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錢朋也知道,以李子元的個性和為人,政工干部的選拔他不見得會表態。但軍事干部的選擇,最終決定權肯定他這個團長會牢牢控制住。在這種事情上,李子元是不會有任何妥協的。
如果一個團長,連這一點堅持都沒有,只能說他這個團長不合格,而且在部隊之中沒有威望。可李子元偏偏不是這樣的人,不管是什么出身參軍的,一段時間內李子元都能給他們擺弄的服服帖帖的。
劉思明那在潞東軍分區司令部當參謀的時候,相當牛氣的一個人。可調到這個團后,面對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團長,那還有之前的牛氣。還有三營長宋維業,那在老部隊也是有名的刺頭,能打仗可也能惹事,全團干部就沒有幾個能讓他服氣的。
到了李子元的手中,被捏吧的像是一頭綿羊。前次整風會可讓錢朋看到了,李子元對部隊的掌控能力。對于李子元這樣的年輕干部,雖說年紀相當的輕,比自己整整小了好幾歲,可長期在一線帶兵,養成的能力卻是自己比不了的。
想想自己下來之前,軍區那位政治部主任找自己談話時候,對李子元那個敢打別人不敢打的仗,能打贏別人不能打贏的仗。敢于冒險、政治堅定但比較幼稚。毛病很多,不過都不是大毛病,稱不上刺頭。
就是不太好說話的那種,順著毛才捋順的毛驢,和他搭班子要有點吃苦的準備。不過這個家伙向來是對事不對人,只要不去想著和他爭奪指揮權,一般也不是太難相處。正是有政治部主任這個提醒,所以錢朋從來沒有想過去挑戰他。
再加上此次調整的都是軍事干部,錢朋也就很明智的沒有表態,更沒有太參合期中。作為剛到部隊不久的代政委,他最終選擇了做一個點頭者,而是將最終決定權,很痛快的都讓給了李子元。
只是錢朋沒有表態,但那邊何三亮則少見的開口道:“宋維業調任一營長,我到沒有什么意見。只是董平下派到三營,多少有些不太合適。我的意見是二營副營長霍巖調任三營副營長,董平改任二營副營長。或是董平與杜保勝對調,擔任一營副營長。”
“說實在的,沈平這個人當三營長,相對來說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沈平有一個弱點,正好與老董的弱點一樣,都是攻擊能力差一些。沈平防御戰打的很有水平,山地機動作戰也行。但是穿插能力和攻擊能力,相對于其他兩個營長弱了一些。”
“董平的長處也一樣是在防御,而且他這個人我知道,尤其是擅長運動防御。但弱點與沈平差不多,都是攻擊能力差一些,尤其是在進攻手段上比較死板。讓他去二營和劉思明搭班子,其實更適合一些。劉思明這個人弱點,正好是防御戰差。”
“原來二營的防御作戰,更多的是依靠攻防兼備的霍巖。如果讓董平接替霍巖,正好可以與劉思明之間的弱點互補。而沈平的三營,也可以補足弱點。而且我建議,杜保勝可以調到團部來工作,將一營一連長王明義提拔為一營副營長。”
“或是將王明義直接提拔為二營副營長,接替調到三營的霍巖。杜保勝與董平對調,或是兩個人都不動。這樣,我們三個營一級干部之中,都有攻守兼備的干部,可以讓戰斗力達到相對的均衡。”
何三亮的建議說完,李子元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思了好大一會,對錢朋道:“老錢,你給軍區和軍分區起草一個電報,建議任命一營副營長杜保勝為團部副參謀長。并將老何的意見,形成一個記錄向軍區做一個匯報。”
“老杜的能力的確差了一些,但是資歷卻很老,這幾年的貢獻也不小。調到團部當一個副參謀長,也算是解決一下個人級別待遇的問題。咱們不能只讓牛干活,而不讓人家吃草吧。咱們雖說不能排坐坐分果果,該給的待遇還是要給的。”
李子元的這個意思,錢朋笑了笑道:“老李,你剛才還說不能排坐坐分果果,你這不是分果子是什么?不過,你說的也沒有錯。還有一個人我提一下,二營教導員馬秉臣也是老資格的正營干部了。”
“我看是不是也一并上報,讓他接任政治處副主任?我現在還兼著代政委,在加上政治處的那一攤子事情,一個人實在有些忙不開。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些意見。怎么上報,以及上級能不能批準,還是要看大家的意思。”
錢朋的這個要求,李子元盡管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答應。并要求錢朋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起草完畢需要的報告,并向上級做一個詳細的匯報。想了想,李子元最終還是讓錢朋在報告起草完成之后,親自跑一趟軍區,以便盡快的將團幾大班子確定下來。
李子元表明了態度,何三亮在政工干部調整上,又從來都是不表態的。這個決定,倒也痛快的通過了。盡管李子元認為馬秉臣的調整,應該還是等馬永成回來再說。馬永成是政委,這事應該他最終拍板。
畢竟馬秉臣調整到政治處副主任,并不是急需的。不像是幾個營長的調動,必須盡快的落實下來。一旦敵情有變,這些軍事干部就要沖上去。營一級部隊獨立作戰的時候很多,正職遲遲不到位,這無疑會影響到部隊,甚至是戰局的發展。
但錢朋這個議題既然提出來了,李子元也不好駁回他這面子。盡管有些猶豫,可李子元最終還是選擇了同意。原來政工干部的提拔任用,除了個別人選之外,基本上都是馬永成一錘定音,李子元基本上是不表態的。
長時間下來他和馬永成已經形成了默契,在各自分管的干部任用上,只要不違反原則就盡量遷就對方。當然,這種遷就也不是無原則的。很多東西兩個人也爭論,可在爭論之中對對方的意見,也會詳加考慮。
只是馬永成去了黨校學習,自己又是團黨委第一書記,這個事情錢朋既然提出來了,自己是就得去考慮。這在無形之中這個慣例就要被打破,這讓李子元明顯很不情愿。當然提出一個政治處副主任,也是作為政治處主任的錢朋,自身職權范圍之內的事情。
見到李子元雖說同意,但是點頭的卻很勉強,錢朋卻是并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老李,你是不是認為我這么做有些越權?老馬這個政委不在,但是并未調走,只是去短期學習了。這個政治處副主任又不是急需的,也不在這一時。這個時候提出來,多少有些不太好。”
“其實,我之所以這個時候提出來,是有我的考慮,而且我也不認為這件事情并不是急需的。你作為咱們團的軍事主官,已經決定了部隊要輪番出擊壺北西北地帶。即擴大根據地,也要變相的削弱日偽軍在壺北西部鄉村地帶的統治。”
“可咱們派出去的部隊,都是作戰部隊,缺少地方干部的配合。在發動群眾方面,還是多少差了一些。徹底打破日偽軍在壺北西部平原地區,也是整個潞東最富庶的地區統治,不發動群眾,單靠軍事手段幾乎無可能。”
“而且群眾發動不起來,咱們派出去的部隊,就算是暫時占據了上風。時間一長等到日偽軍聯手反撲的時候,也很難真正的站住腳,根本經受不起風吹草動。要想將壺北西部地區,也建設成為東部山區一樣的穩固根據地。”
“孤立日偽軍固守的交通線與城鎮,徹底打破日偽軍在壺北西部的統治。將壺北西部平原富饒的平原地區豐富的物產,以及充足的兵源歸我所用,就要將壺北西部至少部分地區,建設成為相對穩固的根據地。”
“這些天,我一直和劉連明在一起,詳細詢問了他們在西部平原地帶活動的情況。他們在壺北西部的活動,看起來很是有些搞的驚天動地。但實際上,卻遠未發揮到咱們八路軍即是一支戰斗隊,也是一支宣傳隊、鼓動隊的特點。”
“現在看,他們在壺北西部平原地區的活動,只是利用日偽收縮期的打開的一個并不牢固的局面。群眾長期在日偽軍的積威之下,發動起來并不容易。他們雖說也動員了一些積極分子,并組建了地方民兵。”
“壺北地方政府也調配了一些地方干部,可要說是穩固區那就差遠了。就連說是游擊區都還要差一些。他們是作戰部隊,又是采取游擊的方式,動員群眾畢竟不是自己的長處。又是在敵后作戰,編制和人員都要盡可能的精干。”
“所以,發動群眾方面的情況肯定要差了一些。我就在想如果將部隊的政工干部也組織起來,在部隊下一批出擊西部平原地帶的時候,也一同跟隨行動。配合地方干部,爭取將群眾徹底的發動起來。”
“不管日偽軍,特別是眼下的日軍收縮期究竟是持續的,還是只是短期內受到戰局影響。但我認為有一點,無論在什么時候卻是都正確的。那就是將壺北西部平原地帶的群眾,真正的動員起來。徹底孤立壺北縣城與長治城的日偽軍,讓我們的腳真正站在平原地區。”
“眼下西部地帶與咱們所在的東部山區,中間又隔著日偽軍的封鎖線,不可能事事都來回請示報告。所以我想給馬秉臣一個政治處副主任的名義,將團里的幾個民運干事、敵工干事、宣傳干事組織起來,一同深入到壺北西部地帶。”
“同時向軍分區申請補充一批政工干部,以及從排長和老資格的班長之中,選拔出一批后備干部來,一同向西部出擊。爭取在短期之內,徹底的扭轉壺北西部局面。并將那里豐富的人力和物力資源,盡快的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