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番話,喬珺雲不免的乍舌道:“嘖嘖,這個常秀敏可真是......”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佔了常秀敏‘肉’身的魂魄也太狠太狡詐了吧?
明明是想辦法臨摹了以假‘亂’真的常家藏品,將假的拿出去高價賣了,讓買家拿著上常家求鑑定,最後不但讓常家的名聲受了辱沒,更是讓那些買家拿著贗品每日裡得意的鑑賞!
且不論那些買家,就算現在的常秀敏是奪舍而來,對常家並沒有什麼感情,但也不至於敗壞常家的名譽吧?
喬珺雲不免得膽寒,認爲此‘女’果真‘陰’狠毒辣,奪了常秀敏本人的舍,竟然還絲毫不顧忌所佔‘肉’身與常家之間的血‘肉’親情,顯然是毫不愧疚的。思及此,她不免得又多問了一句:“對了,我聽清澄說,她跟劉硯好像搭上了線。就算她沒奪舍常秀敏的時候是個孤魂野鬼,也不至於知曉劉硯的身份吧?直至今日也沒傳出常家的什麼消息,是打算暫時放縱她?可我明明能看出清澄對她的忌憚的。還有......常家就算是看不出庫房裡藏著的古字畫是假的,也得心存疑‘惑’了吧?她又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露’,難道真的就沒人發現是她作祟?”
雖然有哥哥喬俊彥已死的身子被人附身的例子在前,又有她與張蝶語皆是還魂重生一回的例子在後,但對於這現如今換了魂子的常秀敏,喬珺雲心中的疑‘惑’與不解還是太多了。
張蝶語挑了幾?!ā壮粤?,不緊不慢的道:“嗯,也不是要放縱她。實在是她還有些底牌沒‘摸’清,不急於這一時。而且,讓她自以爲沒被溫儒明發現奇珍閣幕後人是她,她緊繃神經一段時日,肯定又要耐不住寂寞的做些大事了。也就是個把月吧。她‘性’子還是不行,絕對沉寂不住的。唔,至於常家爲何沒發現是她再動手腳,你想想她連溫儒明派出去的暗衛都能‘迷’‘惑’,也就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了,她可也很有些神通呢.......”
一一聽了。喬珺雲不禁的緩緩一頜首,心裡有了個底。不過,察覺到張蝶語在迴避自己的某問題,就又問了一遍:“那她是如何知道劉硯的存在呢?他已經成了劉硯這個太監,好像還是最後一命了對吧。宮外的那些勢力也已經被某些人瓜分,他頂多能在不‘露’面的情況下差遣個別不算死忠的死忠罷了。那麼,就算常秀敏偶然得知劉硯的真實身份,打算入宮才聯繫上他的,是爲了什麼?除非、除非........”
說著,喬珺雲忽而想到什麼,一拍桌子驚道:“除非她常秀敏知曉沈家餘黨的存在!爲了拉攏這股勢力,才聯繫上劉硯的!”
“如果依你所言。常秀敏知道劉硯其實是一開始的冷江的話,再仔細一查可能查不出他是喬俊彥,但是一定能知曉他要謀反。如果她知道他已經湊近到了當今聖上溫儒明的身邊。身爲正常人,想要入宮爲妃博富貴的‘女’人,應該立即揭穿劉硯的真面孔纔對,怎麼可能還會‘私’下里與劉硯聯繫上呢?”張蝶語貌似不經意的提起種種不通順之處,抿了口小酒。
喬珺雲凝眉思索片刻,纔有些遲疑的道:“難道。她認爲劉硯有勝算?可要是這樣,她就不可能打算入宮了?;蛘?。她是想要先糊‘弄’住劉硯,讓劉硯以爲她將是幫手。入了宮之後要求劉硯先幫她獲得聖寵,然後再過河拆橋?”
不待張蝶語再開口,喬珺雲就兀自的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想岔了的猜測:“不對,不可能。常秀敏如果能查到劉硯以前的事情的話,就不可能認爲劉硯是隨便就能‘弄’死的螞蟻,反而是很容易被反咬一口的。或者,她因爲某些原因,正好與劉硯要推翻溫儒明自立爲帝的目的相同,才、才.......”
她突然苦笑一聲,編也編不下去了,她實在是猜不出來常秀敏到底在想什麼。
“哈哈.......”張蝶語見她一臉苦樣,倒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等笑夠了,收了聲才又道:“你倒是鑽了牛角尖,想想現在的常秀敏是奪舍而來,與那劉硯豈不是同輩之流嗎。她自然是知道些劉硯的底細,又有足夠的底牌,纔會找上‘門’,自認爲有資本與他共合謀,偷來這大好江山呢。也是劉硯僞裝的好,若是真的表‘露’出來殺意,怕是不等他對常秀敏下手,常秀敏就要反過來奪了他的‘性’命呢!”
喬珺雲直覺張蝶語這話不似表面上這樣的淺顯,難道奪舍常秀敏的鬼魂與奪舍喬俊彥的鬼魂是相識的?
“難道二人現在結成聯盟了?她到底有什麼底牌,該不會動搖到我們的計劃吧?”喬珺雲難免憂心的問,想當初喬俊彥何其難對付,現在好不容易‘弄’得他成了劉硯,變成太監又被溫儒明給.......自己就有些神經不正常了,就是要抹去他這最後一條的‘性’命,也輕而易舉的很。之所以還留著他,不就是想吊著這條線,再看看沈家是否還有什麼底牌嗎。而且,有心懷不軌的劉硯在身邊,溫儒明也更容易糊塗做事啊。
“倒不會影響咱們,他們兩個的聯盟,呵,那就是口頭上說說,狼狽爲‘奸’罷了。要是有什麼危機纏上其中一方了,另一方保準立即就得撇清關係?!睆埖Z並不如喬珺雲那般憂心忡忡的,還有閒心吃塊排骨,嚥進肚子裡才又壞笑道:“你可別忘了,劉硯現在就是個太監,常秀敏一副什麼都知曉的態度找上了他,他怎麼可能不惱怒,定是認爲毫無男‘性’尊嚴。你就瞧著吧,這次奇珍閣的事情劉硯或多或少的沾了手,還有些被溫儒明懷疑了。若是他覺得不妥了,肯定要想辦法先下手將常秀敏這個隱患祛除的。要我說啊,他們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真以爲天上地下唯他們獨尊了,且做夢吧!”
“你說得對,我差點兒忘記還有這麼一茬了.......”喬珺雲嘆了一句,見張蝶語不想再說他們,就拿起筷子夾了塊讓張蝶語停不下筷子的糖醋排骨放進嘴裡,美味的半瞇著眼睛道:“倚翠閣是換了廚師嗎?今個兒這排骨真不錯,要不是不好帶回去,真想打包一份帶回去......”
“好吃?”張蝶語得意的一揚眉‘毛’,“今個這八菜一湯都是我親自下廚做的,不一般吧?多吃點兒,我還給你準備了消食丸,不怕吃的撐了?!?
“你做的?”喬珺雲驚奇的不行,“怪不得味道這麼好,不錯啊你,這手藝簡直絕了。”其實上輩子的時候,她就知曉張蝶語‘精’通廚藝,可她也僅在彼此關係還好的時候,吃過她做的兩樣點心,味道‘挺’美的,‘挺’有印象的。不過這次一品嚐,兩廂一對比,她就知道張蝶語的手藝是又大有進步,看來是沒有少下苦工。至於上輩子的事情,都是二人不想再揭開的傷疤,還是不提得好。
張蝶語很歡喜,沒有人會在被人真心稱讚的情況下不高興,尤其是付出了足夠的努力與嘗試,不由得笑開了‘花’道:“你說的也太誇張了,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多吃點,你嚐嚐這個幹爆蝦仁,稍微有些辣.......”
“恩恩,你也多吃點.......”喬珺雲連說話都空不出嘴來了,不住的吃著張蝶語給自己夾進碗裡的菜,將要說的話都暫時擱後.......
等到兩刻鐘過後,喬珺雲已然是吃飽喝足,因喝了幾杯果酒臉上也有些暈紅,眼神稍有‘迷’茫的問道:“蝶語,我打聽到宮裡現在熱鬧得很,之前咱們提起的那個計劃,讓我離開皇都給溫儒明找‘女’人的事兒,你覺得到沒到合適的時機?”
“唔,我想想.......”一杯果子酒又進了腹中,張蝶語神智很是清醒的想了想清澄之前囑咐她的話,覺得差不多了,“好,現在皇都內人心惶惶的,你恐怕也被那些犯了事兒上‘門’求饒的人家煩的不行了吧?你要離開也好,等過上兩三日你就入宮與溫儒明和太后提起,待得你走後,奇珍閣的事情也該是得有些進展了?!?
“好!”喬珺雲重重的點了下頭,又灌了幾杯酒,臨走之前,在進密道之前忽然回過頭來問:“碧‘波’現在幹嘛呢,好一段日子不見她,也沒看她天天入宮給太后請安去了。妮妮還在她那裡,之前跟她鬧得僵了,也沒敢提.......”
“妮妮啊.......”張蝶語的眼神閃了閃,道:“碧‘波’自從狼莞城回來,就沒從她的身邊看到妮妮,怕是就留在那邊呢。你要是去之前,就跟碧‘波’見一面說一聲吧,等到了狼莞城,也就好跟妮妮偶遇一下了?!?
“也對,碧‘波’不是那等小‘性’兒的人,定是將妮妮照顧的很好的。那我走了,改日再見!”喬珺雲粲然一笑,轉回身去走進密道之內,忽而暗下的光線,讓她的面龐顯得有些晦暗不明.......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