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東揮揮手,讓下面議論聲停了下來。
“弟兄們,這些人為什么被我綁著,現(xiàn)在你們知道原因了吧”。
“沒錯,很多人認(rèn)出了你們的雷司令,可恰恰就是他,是這件事情的主謀,我魏晨東回來了,他怕自己地位保不住,所以不顧兄弟情義,站起來反我。想當(dāng)年,他雷洪可是我生死兄弟啊,一起在上海灘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可現(xiàn)在,沒想到,居然為了一已之私,他卻要我死,我寒心哪”。
“魏晨東,你少在這里假惺惺的,如果當(dāng)初不是我和我大哥將小刀會讓給你,你會有今天?”見魏晨東又在煸情,雷洪終于忍不住吼道。
“哈哈……可笑之極,想當(dāng)初,小刀會在你們手上怎么樣?到我手上又怎么樣了?你就違心的以為,我魏晨東沒了那幾百人就成不了事了?這些你自己心里清楚。組建炎黃軍,是我提出來的,資金是我籌備的,軍火裝備是我提供的,未來這一切,還得由我來提供”。
“兄弟們,你們大部分人可都是我招進(jìn)來的,難道你們就不顧這兄弟之情,要幫助這魏晨東嗎?”雷洪嘶吼不已。
“對,兄弟們,你們是他招進(jìn)來的,但他能夠給你們什么?你們跟著他能夠干什么?當(dāng)軍閥?當(dāng)土匪?欺負(fù)咱們自己國家的人?你們?nèi)绦膯幔磕銈兿碌萌ナ謫幔课蚁嘈拍銈円郧耙脖蝗似圬?fù)過,或者被外國人欺負(fù)過,難道你們想把這一切再強加在自己同胞身上嗎?這樣,只會讓人看不起”。
“我魏晨東不一樣,炎黃軍的終止永遠(yuǎn)都是人民的軍隊,是強國的軍隊,是驅(qū)逐外寇的軍隊。你們跟著我,要跟日本人去打仗,甚至還會跟更多的人打仗,你們中很多人可能會死,或者殘廢,這就是戰(zhàn)爭的無奈”。
“但是,我可以給大家保證,我魏晨東絕對不當(dāng)縮頭烏龜,定當(dāng)和兄弟們一起,奮勇殺敵,馬革裹尸,那邊的一塊地,將會是英雄冢,所有陣亡犧牲的兄弟,都會被埋在那里,立上墓碑,貼上你們的照片,記錄上你們的生平事跡和功績,受萬世敬仰,我要后人都知道,這個叫某某的戰(zhàn)士,他是殺過日本鬼子的,他是為國爭過光的,他完全值得后人在清明節(jié),上一注香磕一個頭的……”魏晨東手指遠(yuǎn)處的一大塊空地振聲道。
“陣亡和殘廢的兄弟,他每個月的軍餉我魏晨東在這里承諾,依舊照發(fā),全部按月寄到兄弟們的家里去,讓兄弟們無后顧之憂,同時,兄弟們的家屬,在炎黃軍控制的這塊地上,都能得到一定的優(yōu)待,不管是家人們的工作,還是孩子們的上學(xué),能幫上忙的,我魏晨東絕不讓兄弟們帶著遺憾而去。大家不用擔(dān)心哪一天我魏晨東死了,這事就沒人管,我連接班人都選好了,他一定會把這個政策貫徹到底……”魏晨東的這些承諾,說得雷洪越來越心驚,這家伙把人的心里抓得太準(zhǔn)了,又是承諾名的,又是承諾利的,人活在世上,不就逃不出這兩樣?xùn)|西嗎?他卻是一下子都搬了出來,怎能讓人不動心呢?
看著下面激動的人群,雷洪心里莫名一顫,有點不妙了,生怕事情發(fā)展得不受他控制。
“劉軍長,你還在干嘛呢?還不動手?”雷洪對著人群大吼一聲。
頓時,軍隊一陣騷動,一些心懷鬼胎的家伙正在四處亂瞄著,準(zhǔn)備伺機而動。
“我知道,下面的人中,有一些雷洪的心腹,他們現(xiàn)在肯定在找機會朝我下手,可我魏晨東就站在這里,我就不相信他們真敢對我動手。看到了嗎?那一片,將是賣國漢奸墳地,我請風(fēng)水先生看過,那里是一塊極兇之地,埋在那里的人,死了都不能投胎,他們的賣國叛變行為,我一條不落的請人刻在他的墓碑上面,再貼上他們照片,寫上他們的家庭住址,看他們家子孫后代怎么抬起頭來做人。而且我相信每年到這里祭掃的人們,肯定會順便到他們墳前去看一看,再吐上一口口水,我看他們到了下面對不對起得他們的祖宗”,魏晨東怒指遠(yuǎn)處一塊荒蕪的地塊吼道。
雷洪聽了叫苦不迭,這魏晨東又把以前傻無賴的脾性發(fā)揮了出來,真毒啊,還別說,真把一些人嚇著了,立即掩飾好自己的心驚,裝著和此事無關(guān)。
“劉軍長,我知道你在里面躲著,你也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干系,難道你期望魏晨東放過你嗎?”本來百分百的信心,雷洪現(xiàn)在也感覺有點不保險了,立即大聲吼道。
劉軍長名叫劉朝先,仗著平時溜須拍馬,暗自送禮等手段,混得了如此高位,成為雷洪的心腹,本來也覺得雷洪的行動十拿九穩(wěn),這才參與進(jìn)來,現(xiàn)在事情卻演變得不受他們控制的樣子,所以他也一時下不定主意,躲在人群中,裝著不知道,現(xiàn)在雷洪指名道姓把他點出來,立即把他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上,心中怒罵雷洪不是人,但又不得不面對周圍直視的目光。
劉朝先躊躇不已,此事一個決定不好,可就得送命的。思索了一會兒,劉朝先目光一狠,一個更大膽的計劃浮現(xiàn)在了他的心中,隨即大聲道:“總指揮,與雷洪的事情,我不想辯解什么,我劉朝先并不想和任何人為敵,我只想保住我自己的身價就行,至于你和雷洪之間的爭斗,我不管,委屈你們一下,我?guī)ьI(lǐng)我的兄弟們離開這里先,永遠(yuǎn)不再回來,等我走了之后,自然會放了你……”
雷洪聽了恨得牙癢癢,這家伙的意思明顯是不管自己,居然還想保持中立,帶兵而逃。
魏晨東冷笑一聲,炎黃軍可是他掏腰包建起來的,讓別人說帶走一部分就帶走一部分,他自然不甘。
“陳師長,王師長,趕快動手,雖然手中沒有武器,但憑這么多人,控制住他們不難,然后我們再到軍火庫和物資倉庫拿些東西離開,何必整天呆在這里受殘酷的訓(xùn)練之苦,我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去”,劉朝先立即下命令道,后面的話完全是一種土匪的作派。
“我看誰敢動”,見到事態(tài)微妙得很,陳真從后面一下子跳起,怒指下方吼道。
雖然陳真的權(quán)利不大,但下面很多的兄弟他都教授過,再者,陳真,霍元甲的名頭可是響得很,很多人都知道,對這位英雄,大家心里都是有一些敬仰和畏懼的,他這一吼,也讓下方安靜了不少。
“陳師傅,沒事”。
魏晨東又上前幾步,目光掃視著下方,振聲道:“想當(dāng)年,我魏晨東在上海灘殺漢奸賣國賊,與敵寇斗智斗勇,幾次遇險環(huán)生,死,我魏晨東不怕,今天,我就要看一看,哪一個敢要我魏晨東死,他可有勇氣面對四萬萬同胞所指,今天這些叛賊連我都可以反叛,他們會把你們當(dāng)兄弟嗎?你們只不過是他們狗仗人勢的炮灰而已。該說的話我已經(jīng)說完了,支持我魏晨東的站到右邊,剩下的人,就來殺死我吧,你們這么多人,一人一口口水都可以淹死我”。
說完,魏晨東干脆雙手一背,臉色平淡的看著下方。
“總指揮,我孫大全是大兵一個,大字不識,沒文化,但我卻知道良心二字,總指揮來炎黃軍這么短時間,但做的事情大家都是看得到的,所以,我啥都不說,你叫我到哪里就到哪里,我永遠(yuǎn)站在你這一邊”,說著,一位高大的士兵從人群中擠出,站在右邊。
“總指揮,還有俺,上次發(fā)軍餉,俺留了一小半,剩下的都寄到家里去了,俺爹俺娘收到了,請鎮(zhèn)里的教書先生給俺回了封信,俺叫咱部隊里的大學(xué)生給俺念了,俺爹俺娘直夸俺,說俺一個月掙的錢比一家的都多,要俺好好當(dāng)兵,聽長官的話,炎黃軍是總指揮建立起來的,你就是最大的長官,所以,俺聽你的”。
接著,一個個士兵都相繼站到了右邊,后面干脆就是一片片,一個團(tuán)一個團(tuán)的往右邊站,直驚得劉朝先說不出話,沒想到自己這個軍長看著掌控了這支部隊,卻是根本調(diào)不動人。
其實,如果他們要是沒等魏晨東站出來,就毫不猶豫的反叛,下面的士兵很有可能就稀里糊涂的跟著他們反了,可現(xiàn)在,下面的士兵雖然都是窮苦人出身,沒文化,但他們并不傻,誰沒事愿意去造反,而且,明顯很多東西都是由魏晨東控制的,反了之后能怎么辦?喝西北風(fēng)去?
到最后,劉朝先旁邊的師長也開始跑到右邊了,讓他傻傻的站在那里,顯得頗為蒼涼,現(xiàn)在后悔都來不及了,雙腿不自覺的彎曲下來,撲嗵一聲,跪倒在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求起魏晨東的原諒。
事情正朝著魏晨東希望的發(fā)展著。
突然,“隆隆……”一陣大地震顫的聲音,接著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人們不自覺的向那邊望去。
雷洪也是抬起了頭,稍久,放聲大笑起來:“哈哈……魏晨東,看來笑到最后的還是我呀”。
看來事情真是一波三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