已是人中龍鳳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想今日一見這樓上的一對男女的風姿比之二人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來這偏遠閉塞之地所見之事還真是有限得很。
村長喝了口酒,哈哈大笑:“老夫我年輕的時候乘船出海,倒是學了一些拳腳棍棒的本事,可惜難等大雅之堂,不免讓在座的高人笑話。如今年老體衰,更是早已扔的差不多了。不過今日難得有緣各位英雄齊聚一堂,此間氣氛又是如此的風雅,老夫自然也不能甘為人后,不如我就給大家將一個故事吧。”
“故事……什么故事?你以為我們都是小孩,還聽什么講故事!”
邢顛將二郎腿搭在桌子上,喝了口酒,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一顧。
“我講的故事當然是真實的故事。可能你也會很想聽。”
老漢的話說得意味深長,邢顛似乎心有所觸,眨了眨眼睛,不說話了。
“什么故事?”
“吹牛大王的故事。”
邢顛聽了,以為這村長是在故意諷刺他,立時坐了起來,瞪圓了眼睛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吹牛大王……那是什么故事啊?”
“一個離奇的故事,一個人魚帝國的傳說。”
人魚帝國!在場的客人不約而同的重復了一遍,人魚的話題從來都很能吸引人。古往今來世界各地都流傳著關于人魚的傳說,有的故事很浪漫,有的卻很血腥,有的人相信,更多的人卻根本不信。人魚或許是一種人類的幻覺,或許是一種海牛,或許是一種早已滅絕的未知生物,又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人魚的故事雖然很刺激,但是有點太老掉牙了吧?”
老漢笑了笑,也不去理會邢顛。因為這個故事他曾經親身經歷,也正是在因努蘇克村里發生的一件事。四十年前,因努蘇克村子里出了一位名人,像因努蘇克這樣偏遠的村子能出一位名人實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只不過這位名人出名的原因十分特別也并不怎么光彩,因為他是個滿口跑火車的吹牛大王。每當他把自己的經歷講出來時,便惹得村民們的嘲笑和圍觀,但是大家還是津津有味的聽著。只因為他的故事講得繪聲繪色真假難辨,而故事內容荒誕離奇且香艷動人,人們聞所未聞,所以甚至有人大老遠從白熊鎮趕過來特意聽他瞎掰。之所以有這么多人將信將疑,是因為這位名人的遭遇其中一部分確實是真實的。
“村長,當時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老漢神秘一笑,又喝了口酒,覺得胃口已經吊足,繪聲繪色道:“當時他還是個普通人時,在村子里過著與其他村民一樣平靜的生活……記得那日暴風雪突然降臨,這個人出海捕鯨不幸遇難,他的船被巨浪打翻,碎片飄回了岸邊。當時村子里的人知道他必然是兇多吉少有死無生了,于是放棄了搜尋,還為他立了墓碑。可是誰知道奇怪的是,一年以后此人在村子里突然出現,他穿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相貌仿佛也年輕了許多,只不過神經卻好像出了些毛病,半瘋半傻,說話也顛三倒四。”
“他說什么了?”
村長講到,據此人親口所說,他自己并沒有死,而是沉入了海底。他大難不死,在海底深處發現了一個龐大的帝國,富饒美麗,遍地金銀。一個人魚帝國,一個由海地人建立的天府之國。可是那些海地人雖然很像人魚,并不是像人們傳說那么美好,而是兇神惡煞般恐怖的海怪,雖然他們救了他,只不過卻并不是懷了什么好意。那些海怪給他吃了一種能在水下呼吸和延長壽命的藥,要他在海底服役,戴上枷鎖像奴隸一樣勞動一直到死亡。
“依你這么說,此人應該老死后葬于海底,怎么還會回來?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么?”
邢顛發現了故事中的一處漏洞,又開始挑刺。眾人聞之,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村長笑了笑,隨后就告訴他原因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