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祖和張懷祖兩兄弟離去準備聯系當初被劃分到沙皇俄國的中國人,張胡子等人沉浸在歡樂之中。張胡子感覺到一陣陣溫暖和激動好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涌向自己,把自己幸福的包圍在中央。從來未死的雄心壯志在這一刻爆發出沖天的火焰,讓張胡子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身上充滿了力量,頭腦變得異常靈活,就連剛才喝多了的酒勁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與張胡子不同的是,房間里面的其他三個人,一個個靠在一起,暈暈乎乎的大口大口喝著酒,高戰平一邊喝一邊哭,一邊哭一邊說:“操他奶奶的,操他奶奶的,小日本鬼子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大爺快要回關東山了,大爺我血手二郎快要回家里。等大爺回家的時候就是你災難降臨的時候,媽的,我要殺光你們,一個不留的殺光你們。嗚嗚……”
孟罡此時醉的也不輕,他一邊拍著高戰平的肩膀一邊說道:“老高,別哭,你哭個癟犢子啊,你應該笑,大聲的笑。咱們爺們快要回家了,快要給死去的兄弟報仇了。應該感覺到高興,應該感覺到高興,嗚嗚……”
孟罡一邊笑一邊哭,到了最后已經沒有了笑聲,只剩下哭聲。
霍剛則是有些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酒瓶,喝一口酒就那手槍瞄準墻角的方向口中發出“啪”的模仿槍聲的聲音,而后還會含著眼淚笑著說道:“兄弟,我殺了一個鬼子,給你報仇了。來,哥哥我再敬你你杯酒,喝!這輩子殺鬼子,咱們弟兄都沒白活。”
張胡子看到這里,趕緊槍下霍剛手中的槍,把霍剛等人抬到了床上。看看已經昏昏入睡的三人,張胡子不放心,又來到孟罡和高戰平身邊,把兩個人的配槍取了下來,這樣張胡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張胡子來到外面,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斗。今天的天似乎特別的藍,而且也非常的低,天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仿佛在祝賀他,祝賀他東山再起,祝賀他再一次的蛻變。從一個小打小鬧的土匪變成了未來的抗日英雄。
第二天,張望祖來到張胡子的房間,對張胡子說道:“老張,我已經昨天的事情托老鄉給家里人送信去了。在這里我需要提醒你,我們回家的路并不平坦,而且充滿了坎坷,會死人,會死很多的人。所以為了將傷亡減少到最小的程度,我們需要盡可能的搞到最好的武器。也就是說我們需要抓緊時間搞到我們能搞到的一切武器,不論是步槍還是機槍,不論是手榴彈還是迫擊炮,只要是能殺人的武器統統都要。”
張胡子點點頭,對張望祖說道:“我準備兜個圈子再回東北,我跟小日本鬼子打過好幾年的仗,我能夠深深的體會到日本人的武器遠遠落后現在我們手中的武器。我準備搶蘇聯軍隊的武器,不擇手段的搶,就像他們當初搶我們的土地一樣。”
張望祖聽到張胡子的話后,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沒想到張胡子竟然這么瘋狂。他了解蘇聯軍隊的戰斗力,那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雖然剛剛經過大清洗,但是蘇軍亞洲師的戰斗力在這一次諾門坎的戰斗中已經恢復過來,就像是一頭從睡夢中清醒的老虎一樣,充滿了危險。但是他又不得不同意張胡子的想法,就像他自己說過的一樣,要想減少損失就要有好武器,而蘇聯的武器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武器。
張望祖對張胡子的膽大有些心悸,不過轉念一想事情就是這么回事。不搶蘇軍的武器回到關東山就會被日本鬼子消滅,到頭來還是一死,倒不如就這么搶一下,只要策劃的周密,一旦成功,到時候還能好好地活下去;即使搶不成也可以回到東北,大不了重頭再來。
張望祖和張胡子一樣,血液里面就有這冒險的成分,對于冒險他們有相同的看法,只要有利益,再經過嚴密的策劃和布置,事情還是有很大成功可能性的。
張望祖離開了張胡子的營地,張胡子和已經睡醒的高戰平等人商議著下一步該怎么行動才能得到蘇軍步兵的武器。對他們幾個人來說,坦克已經不是問題,二十四個兄弟個個都會駕駛坦克,只要有合適的機會,這些坦克就跟自己家的一樣,說開走就可以開走。到時候把身上的軍裝一拖,找個地方把坦克藏上半年,等風聲一過這些坦克都姓張。
倒是武器的事情讓張胡子比較郁悶,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可是蘇蒙聯軍的步兵里面沒有自己人,加上他們對武器的看管非常嚴密,事情比較棘手。
張胡子把主意打到了麥金斯基的身上,他親眼見到過麥金斯基黑市倉庫中的存貨,那還是非常多的。雖然不夠五千人使用,但是裝備一個五百人的隊伍還是富富有余的。加上麥金斯基黑市的地點并沒有在外蒙古共和國的國境之內,而是在偽滿的地盤里面,這樣給張胡子從背后向麥金斯基下黑手提供了前提條件。
張胡子看是策劃襲擊麥金斯基黑市的行動,僅僅只是策劃。至于行動的具體時間誰也說不清楚,萬一諾坎門這一次戰斗要打一年,張胡子就會在這里待一年。因為這個戰場上有張胡子平時學不到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都決定著戰斗最后的勝負。
張胡子并不是一個沒文化的土匪,他的頭腦中有個清晰的思路,那就是戰斗中士兵的軍事素質非常重要不假,但是指揮員更是至關重要。就好比上一次的坦克大決戰,如果安岡能夠堅持自己剛開始的策略,讓日軍的坦克都動起來,這樣戰斗有可能到現在依然沒有結束。正是因為他的一個失誤,讓活動的難以捉摸路線的坦克變成了一個個固定不動的靶子,讓蘇蒙聯軍有充足的時間瞄準,射擊,再瞄準,再射擊。
張胡子不希望這種情況日后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因為他所承擔的不是日本人的生命,也不是蘇蒙聯軍這些血脈不同的人的生命,而是關東山兄弟們的生命。這些人的生命每一個都很珍貴,就算那一萬個小鬼子活著蘇蒙聯軍士兵的生命張胡子都不會換的。
時間很快過去,漸漸到了七月二十二日。這一天正正忙碌了半個的多月的關東軍重炮兵部隊終于可以休息一下。那些負責拖帶加農炮的履帶車都停在不遠處,而加農炮也已經進入了炮位,隨時可以向哈拉哈河東岸的蘇蒙聯軍進行猛烈地炮擊。
這一次關東軍是拿出了全部的老本,把最后的家底全都拉上了諾坎門這個戰場。在這個讓他們空軍,重裝甲車部隊先后失敗的戰場上,日軍準備用重炮一雪前恥,打一場翻身仗。
哈拉哈河西岸的日軍炮兵準備完畢的時候,張胡子等人早已經接到了上級的命令,所有部隊回退五公里,鉆進大山,等日軍的重炮攻擊完畢之后等待下一個命令。
七月二十三日,日軍大口徑火炮一起開了火,整個諾門罕戰場火光沖天,如此大規模、長時間的炮擊,據記載為日本陸軍史上首次,關東軍這次要砸鍋賣鐵拼老命了。不過日本炮兵從未受過超遠程射擊訓練,也從未經歷過飽和射擊,雖打得熱火朝天,但前沿傳回消息說效果并不好,精度尤為不夠。
炮戰持續到了中午,日軍的重炮群一口氣打出了近萬發炮彈,這種消耗在日軍戰史上是驚人的,照這樣打下去要不了幾天關東軍就得破產,這個情況讓日軍的前線指揮官小松原心疼萬分。讓小松原更加心疼惱火的事情是這些飽和攻擊后的重炮相繼發生故障,多門重炮炮架折斷,炮身過熱、膛炸、炮管燒蝕等事故層出不窮。這一下簡直要了關東軍的老命,前方的戰斗效果還不知道怎么樣,而攻擊的主要武器竟然一個個出師未捷身先死,成為了一堆沉重的破爛。
就在日軍紛紛猜測戰斗成果的時候,他們的噩夢也已經降臨。時間剛剛進入下午,轉移到新陣地上的蘇軍炮群開始反擊,大量炮彈發出令人恐懼的呼嘯聲,暴風驟雨般砸在了日軍炮兵陣地上。日軍的陣地頓時成了一片火海。面對蘇軍排山倒海般的打擊,日軍還擊的火力近乎于呻吟,蘇軍炮火籠罩下的日軍步兵甚至請求旁邊的炮兵千萬不要還擊,以免招來更猛烈的打擊。
蘇軍的還擊遠遠超出預料,密度之大、持續時間之長是從未見過的,整個諾坎門日軍陣地被黑云一般的煙塵覆蓋,能見度只有兩三米,濃煙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陣地四周到處都是傷員、尸體和損毀的兵器,在蘇軍炮火過后,竟然沒有留下一處完好的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