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這是什么樣的路,光線昏暗,路的兩旁巖壁之上幾十步之內只有一盞油燈。有的地方高低不平,有的地方曲折回轉,還有地面竟能夠滲出水來,簡直像個大迷宮。這個天外天到底是個什么地方?馮天楠根據四周光滑發亮的巖石判斷,這里大概是個天然的溶洞后經過人工改造而成的。雖然他猜的八九不離十可是依然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此前丫頭們一直對他隱瞞這里的路徑,而就算是他能用眼睛看也于事無補,這里地形太復雜誰第一次來都會像沒頭蒼蠅一樣迷路。馮天楠開始有些后悔了剛才他走的太匆忙沒有閉著眼睛向美杜莎姐姐問路,不過即使問了估計姐姐也說不明白,而且他也沒膽子在那里耽擱太久。
馮天楠只是憑直覺在這個溶洞里繞了半天,忽然聽見一聲冷笑從不遠處傳來,他趕忙屏住呼吸向前疾行幾步,轉過彎后眼前一下亮了起來。果然別有洞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馮天楠大喜過望,看來這里便是天外天的主廳,他以前來過的地方。天外天的丫頭們都在啊,我的找個地方藏起來。馮天楠幾乎是匍匐前進終于躲到了一根巨大的鐘乳石后面,然后探出腦袋偷偷觀察。
今天的大殿只燃著四臺翠綠色的琉璃火盆,藍色的火苗跳動如鬼魅一般使得場上的氣氛十分的陰冷詭異。
“呵呵呵,之前闖進來二個,今天又有三位不請自來。”
這是水靈珠公主的冷笑,她似乎在殿上主持會議,不但成熟端莊,風姿更是冷艷高貴盛氣凌人,與之前的感覺又有些不同。馮天楠的額頭微微冒汗,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公主真是天威難測,那么之前闖進來的人是誰,是藍雅婷么,那么另一個是誰呢?他隨后轉而望向堂下,除了以水仙為首整齊列隊的侍女外,還有三個人捆得像落網的王八一樣的家伙被人魚侍衛押著。
看來水靈珠口中所說的不速之客就是三個人了。馮天楠見到他們時幾乎笑出聲來,三個人全都是大名鼎鼎,而且也是老熟人了。
簡而言之是一個和尚,一個大俠,一個海盜。是白熊鎮客棧見過的瘦和尚,怪俠客和白面海盜。馮天楠還記得他們叫苦戒,邢顛,鐵血鯨王。奇怪了他不是去大雪山尋寶了么,怎么會被抓到這里來了?
只聽殿下水仙躬身稟報:“公主殿下,這三個可疑的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現在都被我們逮住了!”
水靈珠聽了,氣得笑了出來:“這是怎么了,天外天倒成了逛大街的地方?我倒要看看這三個家伙長什么樣子!”
三個人五花大綁一齊被押到水靈珠面前。邢顛大俠一臉兇相和以前沒什么變化就是衣服更臟了些,身上臭氣熏天蠅蟲飛舞,丫頭們見了都掩面躲得遠遠的。美女如云,邢顛興奮極了,左顧右盼瞳孔都放大了好幾倍。苦戒和尚卻鼻青臉腫顯然受傷不輕,衣服也更破了些,想必是因為勸架的緣故才弄成這樣子的。他被綁到這里后就緊閉雙目口中喃喃有詞,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是害怕還是心悸難平呢?
然而三人之中以果敢狠辣著稱的鐵血鯨王的表現卻是最狗熊的一個。這海盜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臉色慘白,要不是人魚侍衛架著根本就要癱軟在地了。
水靈珠見了他卻很客氣,嫣嫣一笑道:“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老朋友,多日不見,鐵血鯨王一向可好?”
海盜猛地打了個機靈,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頰往下淌,只見他口中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沒能吐出半個字。最后嚇得褲襠濕成一片,忽然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這一幕實在是讓暗處的馮天楠大跌眼鏡,這神氣十足威風八面的家伙怎么這般沒用,難道這天外天就是他的克星么?
寶座上的水靈珠皺了皺眉,站了起來,背過身子道:“我不是天神,經不起凡人的跪拜,你起來!”
“是……”
此刻鯨王已經不是鐵血海盜,而是屎尿橫流膿包海盜,他早就嚇崩了,比孫子還要聽話畢恭畢敬的起身,卻連起了三次才勉強站住。
一邊同樣是待宰羔羊的怪俠邢顛看在眼里,哈哈大笑,他也認為叱咤風云的鯨王如此狗屎實在是不可思議,令人嗤之以鼻。
水靈珠瞪了他一眼,冷冷問道:“這兩位朋友面生的很,我沒見過,鯨王你引薦一下吧?”
“……是……他……他們……是……”
鯨王簡直像是跪下接旨一般,可是大腦嚇得徹底短路,語無倫次,雙目緊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也不知是什么色,只恨不得昏死過去就徹底解脫了。
邢顛神情自若哈哈大笑,朗聲道:“小娘子問的正好,本大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邢顛,邢顛大俠就是俺!另一位是我的生死之交,最接近神的和尚苦戒大師,想來姑娘們一定聽過我二人的大名吧?”
水靈珠微皺眉頭,感覺這廝是個渾人,只是笑了笑并未說話。她的左右手水仙見狀嬌叱一聲道:“我們公主深居簡出,怎會認得你這樣下三濫的家伙。不過既然閣下自稱是坦坦蕩蕩的大俠,為何在外面鬼鬼祟祟流連徘徊?”
水仙故意又看和尚的反應,苦戒大師一臉愧色,無言以對,反而又是邢顛振振有辭:“流連徘徊倒是也許,也許。鬼鬼祟祟倒也未必,未必。只因為我們是得到了一張藏寶地圖,于是便順藤摸瓜來這里尋寶的,否則的話這種狐貍窩白請我都不來。”
水仙聽了大怒:“放屁,你再胡言亂語小心公主把你的嘴縫上!豈有此理,這里是天外天的隱居之所,你們要找的天王神殿在大雪山上,根本風馬牛不相及。你們竟然敢闖入我們的地盤尋寶,簡直是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
邢顛又是開懷一笑,色迷迷的盯著水仙道:“我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干這一票。小姐你真漂亮,你沒聽過色膽包天這句話么?有空沒有,回頭我們出去喝杯酒好么?”
水仙的臉立時紅了,一時無語只得原地跺了跺腳,氣的恨不得將邢顛的嘴撕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