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路森覺得自己生來就是欠了席聿謙的,要不是為了尹暮夏,他絕對不會和席聿謙有任何瓜葛。
看著席青云倍受打擊的神情,宋路森心里同情,卻也怪他自作自受。
“席伯父。”宋路森上前一步扶住席青云,看著席青云慢悠悠轉過來的頭,“兒子大了不由爹娘,這句老話想必您也是聽過的。”
“席聿謙和尹暮夏兩情相悅,愛的死去活來,您又何苦拆散他們?”宋路森安置好席青云,“說到底,您除了厭惡……嫌棄暮夏的職業(yè)之外,暮夏哪一點比不上其他的世家小姐?”
宋路森本來想用“厭惡”這個詞的,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詞過于嚴重,就換成了“嫌棄”這個詞。
席青云有所觸動,嘴里喃喃念著:“我錯了嗎?難道我真的錯了?”
宋路森搖搖頭,把房間留給了席青云。
老一輩的想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動的。但是宋路森相信,只要席青云愛著席聿謙,他就總會妥協(xié)的。
這就是父母的愛。
宋路森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眼神含笑,雖然自己的父母不在了,但是他的叔叔宋忠智對他的愛絲毫不少。
看來,得讓秘書規(guī)劃出一個時間段,他要去和叔叔吃頓飯。
當天晚上,關詩敏發(fā)了瘋似的狂打席聿謙的電話。
“我派出去的人收到消息!找到了關于暮夏的線索了!”關詩敏非常興奮。
“你快說!”席聿謙漲紅了臉,心情急躁。
“網(wǎng)上有個小道消息,拍到了暮夏登機的照片!”關詩敏說話速度非常快,“查了之后,那架飛機是去希臘的!”
“好!謝了!”席聿謙表達了謝意,就掛掉了電話。
連東西都沒有準備,直接坐上了前往希臘的飛機。
關詩敏和郁彥封也終于松了好大一口氣,有了這條消息,至少證明了尹暮夏沒有失蹤,也不是被綁架,而是自己主動的離開。
不管尹暮夏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總之安全才是關詩敏和郁彥封最關心的。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等到席聿謙找到尹暮夏之后在一一的算賬。
而席青云接到趙理事的求助電話,不得不臨時安排人接收席聿謙留下來的爛攤子。
看著窗外一閃一閃的燈光,席青云搖頭嘆氣,“老了啊,老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席青云的態(tài)度終于有所軟化,席聿謙卻什么都顧不上了。
一下飛機,席聿謙灰頭土臉的面對人來人往的街道,茫茫然不知道從何找起。在陌生的異國他鄉(xiāng),席聿謙要找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無異于海底撈針。
對著出口的地圖,席聿謙沉思了許久,想起來曾經(jīng)和尹暮夏商量過的蜜月地點。
隨后招來一輛車,往先前和尹暮夏討論過的愛琴海開去。
尹暮夏之前確實是在愛琴海那塊住了兩天。
孩子還沒顯懷,尹暮夏卻開始散發(fā)著母性光輝。
一邊待在靠海的民宿,一邊對著肚子里的孩子細細數(shù)說著她和席聿謙的故事,說著他和她的過去,卻就是不提他和她的將來。
尹暮夏慈愛的看著自己的肚子,輕聲細語:“好孩子,媽媽會好好照顧你的。等你生下來之后,就算只有媽媽,媽媽也會好好撫養(yǎng)你長大。你要乖乖的。”
尹暮夏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還愛著席聿謙,一方面卻不想讓席聿謙找到。
于是,在希臘呆了兩天之后,為了防止被找到,她打算到地中海最東面的塞浦路斯生活,聽說那邊的景色優(yōu)美,有著湛藍的海水,金色的沙灘,善良熱情的居民。
在此之前,她給宋路森打了個電話。
“阿森。我是暮夏。”尹暮夏輕聲說。
“暮夏!你終于聯(lián)系我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懷孕了!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好嗎?”宋路森很開心,想到尹暮夏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生活,還懷著孩子,急忙詢問她的情況。
“一切都好。”尹暮夏噙著微笑,“這里的風景很漂亮,人也不錯。”
“那就好。”宋路森松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沒把席青云和席聿謙父子兩鬧翻的事跟她說。
“阿森,我想去塞浦路斯那邊常住,你有什么辦法沒有?”尹暮夏問。
“塞浦路斯?”宋路森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我有個朋友在那里定居。我讓他先幫你安排好。”
“謝謝你,阿森。”尹暮夏說得十分真誠。
如果不是宋路森的幫助,她現(xiàn)在可能還在國內面對各種紛繁復雜的事情,還在面對對席聿謙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態(tài)。
“說什么謝謝。”宋路森吊兒郎當,“你可是我的姐姐。”
“弟弟。”或許是懷孕期間感情波動較大,或許是心中感動,尹暮夏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淚水。
“你懷著孩子,孤身在外,一定要自己小心。”宋路森殷殷叮囑,“我會讓我朋友幫忙照顧你。但是一有什么事,你得馬上和我聯(lián)系知道嗎?”
“好好好。”尹暮夏破涕而笑,打趣道,“你怎么跟個老媽子一樣?”
“還不是因為你。”宋路森沒好氣的說。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宋路森給尹暮夏介紹的朋友果然給力。在宋路森說好的隔天,自稱雅達的高大漢子就出現(xiàn)在尹暮夏面前。
“你就是阿森說的那個誰?尹暮夏是吧?”雅達和宋路森一樣,也是個雅痞。
尹暮夏見他穿著休閑,帶著個大框墨鏡,頭發(fā)挑染成金色,腳上及拉著拖鞋,一副出個門馬上就回家的樣子,噗嗤一笑。
“哇哇哇。笑起來多好看,為什么要一直繃著臉呢。”雅達拿下墨鏡,爽朗的笑道。
“美女你好。叫我雅達就好,阿森應該跟你說過了。”
“恩。”尹暮夏笑著和雅達打招呼。
“我在塞浦路斯給你安排了一個地方,全部按阿森的要求打理德妥妥當當?shù)摹!毖胚_伸手拿過尹暮夏腳邊的行李,“你可要給我說點好話,我可是給阿森打了包票的。”
“一定。”尹暮夏撫了撫肚子。
雅達哈哈大笑,亮出了閃亮的兩排牙。
在雅達的帶領下,尹暮夏一路舒舒服服的到了塞浦路斯。
雅達果然準備得十分周全,方方面面都替尹暮夏考慮到了,不僅吃穿用度方面,桌子椅子那些有角的地方都用泡沫塑料包了起來。就連還沒出生的孩子,他也給買了好多零碎的用品。
尹暮夏道謝的時候,雅達還擺擺手說:“這都是阿森考慮好的。我只是照做而已。”
尹暮夏當然知道這是客套話,卻含笑不語,當晚開展手腳,給雅達整治了好大一桌菜,吃得雅達贊不絕口,拼命的豎起大拇指。
吃完飯后,雅達自動自發(fā)的收拾了桌子,還順手切了些水果。
尹暮夏看雅達也坐下來休息之后,才開口要求:“雅達,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么事?”雅達好奇的問。
“這的詳細地址,你能不能不要告訴阿森?”
雅達看了尹暮夏一眼,心中不解,卻也尊重她的選擇。
“沒問題。”
雅達說話算話,一旦宋路森問到了詳細地址,就顧左右而言他,讓宋路森好氣又好笑。不過他在國內,又背負著一個大集團,還有席聿謙時不時的騷擾,他也不能到放下一切到塞浦路斯去。
提到席聿謙,宋路森就一陣牙疼。
“宋路森!你快出來!告訴我暮夏在哪!”席聿謙又開始每日千喊。
宋路森揉揉太陽穴,覺得自己也快頂不住了。
席聿謙去希臘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人,直到國內留下的暗線給他傳遞了一條消息,說是尹暮夏主動聯(lián)系了宋路森,這才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國內,大刀闊斧的殺到宋路森家里。
宋路森怎么說席聿謙都不肯走,認定了宋路森知道尹暮夏的消息。
宋路森一開始不理會發(fā)瘋的席聿謙,席聿謙卻跟著了魔似的天天跟在宋路森后面,讓見到席聿謙和宋路森的眾人驚嚇不已。宋路森沒辦法,只好轉家里辦公,席聿謙就開始跟念經(jīng)似的嘮叨。
宋路森一度覺得自己快神經(jīng)衰弱了。
宋路森的二姐這回正好給宋路森打了電話,聽到那邊席聿謙的喊聲,她愣了好久,反應過來后就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跟宋路森說,“阿森,你看看,所以我說你這個外人插手人家夫妻之間的事算怎么回事。”
“要是真為了尹暮夏好,你還是告訴席聿謙吧。”
就是這句話,宋路森嘆了口氣,搖搖頭決定妥協(xié)。
“席聿謙。”宋路森正色道。
看著席聿謙胡子拉雜,臉色憔悴,全然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fā),不可一世。再加上這段時間里,席聿謙不顧身份,伏低做小的姿態(tài),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宋路森不感動是假的,只是礙著尹暮夏,他才一直不愿意說。
現(xiàn)在他二姐的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草,宋路森淡淡的笑了一下,或許,尹暮夏也是清楚他的性格,才不愿意告訴他具體地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