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的真可謂是暢快淋漓,兩個縣城的鬼子都被楊靖宇玩弄于鼓掌之間,被耍的團團轉,摸不清抗日武裝的主力到底在什么地方。
張胡子與楊靖宇分別的時候,真誠的邀請楊靖宇再去關東山做客,他現在有一肚子的問題需要向楊靖宇請教,在這一次的戰斗中楊靖宇舉重若輕的從容淡定的指揮,讓張胡子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比起楊靖宇來,張胡子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剛剛開始學習打仗的新人一樣,除了會猛沖猛打之外,其他的方面似乎嚴重不足。
張胡子善于學習,而且也樂于學習,否則就他這么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出身的也與土匪也不可能達到今天的這個地位。
如果是劉滿屯的死亡對張胡子是一個打擊,那么被打擊之后的張胡子在這次戰斗結束之后找到了日后戰爭發展的方向。有了這個方向關東山的弟兄就可以走出大山,不再害怕與日本鬼子在平原上作戰。
雖然孟罡也是軍人出身,但是他只是劉益老爺子四兒子“劉長海”的衛隊長,俗話說的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身份的不同讓孟罡在軍事指揮上始終達不到楊靖宇現在的程度,張胡子在當初見識到孟罡指揮戰斗的時候,心中就格外的佩服,隨后他努力的學習著。現在他已經達到了與孟罡相同的水準,甚至在某些地方已經超過了對方。正當張胡子的內心感到有一絲驕傲的時候,楊靖宇的出現讓張胡子認識到自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身上的本事與真正的高人相差的不止十萬八千里。
楊靖宇的出現也是那么的恰到好處,正好給一路上順風順水的張胡子敲醒了警鐘。讓他內心中那股驕傲的感覺頓時收斂起來。
戰斗結束后,張胡子與楊靖宇分道揚鑣,兩個人各自帶領著自己手下的弟兄返回自己的營地。這一路上張胡子不斷與身邊的人討論著楊靖宇,之前他認為楊靖宇不過也就是一個和他差不多的人,但是經過這一次的聯合作戰,他認識到楊靖宇這個人真乃是高人也。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到了真正讓人頭疼的時候,楊靖宇稍微使用一些辦法就能扭轉局面。能夠達到這種水平的人除了要有豐富的戰斗經驗還必須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識。
只是張胡子不太明白,究竟這個楊靖宇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怎么就和未卜先知的神仙好像能掐會算一樣,人還在戰斗的現場,主意就已經分別打到了兩個縣城的鬼子身上,而且鬼子偏偏還就按照他的想法非常配合的行動著。如果說諸葛半仙“溫牧”和楊靖宇兩個人相比,張胡子寧愿相信楊靖宇是天神下凡。
張胡子回到了山寨,整個山寨的弟兄看到他帶著當時離開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直密布在臉上的愁云化成激動喜悅的笑容,甚至劉玉鳳這個深入簡出的大家閨秀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從房間中跑了出來……
張胡子等人一陣唏噓,訴說著劉滿屯的遭遇。為了告慰劉滿屯在天的靈魂,當初四道嶺的五兄弟“鐵環”接替劉滿屯天龍山的大當家的位置;關東山全體弟兄為劉滿屯披麻戴孝三天。
回到了忠義堂,張胡子心中雖然在位劉滿屯的死亡感覺到心痛,但是也在為自己長了見識而感到興奮。夜幕降臨之后,張胡子拉著結拜的弟兄孟罡等人子在忠義堂里面講述著今天跟楊靖宇在一起的所見所聞,現在想起來依然讓他心潮澎湃,崇拜不已。
如果說張胡子從小就佩服讀書人,認為這些人都是文曲星下凡,那么現在張胡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楊靖宇,他不但是一個讀書人,而且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物。這一下楊靖宇在張胡子的心中已經把讀書人的智慧和英雄的威武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真實的影像。如果說到目前為止有三個人對張胡子影像最大,那就是撫松監獄中的高平安,朝天集的劉益老爺子以及楊靖宇,這三個人里面以楊靖宇對張胡子的觸動最大。
張胡子滔滔不絕的講述,讓孟罡都有些對楊靖宇刮目相看,在他的心中也有崇拜的人,那就是他的老團長,劉長海。楊靖宇的出現讓孟罡把對劉長海的崇拜開始漸漸向楊靖宇轉移。
至于高戰平,李二狗等人都是親眼目睹了這一次的見證者,他們對楊靖宇也是一樣的心服口服。在張胡子給孟罡等人講述的時候,他們在一旁不住的點頭。
孟罡從來沒有見過四道嶺的爺們佩服過誰,現在突然發現眼前的這些純爺們竟然對同一個人贊嘆有加,心中一陣欣慰。記得當初他還在部隊的時候,劉長海曾經告訴過他:“孟罡啊,你記住永遠不要感覺自己了不起,這樣一來你就會止步不前,當你突然遇到對手的時候,盲目的自大會讓你輸的無法翻身。”
這一段時間孟罡時常會想到老團長劉長海的這句話,他多少次想跟張胡子談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又怕適得其反。張胡子是一個內心絕對強大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最不喜歡聽到的話就是別人當面對他提出看法。像張胡子這樣的人有非常堅強的一面,那就是打不垮,永不言敗,只要活著就不會認輸;同樣這樣的人也有著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認死理,非常難以聽進去反對的話語,無論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容忍其他人的指手畫腳,儼然是一個獨裁者。但是在這個時代恰恰需要的就是這種獨裁者,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帶給手下以及身邊的人強烈的安全感,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這個戰火紛飛混亂不堪的時代生存下去。
劉益老爺子在一旁聽著,閉著眼睛微微點頭。張胡子這段時間成長的過于順利,幾乎自從上了關東山之后就沒有打過敗仗,雖然有幾次勝利的非常慘烈,但是畢竟勝利了,讓他在關東山弟兄的心中的威望已經直沖云霄,沒有人可以比擬和替代;尤其是這一次張胡子決定帶著十八個人去支援楊靖宇,這更讓關東山內四個山寨的弟兄感覺到張胡子的義薄云天。出來混江湖的,都不怕死,但是都希望死得有價值,至少死亡之后能讓過去的弟兄記住自己。
而張胡子的舉動無疑給這些人吃了一個定心丸,有這個樣子的大當家的,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白死,大當家的絕對會用敵人的鮮血給自己的靈魂獻上祭品。
夜深人靜的時候,張胡子躺在床上抱著自己的妻子劉玉鳳,今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精神顯得各位的亢奮,劉玉鳳現在的身體狀況讓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劉玉鳳玉鳳感受著張胡子的變化,心中覺得萬分的慚愧。在那個時代的女人都把男人看成是頭上的天,絲毫不敢有一點的怠慢。劉玉鳳溫柔的靠近了張胡子,這讓張胡子感覺鮮血用上鼻梁,一股溫熱從鼻孔流出。
張胡子下了床,用冷水洗著臉龐,他想了好多種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最后他發現除了打仗之外其余的事情都是徒勞。最后張胡子干脆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水一邊在腦子里面策劃著下一步的軍事行動。現在張胡子已經不滿足于在關東山內與日本鬼子進行戰斗,他要走出去,向楊靖宇一樣和日本鬼子戰斗。張胡子一想起白天的時候楊靖宇三番幾次將日本鬼子的大部隊像耍猴一樣耍來耍去的事情,就感覺到興奮。他多么希望也能夠向楊靖宇一樣能把日本鬼子變成自己的狗,讓他去哪就去哪,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高興打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
張胡子突然意識到楊靖宇能把日本鬼子耍的團團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對日本鬼子的軟肋非常清楚,而且這日本鬼子的軟肋并不是只有他們的縣城和軍營,還包括礦山,火車站,貨場,商行……等等地方,只要是日本鬼子當老板的地方都是鬼子的軟肋,只要是這種地方鬼子就會派出軍隊進行保護。而這種地方相對而言要比縣城以及炮樓容易打的多。而且這種地方打完了也容易撤退,等鬼子的隊伍來支援的時候那里早就沒有一個人影了。
張胡子越想越興奮,在腦子里面回憶著他記憶中鬼子的那些重要的設施,他發現他的記憶中除了鬼子的軍營和火車站之外很少有其他的產業具體的地址,這個時候張胡子才明白自己當初搜集情報的目標太單一,僅僅局限于日本鬼子的軍隊以及那些漢奸的武裝,絲毫沒有意識到日本鬼子的商行等設施也是他消滅的對象。
張胡子決定立刻讓撫松縣城內的乞丐探子擴大收集情報的范圍,不僅僅局限于撫松縣城之內,只要是他們能走到的地方,只要那個地方有日本鬼子的產業就要把情報送回山寨,以便讓張胡子從中挑選合適的攻擊目標,在戰斗中提高自己的素質,縮短與楊靖宇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