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你就下令吧。”凌奇摩拳擦掌的說道。
“瑞符因此戰(zhàn)而傷,傷勢不容樂觀,這里條件艱苦,對他的傷勢恢復(fù)沒有益處,所以我要你去醫(yī)院帶走他,抓緊時間,盡快把他送到南京去進行醫(yī)治。”謝晉元一臉為難的說道,他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了,他清楚的知道,即便凌奇接出了楊瑞符,能否安全送到南京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這一路戰(zhàn)火紛飛,已經(jīng)呈蔓延趨勢,而租界里邊信息閉塞,根本就不清楚前線的戰(zhàn)況,讓凌奇接這個任務(wù),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團長,你不走嗎?”凌奇沒有謝晉元想的那么多,反而比較關(guān)心他的去留問題,忍不住就問了出來,雖然他跟謝晉元接觸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天,也談不上有多深的戰(zhàn)友之情,但謝晉元那份忠心愛國的拳拳之心,卻是有目共睹,深深的感染到了凌奇,也讓他明白了保家衛(wèi)國,匹夫有責(zé)的道理,有國才能有家,國有危機,先破的就是家。
“走?天下之大,何處去?”謝晉元苦笑一聲,“軍人當(dāng)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中民切不會當(dāng)那棄亡之徒。大丈夫光明而生,亦必光明磊落而死。男對死生之義,求仁得仁,泰山鴻毛之旨熟慮之矣。今日縱死,而男之英靈必流芳千古。故此日險惡之環(huán)境,男從未顧及。如敵劫持之日,即男成仁之時。人生必有一死,此時此境而死,實人生之快事也。”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凌奇,“到了南京后,拿著這封信到師部,我已經(jīng)把這里的情況詳細的寫在里邊了,記住,一定要把這信送到。”
“是!”凌奇一個立正,接受了命令,那書信貼身藏好。
“去吧,巡捕房的人差不多要來了。”謝晉元看了門外一眼,一個跨步走出了房間,高聲喝道,“住手,打什么打?都吃飽了沒事干是嗎?”
“團長,我們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我要上戰(zhàn)場,我要上前線。”一名士兵喊道。
“團座,我也要上前線打日本鬼子。”另一個士兵也跟著喊道。
“好,很好,打鬼子我也想打,但目前的情況,不是我們想打就能打的,你們好好訓(xùn)練,等有一天,我們能夠自由出入這里,到時候,中民定當(dāng)身先士卒,第一個沖鋒陷陣殺敵。”謝晉元找了一出高處,站在高處高聲的說道,“上官,準(zhǔn)備升旗。”
上官志標(biāo)越眾而出,高喊一聲:“列隊!”
唰……三百多號人齊刷刷的立正。
“升旗儀式,開始!”
一面被戰(zhàn)火侵染的青天白日旗被士兵們抬著緩緩而出,眾人齊聲唱起了‘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民國國旗歌:“山川壯麗、物產(chǎn)豐隆,炎黃世胄,東亞稱雄。毋自暴自棄,毋故步自封,光我民族,促進大同。……同心同德,貫徹始終,青天白日滿地紅!……”
歌聲雄壯,遠遠的傳揚開來,就連邊上慰問和經(jīng)營的商販們也跟著唱了起來。青天白日旗冉冉升起。
“立正,敬禮……”上官志標(biāo)厲聲喝道。
士兵們齊刷刷的向著青天白日旗敬禮,神情肅穆,莊嚴(yán),每個人的眼中,流露著絲絲火光,在向為這個處在身處炮火之中的國家而無怨無悔付出的先烈們致敬。凌奇則趁此機會,溜出了警戒區(qū),混進了人群。
這時巡捕房的人堪堪趕到,正好看到八百勇士團在進行升旗儀式,為首的洋人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勉強等到八百勇士團升旗儀式完成后,洋人就下令道:“驅(qū)散人群。”
“走,走走,別圍觀了……走開,都走開……”巡捕房的巡捕紛紛吆喝著驅(qū)散人群。
“‘阿sir’,阿拉就站這里看看……”有圍觀的群眾的抗議道。PS:上海話中,阿sir的發(fā)音跟阿三一樣,哈哈哈。
“我讓你走,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一名華人巡捕二話不說,就揮舞著橡膠棍朝著那人的腦袋抽去,那人應(yīng)聲倒地,臉上滿是鮮血。
四周的巡捕紛紛揮舞著橡膠棍沖著四周的人群喝道:“都快點滾,不然抓你們進巡捕房!”
見巡捕真的動手打人,圍觀的人們頓時四散而去。凌奇大怒,在中國領(lǐng)土上,居然還有這樣的惡行,尤其是那些華人巡捕,真是做奴才做習(xí)慣了,連同胞都下得去手,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于是就想上前動手,滅了這個巡捕先,卻被遠處的雷雄跟謝晉元拿眼神止住了,只能暗嘆一口氣,跟著人群緩緩?fù)顺鲴v地。
“你們這里以后不準(zhǔn)再進行這種非準(zhǔn)許的活動……”巡捕房的洋人頭頭淡淡的說道,一名翻譯急忙把洋人的話給翻譯了出來,“這是最后一次警告!”巡捕房的洋人頭頭盯著眾人說道。
凌奇已經(jīng)走出了圍墻,在弄堂里,隔著圍墻聽見上官志標(biāo)怒吼:“你們憑什么阻攔我們?我們又沒犯罪。”
“憑什么?就憑這是我大英帝國的領(lǐng)土,這里是租界!”洋人聲音高了一些,透著輕蔑跟不屑,“以后不經(jīng)允許,一律抓進巡捕房去。”
“來人,看好他們,不要讓無關(guān)的人進出。”洋人留下一句話,蹬蹬蹬的從弄堂里邊走了出來,趾高氣昂的騎上高頭大馬,身后跟著一群錫克人組成的巡捕隊伍絕塵而去。
凌奇暗暗記下了這個洋人的模樣,心中暗自謀劃著是不是找機會把這家伙給滅了。
凌奇邊走邊想,剛走到街上,一臺車突然停到他身邊,車窗搖下來,一張靚麗的容顏從車?yán)锫冻觯骸般吨陕铮蟻怼!?
凌奇急忙上了轎車,車上赫然是鄧蘋如。
車子開的比較快,不一會兒就遠離了八百勇士團的駐地,凌奇觀察了一下身后,確定沒有尾巴,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你怎么來啦?”凌奇有些好奇鄧蘋如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嗯,那你等我消息。”車子已經(jīng)開到船塢碼頭附近,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停下,凌奇一個閃身下了車,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