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擰起眉頭,先替她擦去臉上淚水,“你先別哭,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
阿芙吸了吸?子,才緩緩說了事情經過。看蕭陽反應,顯然當時被抓的莫名其妙所以才反抗的。蕭家所有人都被抓進來了,說明皇上很是惱怒,那個陷害父親的人做足了準備呢!
蕭陽聽完后也跟著沉默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呆呆看了眼眼眶紅紅的妹妹,扭頭看向那邊靠著墻沒反應的父母,心里一痛,倒是不覺著害怕,也可以說他年輕氣盛不曉得害怕為何物,只是見到父母的反應,滿心愧疚的擔憂。
蕭陽走過去,在蕭嵐玉蘭面前半跪下,低低喊了聲,“爹。娘。”
玉蘭慢慢動了動眼皮,見到面前的兒女,淚水氤氳,“阿陽,阿芙……”
“娘,你別哭,就算皇上不念舊情信了爹爹謀反之事兒屬實,但只要我們一家在一起,哪怕共赴黃泉。阿芙也不怕!”阿芙伸手擦去玉蘭臉上淚水,輕聲說。
“對,不就是一死嗎?十八年之后小爺還是條好漢。”蕭陽豪氣萬丈道:“爹娘,你們不要這樣。哪怕是最壞的打算我們一家也一起面對。橫豎躲不過一死,沒什么好怕的!”
蕭陽雖然是四品帶刀侍衛,不常接觸朝堂上的暗波洶涌,卻也對這其中利害關系明白的。魏統領是皇上心腹,在父母臥房里搜到那些東西,顯然是別人早已準備好的栽贓陷害,既然能夠扳倒父親,那人又怎會輕易讓父親翻身?!
所以蕭陽不怕,就像他說的,最壞的結果不過一死,沒什么大不了的!
“傻孩子,不到最后,不要說這樣的話。”玉蘭心里很難過,今日所遭遇的事兒她也算久經風霜的人。自然看得透,只是可憐了她這一雙兒女,年紀輕輕就是如此結局……!
如若皇上沒有近來的暴躁,動不動就殺人的話,玉蘭還有把握皇上能夠念舊情,放過他們蕭家一家老小,可顯然今時今刻,時機都對他們不利。
可能人越老猜忌心就越重,陷害他們蕭家之人就是抓住這個時機,一旦種下猜疑種子,日后的種種事情都會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他們蕭家,還有翻身之日嗎?!
第二日黎明之時,冬青和云啟急急來到大牢里。
牢門打開,冬青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將軍,蕭丞相出事兒了!”
夏博玉一怔。看向云啟。
云啟解釋道:“昨天皇上突然派魏統領搜查了丞相府,結果在蕭丞相臥房內搜出一件龍袍以及賬本,上面記錄著制造假幣流程規劃。魏統領當時就抓了丞相府上下全部關進大牢里,皇上雖然愈發昏庸,卻還沒到老糊涂的地步,可這件事情被揭穿,蕭丞相怕是在劫難逃了!”
幾句話解釋了整件事情,夏博玉站起身眉宇間泛著一抹凝重,冬青道:“皇上受人蠱惑,暴戾成性,不辯是非黑白,最近在朝堂上冤死的忠臣何其之多。蕭丞相為朝陽國百姓所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可能叛逆?”
“縱然你如何不信,但證據確鑿,聽說根據賬本上記錄的線索摸去,魏統領果真找到了制造假幣的黑作坊,一切就好像都是布置好了的,只等著拋下魚餌,釣魚上鉤了。”云啟不管怎么說也算是攏絡半個朝陽國商業的大boos,對于消息來源也有著自己的途徑,和夏博玉從小交好,皇宮里自然也安插著自己眼線。
“這是有人陷害,蕭丞相被關進去了,朝堂上出面說情的人少之又少。叛逆之罪可大可小,萬一皇上下旨要滅了蕭家怎么辦?”冬青首先想到的是自家主子和阿芙的婚約,看主子似乎對阿芙姑娘很滿意,如果這件事被坐實皇上下令滿門抄斬,那主子和阿芙……剩余的冬青真是不愿深想。以樂歡巴。
自始至終夏博玉都沒說過一句話,他度步到牢房內唯一一扇開在墻上的窗戶前,冷眸透過窗戶凝視著外面微風輕吹,晃悠懶散的樹枝。
“主子,您倒是說句話,皇上沒有解令,您出不去,這蕭丞相一家……”冬青心里那個急啊,和阿芙相處的幾個月,雖然沒有深入打交道,但也是相熟的人,怎么可能鎮定的看著對方就被人陷害家破人亡呢!
“就像你說的,博玉出不去,當下情況這般緊急,恐怕最遲明天早上,皇上就會下旨處決蕭丞相一家。”
雖然只見了夏博玉那未婚妻一面,云啟還是看得出來夏博玉對那姑娘的不同之處,別的他不擔心,就是夏博玉遇到這樣的事情,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云啟就是怕他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這才火急火燎的收到消息就趕來了牢里,商議下,看能有什么解決辦法沒有!
冬青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那邊夏博玉忽然轉過身來,清冷面容掩藏了所有情緒,高貴氣質即便在這大牢里,也難掩他的絕代風華。
他薄唇輕啟,聲音冷冽,“云啟,我限你今晚之前,務必給我拿到一個準確消息,就是皇上為何會突然派魏統領搜查丞相府?再有,這段時間內,皇上都見了誰,與誰來往最為密切?”
云啟心頭一震,夏博玉的話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要揪出幕后之人啊!
云啟不敢耽擱,夏博玉交代完他就出了牢房,蕭丞相一家出事兒他本來還在外地的,用了一夜時間往回趕,這中間耽擱了不少功夫,如今只剩下一天時間,如果調查不出事情真相,那么蕭丞相一家真的就完蛋了。
云啟離開后,夏博玉又轉瞬吩咐冬青,“你派人密切關注太子和二皇子,要他們的吃穿住行,詳細的不能再詳細。蕭丞相一倒,如今朝堂掌權的就只剩下了右相,皇上猜疑成性,看似是右相對付左相,但其實內幕怎么樣,就等著云啟的消息了!”
“那,阿芙姑娘那邊……”冬青遲疑了下。
夏博玉雙手背在身后,澄澈的眼眸散發出冷冽寒氣,“你交代那頭,不要讓他們在里面吃什么苦。另外派人……不,派趙松去查那個制造假幣的黑作坊,真是好奇,到底是何人布了這么個環環相接的局。”
太子寢宮。
雖然第一次慕容梓鳶父親慕容遲提出太子暫代朝政被祁寒嚴厲拒絕后,但之后過了一陣子慕容太傅就像皇上請了旨賜婚梓鳶和太子婚事,然后逼迫太子掌管朝政。
皇上之所以會聽太傅的話,這里面有個不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自一年前突然出現在皇上身邊的國師。
那個從頭到腳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神秘國師,就是慕容太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一個會秘術的故士,秘密送給皇上,打的名號就是稱此人能夠練出長生不老藥來。
入藥三分毒,自打皇上收入了這個故士,便詔令封為國師,正大光明的給自己煉藥。但在不為人知的一面,也就是講:慕容太傅變相的控制了皇上,以達到自己各種目的。
如若不是先前派人盯著慕容太傅,祁寒還真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趙柯穿越古代,附身在太子身上,源自于他出賣了自己靈魂,交換出安然所在地。與其說是出賣,倒不如是被人引誘,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神秘人說出他的心結后,便透露出了洛安然很有可能的去處,于是趙柯義無反顧的出賣了自己靈魂,只為追尋這里彌補自己的錯失。
趙柯才華橫溢,在現代短短幾年時間就能讓富饒整個北平的洛氏逐漸虧空,對付起這些古人來,自然不在話下。
他討厭被人糾纏威脅,而太傅無疑觸犯了他的逆鱗,雖然不想理會,可不得不說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初來的時候,趙柯的確對什么皇位不感興趣,但想到那神秘人所說洛安然有可能在這里的話,他就覺著,也許,得到皇位擁有這天下,找起安然來會方便很多呢!
所以在他默認受益下,太傅暗中張羅,倒是被他掌握了不少權勢。如今左相被人找出證據關入大牢,按照朝堂現在的局勢,皇上基本已經到了自己無法分辨是非的地步,所以蕭丞相很有可能會兇多吉少。
——因為慕容太傅擺明了的是要扳倒蕭丞相,打的名號是二皇子和蕭丞相結黨營私,企圖謀反,這個罪名扣下來,蕭丞相哪兒還有喘息的機會。
趙柯本就是冷情的人,和自己沒關系的人只要不觸及到自己利益,他大多數是不會理會,因此他呈著旁觀者姿態,漠然看著慕容太傅一步步對付蕭家。
……
對于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來講,時時刻刻都得注意著現下時局,所以當太監急匆匆跑進來,稟告說:皇上又暴怒發瘋之時,趙柯,不,太子祁寒已經理清了所有布局。
這些時日皇上動不動就暴怒責罰宮人,輕則打上幾十板子,重則直接拉出去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