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成的話讓長袍劉勁鬆失去了狡辯的可能性,他被不止一個人看見帶著日本人包圍了會面的院子,而且另外兩個人都被抓,只有他逃脫,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他原本打算逃走之後繼續隱藏身份,再回到軍統那邊潛伏,搞多更多的情報給日本人,換取更大的利益,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繼續狡辯和頑抗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劉勁鬆只想保住這條命,他黯然道:“沒錯,我就是這個內鬼!一年前日本人就與我接觸了,他們抓住了我貪污受賄的把柄,並以要挾我,還以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沒辦法,我只能答應他們!”
“我擦你大爺!”程功成暴怒地大罵一聲,一把揪住劉勁鬆的衣領湊到跟前吼道:“就這點屁事你就被他們要挾了?現在誰他媽不撈點好處?你如果當時向上級坦白這件事情,說不定你不但沒事,還能幫助組織抓住日本人的間諜頭目,這屬於立功表現,上級肯定會酌情考慮,都是因爲你的愚蠢害了你自己,也害了組織!”
劉勁鬆慘笑一聲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我?”
“當然是押回重慶交代戴老闆處理!”程功成想也不想地說道。
聽說要被押回重慶,劉勁鬆當即慌了神,他知道被押回重慶的結局是什麼,軍統內部的家法是相當嚴厲的,他慌忙道:“不行,我不能被押回重慶,被押回重慶就是個死,我跟你做個交易,在我們這三個小組當中還有一個人被日本人收買了,他直接受我指揮。但同時也負責監視我,你放我走,我就告訴你這個人誰!”
這個消息有些意外,程功成扭頭與東方霸對視了一眼,然後對劉勁鬆說道:“老劉,我說我答應放你走,你會相信嗎?”
“這……”劉勁鬆遲疑了,聽程功成這麼一問,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能相信程功成。如果事後程功成反悔在背後打黑槍怎麼辦?
劉勁鬆還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程功成又說道:“我即使答應你,你也不敢相信對不對?就算我放你走,你以爲你真的能逃走?軍統的家法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組織也會派人追殺你到死!我不敢保證別的,只能在老闆面前儘量替你說好話,將你立功的表現彙報上去,而且你也不是沒有背景的人,到時候我會讓你跟你的家人和親屬聯繫,讓他們幫你活動活動,只要不被當場處決就有機會斡旋。明白嗎?”
劉勁鬆眨了眨眼睛看著程功成,猶豫一下問道:“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這時東方霸在旁邊說道:“我可以擔保,請戴老闆不殺你,至於你會被怎麼處理。就看你們家能活動到什麼程度了!”
劉勁鬆扭頭看了東方霸一眼問道:“你又是誰?”
東方霸笑了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每個月能夠給戴老闆提供六個整編師的武器裝備和彈藥。以及五噸醫療藥品就夠了!如果戴老闆不給我這個面子,他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現在東方霸的走私渠道不僅僅只是從上海穿過日佔區把武器彈藥和物資運到國統區。而且還從暹羅穿過柬埔寨、越南從雲南入境,有了這東西兩條走私渠道,往國內運送物資的數量要加大加快兩倍以上,另外東方霸正在派人開闢從緬甸入境的渠道,就是爲了以後日本人打到越南之後封死從越南入境的道路。
除了阿四之外,劉勁鬆和程功成聽了東方霸的話都差點驚掉下巴,這件事情本來極度高級的機密,軍統內部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戴老闆和馬如龍兩個人。
劉勁鬆雖然震驚,但他也不是傻子,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東方霸抽了一口煙,繼續說:“你以爲你不說出那個人是誰,程功成就沒有辦法了嗎?老蔣以前說過一句話,叫做‘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如果戴老闆知道這件事情,你說他會不會把那些有嫌疑的人全部殺了?對於大人物來說,死一些人不算什麼,他們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但是你卻死定了,連你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所以你沒有任何選擇!自己好好想想,天亮之前最好自己說出來,這樣我們大家都還能幫你,如果你冥頑不靈,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東方霸向程功成點了點頭,房間裡幾人向外面走去這時劉勁鬆叫道:“等等,我就相信你們一回,我說!”
後面的事情很簡單,劉勁鬆說出另外一個被日本人收買的特工名字之後,程功成當即帶著幾個人去抓人,抓人的過程很順利,那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這兩個內鬼最後都被程功成處決了,對於這種人,東方霸才不會真的去找戴老闆說情。
程功成身邊的內鬼清理乾淨之後,東方霸也不在和手下一般兄弟住在日軍招待所裡,天亮之後就從招待所搬了出來住在程功成的秘密據點裡。
軍統在江城可以說樹大根深了,戴老闆就曾經派人在江城辦過幾期特務培訓班,俗稱江漢班,以前就在江城置辦過很多秘密的產業和聯絡據點,江城被日本人佔領之後,那些秘密據點和產業就開始發揮作用,東方霸這十幾個人藏在程功成的秘密據點裡一點問題都沒有。
跟程功成在一起主要是爲了安全,他的秘密據點多,一旦發生危機情況可以隨時轉移到另外的據點。
次日上午,東方霸和程功成兩人在日軍機場附近一座小山上用望遠鏡觀察機場內的情況。
在東方霸觀察的同時,程功成在旁邊介紹情況:“根據我們這一個月以來的調查得知,機場內常駐一個聯隊的兵力,在機庫、彈藥庫、油料庫、指揮塔、飛行員宿舍內都有重兵把守,機場內現有大約三百架各式戰機和轟炸機,如果有損失。會立刻補充,因爲機庫的空間有限,絕大部分戰機都停在飛機跑道的兩側,靠近鐵絲網附近全天候二十四小時有巡邏兵巡邏,日本人知道我們要來炸機場之後,加強了巡邏的力度!”
東方霸觀察了一會,皺眉道:“不好辦吶!你看看鐵絲網,鐵絲網肯定是通了高壓的電網,在鐵絲網與跑道之間日本人沒有做任何防護。只在跑道的一側有一些環形防禦工事,我敢斷定在鐵絲網與跑道之前埋有地雷,只要我們剪斷鐵絲網去跑道,就會一腳踏進地雷陣裡!”
程功成拿起望遠鏡一看,那鐵絲網圍牆與跑道之間是一條長長的草坪。上面長有半尺來到雜草,日本人完全可以在那裡埋地雷,在跑道面向鐵絲網圍牆的一側,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個麻袋堆起來的環形工事,每個環形工事內有一個日軍士兵守衛,想要潛入進去不被發現還真是很困難。
這時東方霸說道:“走,咱們先去機場門口看看那裡的防禦情況!”
兩人當即從小山上往下行去。才走了幾步,東方霸就發現不遠處好像有樹枝在搖動,現在可是無風,樹枝怎麼會動?而且在最高處還有一個類似雷達的玩意?東方霸馬上拉著程功成蹲在一顆樹下指著不遠處低聲道:“看。那是什麼?”
程功成看了一眼皺眉道:“好像是有人,或者有野獸在那!咦,那不是雷達嗎?”
“走,我們摸過去看看!”
兩人小心翼翼地向樹枝搖動的地方摸了過去。到了三十米的距離,兩人開始趴在地上前行。一直摸到二十米的距離才停下。
只見前方是一片地勢稍低的山窪,比山頂最高處低七八米的樣子,山窪處三十多個日軍士兵帽子上纏著枯黃的野草,那些人正三個一羣,五個一夥坐在一起閒談,山窪上面,就在東方霸的前方十幾米處有四個日本兵坐在地上打撲克牌,其中一人靠在一根小樹苗上,難怪那樹枝會搖動。
東方霸觀察了一下,卻發現山窪對面的山壁有一個黑黝黝的長方形洞口,除了山窪裡的三十多個日本兵,洞口外有兩個日軍士兵拿著槍站崗,而山窪內除了日軍士兵還有十幾個被防水油布掩蓋的高大物體。
東方霸向程功成打了一個手勢,兩人慢慢向後爬去,到了安全地帶,程功成疑惑道:“這是什麼情況?機場內的防禦已經夠嚴密了,爲什麼在山上還有日軍?可是那些人連防禦工事都沒有修建啊!”
東方霸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道:“這裡並不是什麼戰略要地,如果我猜測得沒錯,這裡應該是一個高射機槍羣陣地或者高射炮羣陣地!那個洞口你也看見了,黑漆漆的,估計連高射炮都能拖進拖出,而且山窪的面積夠大,周圍的崖壁也不高,在山窪裡的視野很開闊,用來做高射機槍羣陣地足夠了,甚至還可以放下幾門高射炮,那些被油布掩蓋的大物件肯定是高射機槍,洞裡面就是休息和存放彈藥的地方!”
聽東方霸這麼一分析,程功成也覺得那就是一個高射機槍陣地,不過這個高射機槍陣地並不影響他們要炸機場的計劃,高射機槍是用來對付空中目標的,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
兩人從山上下來之後,又到機場人口處觀察了一下情況,防禦非常森嚴,日本人顯然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準備隨時迎接有人突襲機場,在機場門口負責檢查的日軍士兵非常嚴格,不管多大的官,一律要停車接收檢查。
兩人穿著黃包車伕的衣服坐在機場大門前馬路對面的一顆大樹下,看上去是準備隨時接活的車伕。
一直觀察了半個多小時,兩人都沒有發現有什麼漏洞可以鑽的,東方霸正準備招呼程功成撤離,突然發現從機場內出來兩個日軍軍官,其中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手裡提一個皮包,看上去像是工程技術人員,另一個年輕軍官腰間沒有佩刀,只是有一隻王八盒子插在槍套裡,東方霸看見這個軍官的相貌後呆了一呆。
他很快反應過來,用手肘頂了頂程功成低聲道:“走,去拉客,把那兩個傢伙弄走!”
程功成不明所以,那只是兩個普通的日軍軍官罷了,綁他們有什麼用?不過東方霸既然這麼說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要全力配合。
“你們好,兩位太君要坐車嗎?從這裡到市區還有很遠的路程,走路很麻煩的!”東方霸拖著黃包車跑過去一副奴才獻媚的模樣說道。
戴眼鏡的日軍軍官看了旁邊的同伴一眼然後問道:“嘿,你們滴,拉一個人到市區要多少錢滴乾活?”
“不貴,一塊錢!”東方霸說著豎起一根手指頭。
“喲西!快拉我們我去市區!我們要趕到市區吃午飯”。
兩個日本軍官坐在黃包車上好不快活,東方霸和程功成兩人將他們拉得飛跑,東方霸一邊跑一邊暗罵不已,奶奶的,老子這是生平第一次拉黃包車,還拉的是兩個日本人,我擦!
快要接近市區的時候,東方霸一邊跑一邊扭頭向旁邊的程功成使眼色,然後突然加快速度超過程功成轉彎拉著黃包車進了一條巷子,程功成隨後也拉著黃包車跟了進去。
有槍的日軍軍官見東方霸拉著他進了巷子,當即大喝道:“喂,我們是要去市區,你這是把我們往哪裡拉?”
東方霸回頭笑道:“太君,我們這時抄小路,到市區要快一些!”
聽東方霸這麼一說,日軍軍官纔沒有說話了,黃包車繼續快速在巷子裡穿梭。
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巷子,在前面的東方霸突然咳嗽了幾聲停了下來,雙手猛然用力將黃包車掀翻了個底朝天,後面的程功成也沒閒著,學著東方霸的樣子也將黃包車掀翻了。
兩個日本軍官本來坐在車上舒舒服服,快活得不得了,哪知道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摔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身上又被黃包車壓著,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