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迪看了一眼邊上的服務生,笑著說道:“還能有什么新鮮的事情,現在租界已經沒有過去安全了。”趙鐵軍點了一下頭,趁著服務生上菜的時候,摸出了一支煙,邊抽邊問道:“你們現在在哪里高就啊?!”
韓世迪看了吳云霞一眼,說道:“我在馬斯南路開了一家圖書館,云霞還在老地上上班!”趙鐵軍笑了笑說道:“現在開圖書館,恐怕不容易吧?!”韓世迪回答道:“現在干什么都不容易。”
韓世迪的話還沒有說完,服務生開口道:“三位客人,你們的菜都上齊了!請三位慢用!”說罷服務生推著餐車離開了。等服務生離開后,吳云霞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護送學生去延安了嗎?!怎么會去南京的?!”
趙鐵軍笑著,拿起了面前的酒杯,邊把玩著酒杯邊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有過上次的教訓,你說我還會去送死嗎?!半路上我就把學生交給了新四軍,新四軍會護送學生去延安的!”說著趙鐵軍臉色一變,說道:“這是最后一次,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不是你的手下,你沒有權利詢問我的行蹤。”
夾在趙鐵軍和吳云霞之間的韓世迪,苦著臉勸道:“鐵軍,你就不用生氣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為了一些小事不開心。”說著韓世迪推了推吳云霞,接著說道:“鐵軍,你可要當心一點,現在租界里面到處都是日本特工和漢奸,日本人一直沒有放棄過對你的追查。據說小鬼子內部開價,你的人頭可值一萬根金條。”
趙鐵軍笑了笑說道:“這么說我的腦袋跟老蔣一個價!我真是受寵若驚啊!”說著趙鐵軍喝干了杯中的酒。……
一個多小時后,趙鐵軍結了帳離開了紅房子西餐館,看著趙鐵軍離去的背影,還坐在西餐館里的韓世迪,說道:“云霞,我怎么覺得趙鐵軍這次回來人變了很多!”吳云霞輕點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他這次回來內斂了很多,我都有些認不出他了。”
離開西餐館趙鐵軍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腦子里時不時的出現劉露雪的相貌。……半個小時后,趙鐵軍把車開到了別墅門口,在車上坐了一會,趙鐵軍按了一下車喇叭。正在院子里修剪樹木的何老頭聽到喇叭聲,立刻打開了大門。
等趙鐵軍把車停好后,何老頭說道:“東家,胡小姐在房間里生悶氣呢!連中飯也沒有吃,你去勸勸她吧!”趙鐵軍苦笑了一聲,摸出了一疊法幣遞給了何老頭說道:“老何你拿著,我們爺倆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你去買些酒菜,等一會我陪你好好的喝一杯!”
何老頭接過法幣,說道:“好!我這就去買!”說罷何老頭急忙收拾了一下放在院子里的工具,急匆匆的走出了別墅。在房間里生悶氣的胡杏兒,聽到樓下傳來的說話聲,立刻走到了玻璃窗邊,貼著玻璃窗向窗外望去,心中嘀咕道:“你這個家伙真壞,出去也不打聲招呼,害的人家在家里擔心!”嘀咕著胡杏兒忽然捂住了臉,自言自語的說道:“天啊!我不會真的喜歡他了吧?!”
“咚、咚、咚!杏兒,我是趙鐵軍,開一下門!”就在胡杏兒胡思亂想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聽到敲門聲回過神的胡杏兒,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隨后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
趙鐵軍走進了胡杏兒的房間,打量著坐在床邊的胡杏兒,說道:“我聽老何說,你中午飯也沒有吃?!是不是不舒服啊?!”說著趙鐵軍走到了胡杏兒的身邊坐了下來。
“哼!”胡杏兒別過頭,看著把玩著衣角的手,說道:“我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趙鐵軍笑了起來,說道:“沒有不舒服就好!我讓老何去買酒菜了,等一會我叫你,不管怎么樣,就算是生氣也不能讓自己餓著!”說罷趙鐵軍轉身走出了胡杏兒的房間。
“嘭”隨著關門聲響起,胡杏兒忍不住哭了起來。站在門外的趙鐵軍聽到房間里傳出的哭聲,嘆了口氣輕輕的打開門,走到了胡杏兒的身邊,抱起了胡杏兒說道:“傻丫頭!好端端的怎么哭啦?!”
胡杏兒嘟著嘴說道:“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趙鐵軍揉著胡杏兒,笑著說道:“傻瓜,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在上海還有事情要做,等忙過了這個月,我好好的陪你幾天。”
與此同時,日本上海情報機關的會議室里,機關長藤原一郎手中拿著南京發來的電報,對自己的手下說道:“南京的事情想必在座的諸君都已經知道了吧?!”說著藤原一郎掃了一眼坐在左右兩側的手下反應,接著說道:“我有一種預感,支那人趙鐵軍現在又回到了上海,而且他離我們非常的近。”
聽到機關長的話,坐在左右兩側的情報機關的人議論了起來。過了一會,情報機關負責租界內情報的課長上原立夫中佐站了起來說道:“機關長,從趙鐵軍多次行動的出發點來看,他的老巢應該在租界里。目前我們的盟國德國已經發動了歐戰,法國已經名存實亡,我們何不調動兵力占領法租界,然后對法租界進行地毯式搜查,我想這樣就算找不到趙鐵軍也能夠把他逼出來。”
藤原一郎想了想,搖頭道:“上原君,你的想法非常的好。不過目前還不適合占領法租界。只有等我們的大部隊南下,那時才是我們控制整個上海的時機。”說著藤原一郎吐了口氣,看著自己的手下說道:“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人全部暗中對租界進行排查,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趙鐵軍。”
會議室里的人全部站了起來,頭一點,高聲叫道:“嗨!”
會議結束后,剛剛回到辦公室的藤原一郎,還沒有來得及坐下,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藤原一郎快步走了過去,接起電話:“摩西、摩西,你是哪一位?!”
電話另外一頭響起了蒼老而又有力的回答:“我是藤田進。”
“將軍閣下,有什么吩咐?!”藤原一郎恭敬的問道。藤田進語氣冰冷的說道:“藤原君,南京的電報想必你已經收到了。”藤原一郎回答道:“是的!我已經派出手下進入租界尋找趙鐵軍。”
“很好!”藤田進緩和了一下語氣接著說道:“趙鐵軍的破壞力非常的大,這次南京事件發生后,東京大本營以及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已經下定決心鏟除這顆危害帝國圣戰的毒瘤!你這個手術前的檢查醫生可是至關重要啊!”
藤原一郎接口道:“將軍閣下,您請放心,我相信我的手下,他們一定會很快找到這個趙鐵軍的。”
“要西!”藤田進聽到藤原一郎的話,滿意的說道:“藤原君,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說著藤田進又免禮了藤原一郎幾句,掛了電話。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不知不覺趙鐵軍回到上海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里,趙鐵軍可是非常的忙碌,每天按時到余樂醒那里跟著余樂醒學習特工的爆炸和投毒以及一些特工技能。看著快速成長的趙鐵軍,余樂醒那張千年難見笑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一天中午,當趙鐵軍完成學習的時候,余樂醒拿著飯菜走到了趙鐵軍的面前,說道:“鐵軍,今天是你來我這里學習的最后一天。”看到趙鐵軍想要辯解,余樂醒阻止道:“我知道你要說些什么!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另外我在告訴你一個消息,日本人現在正在滿大街的找你。”
趙鐵軍笑著倒著酒,說道:“我早就知道日本人在找我。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為小鬼子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份大禮一定會讓小鬼子大吃一驚!”作為老牌特工,心里素質非常穩定的余樂醒,此時看到趙鐵軍的眼神,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拿起了酒杯,邊喝著酒邊心里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個小子準備做什么?!為什么我看到他剛才的眼神,像是看到魔鬼一樣?!看來小鬼子這次又有的受了。”
吃過午飯,趙鐵軍開車離開了玉器店。剛剛走到半路,忽然趙鐵軍從汽車的后視鏡里發現了有人跟蹤。于是趙鐵軍猛踩油門,開進了鬧事區,在弄堂里轉了兩圈,擺脫了后面跟蹤的車,隨后換了一張車牌,把出開會了大街,把車停在了電話亭邊,急忙下車走進電話亭拿起了電話,撥了玉器店的號碼。
“嘟、嘟、嘟”電話響了兩下電話通了,趙鐵軍對余樂醒說道:“我是鐵軍,我剛剛離開你那里的時候被人跟蹤了。”
余樂醒回答道:“我知道了,三天后早上九點徐家匯教堂見面!”說罷余樂醒掛了電話,點了火盆,把重要的文件全部銷毀后,提著兩個箱子從密道離開了玉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