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終于爬到了她的面前,顫抖的伸手將血泊中的她摟在懷里,冷酷暗沉的容顏充滿猙獰的暴戾,直到抱著那越來越冷卻的身體,他才失去理智的大喊出來,“安然。醒醒,不要這樣……不要,安然怎么可以……”
前所未有的絕望,就像當(dāng)初父母的離開他被所有人拋棄一樣。為什么還要再次經(jīng)歷這種悲慟呢?他不想相信,染滿了她鮮血的手,想要撫摸她如睡著般白凈的容顏,可是不敢……他怕鮮血粘在她的臉上,毀去她恬靜的面容。
趙柯的臉貼在她的臉上,一滴晶瑩剔透的東西沖破眼眶,滴落在她的臉上,猶如她再哭泣。
他發(fā)狂的失聲大喊,這是一種怎樣的痛徹心扉,也許只有失去才能懂得……死,是唯一的救贖,她解脫了??伤?!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屋外已經(jīng)大亮,陽臺的門窗大開,耀眼光芒照的她眼睛幾乎睜不開。
阿芙閉上眼睛,一手放在?梁上,躺在這柔軟的床上思緒卻早已被那深深痛楚席卷……穿越過來的那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記得趙柯在婚禮當(dāng)天狠狠踐踏她的尊嚴,之后她就進了手術(shù)室接受喬醫(yī)生手術(shù)。
記憶仿佛在這里被剪輯。卻不想真正被她遺忘的真相會是那么的痛,與父母同時遇難的那兩大巴,上面的人無一幸免,趙柯是他的父母傾盡全力保下來的。爺爺?shù)弥改赣鲭y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事后緩過來的時候便接了趙柯到洛家親自撫養(yǎng)。
畢竟他的父母與她的父母同一天遇難,雖然真實情況和洛家根本沒有關(guān)系,可爺爺固執(zhí)的以為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和他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憐,理應(yīng)互相照顧。以上名血。
就是爺爺?shù)纳菩?,才讓趙柯這只猛獸蟄伏那么多年,一點一點掏空洛家,讓洛家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阿芙終是忍不住的捂嘴大哭起來,背負了那么沉重的代價,她最后也落個不得好死,而這一切的真相,不過是個陰謀的誤會。
淚水模糊雙眼,心口那么的痛。如果可以寧愿不記起;如果可以,她當(dāng)時就死在趙柯的車輪下面該有多好!這樣就不痛,不會在記起了這么絕望孤單的活著。
阿芙昏迷了一天一夜,夏博玉就衣不解帶的陪在她身邊守了一天一夜,此刻他剛出去親自為阿芙熬了清粥,就聽到小雪急急跑來的稟告聲,說她醒了。
夏博玉顧不得盛裝,交給小雪后,他急急運起輕功朝閣樓飛去,幾下子便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門前。
樓梯口,玉蘭眼眶紅紅的拍著房門,“阿芙,你快開開門,有什么事兒我們一起討論解決好不好,你喜歡太子娘就去求皇上收回承命,賜婚給你和太子。你不要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阿芙……”
“夫人您別這樣,小姐這會兒剛醒,肯定是還沒想清楚?!壁w嬤嬤扶住玉蘭輕聲安慰著,同時急切老爺少爺都不在,家里每個主心骨,夫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夏博玉剛出現(xiàn)就聽到了玉蘭那一番話,一張冷峻的臉陰沉下去,一天一夜沒合眼,眸子泛著紅絲,來到門前抬手就‘咚咚咚’地敲門,“蕭語芙,把門打開。”
趙嬤嬤見到夏博玉,眼里露出一抹亮光,忙道:“夏將軍,您快幫夫人勸勸小姐,小姐剛醒來,什么話也不說就哭著把夫人推了出來,結(jié)果將自己鎖在屋里,任由叫門就是不應(yīng)。”
玉蘭捏著手帕站在一旁,聞聲已經(jīng)抽泣起來,“阿芙……”雖然身為公主,這些年歷練的也有了一絲強勢,可遇到這從小就受苦受難的寶貝女兒,她還是失了分寸。
夏博玉看了眼玉蘭夫人,沉聲交代,“嬤嬤先將伯母扶下去歇息,這里有本將軍照應(yīng)著,你們放心,不會有事。”
玉蘭還想再說什么,夏博玉打斷她道:“伯母不用擔(dān)心,她可能是一些事情沒想清楚,想明白了就沒事兒了。這里有我,您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回去休息,等她想清楚了再來見她也不遲?!?
趙嬤嬤也跟著勸慰:“是啊夫人,不如咱先回去休息休息,您看一聽小姐有事兒,昨個兒到今您愣是徹夜不休的,這也不是事兒,別等小姐好了您給倒下去了!咱回去拾掇拾掇,指不定夏將軍勸導(dǎo)一番,小姐就給想通了呢?!?
玉蘭想想也是,看了眼那緊閉的房門,只能心思不寧的先回去,“如此,就拜托夏將軍了?!?
“阿芙是我的未婚妻,應(yīng)該的。”夏博玉淡漠道、。
玉蘭心底一沉,愧然羞對的同時無顏面對夏博玉,只能隨著趙嬤嬤下樓離開。
玉蘭離開后,夏博玉身影一閃,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是在阿芙的陽臺上,陽臺門窗是他故意打開,只為屋子里能夠通風(fēng)換氣。因此腳下剛站定,一眼就看到那雙手抱著膝蓋,如同丟了魂兒一樣的人,臉色蒼白的蜷縮在地上,后背靠著床沿。
夏博玉心里一顫,三步并兩步的來到她面前,蹲下身體,抬手想摸她的臉,卻有些刺痛的不忍。他想到了外面玉蘭說的話,冷峻面容帶著一抹蕭瑟,“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兒了?”
想起她對太子的癡情,做過的那些驚世駭俗的事兒,所以才會見到太子的時候當(dāng)場暈過去,醒來便是這般反應(yīng)。
她的眼神空洞,一抹水澤掛在眼角要落不落,維持著一個動作毫無反應(yīng),對他的話也沒有理睬。
夏博玉撐著身體就地坐在她身邊,清冷眸子注視著外面蔚藍天空,“那么你是不是也同意,和我解除婚約?”
“你真就那么喜歡他?”他回頭冷聲質(zhì)問,見因為他這句話,眼珠子微動的她,心里沉悶,自嘲一笑,“也是,他是當(dāng)朝太子,你如果和我解除婚約跟了他,你以后就是太子妃,皇帝駕崩了你就是皇后。……這真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