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澤微微蹙眉:“我不明白亦先生的意思。”
“在上次招投標中,盡管貴司已經(jīng)收取了我司的費用,但是最終還是以技術(shù)創(chuàng)新不足為原因,將我司直接摘下,至于這一次也是一樣,在年末的優(yōu)秀評審中,也沒有看到我們公司的名字,”亦初辰淡淡道:“我們已經(jīng)合作了了五年,我以為蕭家至少應(yīng)該聯(lián)系。”
蕭越澤搖搖頭:“這些事情不是我在看。”
“是么?”亦初辰笑笑:“我以為這是因為蕭少的針對,畢竟時間上都很吻合。”
蕭越澤眉頭皺起:“亦先生,我認為你這是在影射什么。”
“的確,”亦初辰淡淡道:“我在影射淺汐出來的這幾年,在淺汐從A城你的身邊離開以后,蕭家的針對就沒有停止過,而嚴格說來,針對計劃開始的時候,正是您剛剛走馬上任接班的時候,蕭先生,我不得不去想,您做這一系列事情時,是否有其他考慮?”
蕭越澤淡淡笑了,他的雙手交握在身前:“你認為我是在報復(fù)?”
“難道不是么?”亦初辰反問。
念淺汐吃不下去了,盡管面前的早午餐很好吃,可是念淺汐還是感覺味同嚼蠟。
她側(cè)過頭去看向身旁的蕭越澤,神色很是緊張。
她太了解蕭越澤了,的確,在很多人眼里,這是很孩子氣的報復(fù)行為,可是對于蕭越澤而言,這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蕭越澤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有些時候,蕭越澤的孩子氣讓人難以想象。
他不高興了,就要報復(fù)一下,就是這樣簡單。
蕭越澤淡淡笑了:“沒有這回事。”
念淺汐一怔。
蕭越澤平靜道:“公司的這些行為,根本不會出自我的手,亦先生多想了。”
亦初辰看了蕭越澤一會兒,這才淡淡頷首:“原來如此。”
蕭越澤蹙眉。
亦初辰笑笑:“我本以為,讓淺汐學妹來,那么你至少會說真話,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我失誤了。蕭少,您果然是……”
臉皮厚?
不要臉?
這些詞匯在亦初辰的字典里,實在是太低俗了。
所以亦初辰只是喝了口咖啡,臉色難看得很。
念淺汐猶豫了一下,方才輕聲道:“學長,越澤很少說假話的。”
他的生活環(huán)境讓大家都需要恭維蕭越澤,而不是讓蕭越澤說謊來奉承任何一個人。
也正是因此,蕭越澤簡直是難得的誠實。
而現(xiàn)在,念淺汐的話落在亦初辰耳畔,亦初辰忽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他看向念淺汐,嘴唇翕合,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他不知道念淺汐怎么了,但是他看得出來,念淺汐已經(jīng)變了,和曾經(jīng)那個一心想要逃離蕭越澤的念淺汐,再不相同。
“違約金,我會照付。”亦初辰淡淡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蕭越澤看了亦初辰片刻,微微笑了:“我不會追究貴司的責任,放心。”
“如果蕭少希望法庭見的話,我們自然奉陪到底。”亦初辰像是不愿意多說,轉(zhuǎn)身就要走。
他將錢壓在杯子下,蕭越澤看了一眼,這才道:“亦先生。”
“怎么?”亦初辰回頭。
“老實說,我不喜歡乘勝追擊,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亦先生一句,在淺汐心底的印象,對于你而言就這樣重要么?”蕭越澤含笑問。
亦初辰一怔,神色微微凜然:“我不明白蕭先生的意思。”
“在淺汐心中,你比所有人更加溫柔和善,但是真正的亦先生并不是這樣的不是嗎?吃了這么大的一個虧,不希望討回來嗎?”蕭越澤淡淡道。
念淺汐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她記得很多事情,記得在亦初辰的車上,自己曾經(jīng)問過亦初辰,關(guān)于那些負面新聞,他要怎么處理?
當時亦初辰是怎樣的態(tài)度來的。
亦初辰很平靜,平靜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為什么?
為什么?
念淺汐忽然覺得很詫異,也很緊張。
蕭越澤的笑意更深了:“我才知道,原來在淺汐心中的樣子,對亦先生而言這樣重要,違約金差不多是……”
“三千萬,對吧?”亦初辰淡淡問。
蕭越澤蹙眉:“違背了股東的意思,可以么?”
“因為我不能將個人資產(chǎn)和公司資產(chǎn)混同,所以我希望蕭先生,我們可以達成個人的合意,”亦初辰在手機上輕輕摁了幾下,道:“合同我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蕭先生簽署,我會以個人名義將違約金支付過去,支付給蕭氏還是您的個人賬戶當然是由蕭少您來決定。”
蕭越澤微微一笑:“這樣沒問題么?”
“當然。”亦初辰淡淡笑了笑,看向念淺汐:“淺汐,我先走了。”
念淺汐手足無措地看他,半晌方才輕聲道:“學長再見。”
亦初辰笑笑,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柔。
良久,蕭越澤方才坐回了剛剛的位置,看著念淺汐面前近乎全部涼透的咖啡,心底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他知道,在念淺汐的心底,自己怕是又做了一回惡人。
這樣逼迫她可親可敬的學長,那么自己除了壞人,還有什么身份呢?
蕭越澤淡淡道:“我知道,你應(yīng)該很討厭我這樣咄咄逼人。”
“沒有。”念淺汐良久方才輕聲道。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看向蕭越澤,忍不住問:“越澤,學長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樣子,對吧?”
蕭越澤一怔。
念淺汐道:“我總覺得學長真的是太完美了,太完美了,有些時候讓我必須要仰望才能看清學長的樣子,可是學長這個人……或許就和雜志上面說的一樣,不是我理解中的那個溫柔的亦初辰,我明白的。”
蕭越澤蹙蹙眉,看向念淺汐的眼神很復(fù)雜:“你相信我?”
“你不會說謊的。”念淺汐笑笑。
蕭越澤不知道自己還應(yīng)該說什么,他看了念淺汐良久,嘴唇輕輕動了動,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訴她。
其實自己也說謊了。
那些東西,自己全部都知道。
失去了念淺汐的日子里,他太壓抑了,壓抑到一定要找到一些發(fā)泄的地方,才能夠讓他躁動的心慢慢安分下來。
那時候唯一能夠讓他發(fā)泄的,就是亦初辰。
和誰合作都是一樣的,亦初辰的公司也沒有那么強勢,所以蕭越澤理直氣壯地一邊找到了第二個合作方,一邊在各個
地方打壓著亦初辰的公司。
這一切做的簡單至極,可是蕭越澤不知道,當亦初辰當面質(zhì)問自己的時候,自己也會為了念淺汐的想法,說謊了。
看著念淺汐眼底的信任,蕭越澤心底不是滋味得很,她的天平傾斜了,自己明明應(yīng)該高興的,只是……
良久,蕭越澤方才淡淡開口:“怎么說呢,你其實信錯了人。”
念淺汐一怔:“什么?”
“我的確是針對過亦初辰的公司,”蕭越澤吸了口氣,這才道:“我討厭亦初辰,因為你和他走的太近了,我不會追究亦初辰的責任,也就是說,那份合同,我不會簽署,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和亦初辰,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念淺汐怔住,她看向蕭越澤,啞聲問:“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我……”蕭越澤難得語塞:“我覺得不應(yīng)該隱瞞你。”
念淺汐笑笑:“是嗎?”
“至少對你坦誠,我還是做得到的。”蕭越澤笑笑。
這個世界那么大,能夠找打一個人,讓你心甘情愿地坦誠一切,真的很難很難。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念淺汐,蕭越澤甘之如飴。
念淺汐和蕭越澤離開以后,不到一分鐘,一個人默默走了進來。
那人走到剛剛他們用餐的位置,蹲了下去,然后伸手,在桌子下面輕輕摸了摸,很快,那個人手中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錄音裝置。
“這位先生,您這是……”服務(wù)生走過來。
男人抬起頭,微微笑了笑,卻正是亦初辰:“抱歉,剛剛我在這里落下東西了。”
什么東西需要到桌下面去找?
服務(wù)生雖然意外,但是不得不說,亦初辰的笑容太溫和太有感染力了,所以服務(wù)生還是渾渾噩噩地點了頭。
亦初辰這才笑了笑,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念淺汐和蕭越澤對此全然不知。
念淺汐正在辦公室,看著熱火朝天忙碌著的一群人,訝然道:“這……好像不僅三十個人吧?”
“任玥表現(xiàn)心切。”蕭越澤也有點無語。
“這是……”
“兩架私人小型機過來的。”蕭越澤嘴角抽了抽:“不過還好,這樣看來,五點前應(yīng)該就可以結(jié)束了。”
林茗走進來的時候,特意稍微跑了幾步,她聽說念淺汐今天回來,簡直是等不及要回來看好戲!
開玩笑,她之后就打算靠這次表明態(tài)度了,看到?jīng)]?我林家人,想要你這個小小的報社生,你就可以生,想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林茗徹底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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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Lisa姐,你就由著這些外行胡鬧?”
林茗跺跺腳,恨恨道。
Lisa迎出來,手中正拿著念淺汐剛剛拍回來的寧婉生活照,她的笑容幾乎隱藏不住,看到林茗便微微蹙眉:“你被解雇了。”
“憑什么?”林茗怒道:“稅務(wù)局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照片是你刪除的么?”Lisa冷冷問。
“我又不恨寧婉,我何必要刪除她的照片,她回歸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林茗怒火中燒,憤憤道。
“誰和你說過,是寧婉的照片被刪除了?”念淺汐微微一怔,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