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衛東見到白崇禧那一刻起,李衛東就知道,他小諸葛的外號并不是空有虛名。
李衛東本來是何鍵的監軍,但是此時,他感覺自己好像被白崇禧軟禁了。
雖然好吃好喝的招待,雖然凡事都先和自己商量,但是李衛東知道,在老蔣不答應白崇禧所提出的各項要求之前,白崇禧是不會放自己回江西的。
這會議都結束好幾天了,他一直不肯放自己回去。
第一次見面,白崇禧給足了李衛東面子,可以說,他迎出了自己十里。
見面時。
白崇禧雙手握著李衛東的手激動的說道:“李將軍啊,我是天天盼望見你,今日終于見面了,你可是我白某人心中的大英雄啊!”
李衛東道:“白將軍這么說就羞死我了,我充其量是那沖鋒陷陣的大將,而白將軍是運籌帷幄的孔明,天天盼望見面的人,應該是小弟我啊。”
白崇禧道:“呵呵,羞愧啊!”
晚上,白崇禧給李衛東舉行了的歡迎宴會。
宴會是以清真為主。
白崇禧道:“不好意思啊,李將軍,因為我是穆斯林,叫你改了飲食的習慣。”
李衛東道:“您是在叫我品嘗美味,我很習慣。”
白崇禧道:“這幾年,多謝老弟在軍火方面的支持!”
李衛東道:“那些都是小意思,你和李宗仁將軍,都是我的神交已久的英雄。”
白崇禧道:“我們比不上你們zy軍富裕,這次,還請你在蔣先生面前多多美言啊。”
在桂林。
李宗仁道:“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如今華夏百姓都說,北面一個李,南邊一個李,說的就是你我二人。”
李衛東道:“南邊的李,是老李,北邊的李,是小李。”
李宗仁道:“說的對啊,如今我這個北邊的李,和你這個南邊的李相比,差遠了。”
李衛東道:“哥哥說笑了,我怎么成南邊的李了,別忘記,我的老家在東北。”
李宗仁道:“海南不是在廣西的南邊嗎?”
李衛東道:“哥哥真幽默。?李宗仁道:“哥哥是想叫你幫我說服蔣先生,叫他也多支援支援我啊。”
李衛東給老蔣發了一封電報,替李白訴苦。
此時,坐鎮南昌行營的蔣光頭正指揮著五十萬“j”大軍,分數路一步步蠶食著江西zys區,眼見得zyh軍已成甕中之鱉,不日便可全殲,多一個師少一個師已無關大局,況且桂軍僅是駐防,“j”h軍主要依賴zy軍,遂復電照準。
然而,蔣光頭尤恐h軍突圍而逃,便規定桂軍必須在灌陽至全州之間占領陣地,修筑工事,不使h軍通過湘桂邊境。桂系第四十四師奉令一開回桂北,便立即開赴桂北四縣駐防,并構筑工事。一三○團在灌陽,一三一團在全州,一三二團到興安,一三四團到恭城龍虎關。
四十四師在興安、全縣、灌陽休整數日后,即奉命偵察湘江上游由興安至全州黃沙河湘江西岸沿岸的碉堡線。
師部參謀處處長張鴻被指定負責率領必要人員沿湘江實地勘察,凡是可以徒涉的地方,都擬建筑大碉堡;水深處雖不能徒涉,也擬建筑中、小型碉堡,并繪圖上報。
經過四天的實地選定,沿線總共擬設置大、中、小型碉堡約200余處。
第四集團軍總部根據張鴻所測繪的圖紙如擬批準,并飭令由興安、全縣兩縣縣zf負責趕緊構筑。
軍隊負責勘察設計,地方zf負責征調民工修建,一時間內桂北湘江、湘江支流灌江沿線修起了數百座大大小小的“烏龜殼”。
蔣光頭在江西s區利用“烏龜殼”、“j”h軍的成功經驗,在廣西得以大力。
如今,一切按照白崇禧的如意算盤撥弄著:修碉堡、筑工事,桂北各縣防堵h軍的戰前各種準備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第四集團軍總部決定,在桂東北通湘省的要道和關隘,擇其具有軍事價值者,構筑臨時防御工事(即簡單散兵壕等),其余小路,則應阻塞或破壞。全州的灌江和湘江西岸的渡河點均須建筑碉堡,以利防守。
同時,為加強地方軍事力量,確保萬無一失,白崇禧又委任軍人出身的虞世熙為代理全州縣縣長兼民團司令,委任軍人出身的蔣鼎新為縣民團副司令。
虞世熙和蔣鼎新乘車趕赴全州,正式接理縣篆。
走馬上任伊始的虞世熙便立即派縣民團司令部的人員,分途到縣屬灌水和湘江西岸選擇渡河點,飭各鄉征調民工建筑碉堡,計共建筑大小碉堡140余座。
接著,虞世熙又委任蔣余蓀為全州民團常備隊第一聯隊長,委任劉遂謀為第二聯隊長。所需槍彈,飭各區鄉公所向民間富戶盡量征借,缺少的彈藥,則派員向總部請領,并派第二聯隊長劉遂謀率該聯隊分駐缽盂山兩個大碉堡和水南等處,向通往灌陽的白寶嶺、兩河圩、石塘圩等方向嚴密布防和警戒。
國民dzf要“堵剿”h軍,軍隊要打仗,于是湘桂邊境的全州、灌陽、興安、龍勝等縣數十萬無辜老百姓被強征去替桂軍修筑防御h軍的工事。
白崇禧命令興、全、灌民團全部動員約十五萬人積極參加構筑碉堡,并令各縣籌集構筑碉堡的磚瓦、木料,星夜運到防地。興、全、灌人民拋棄生產,毀掉家室,構筑碉堡苦不堪言。國民d軍隊修筑出錢、出力、出物,善良憨厚的桂北老百姓,被迫卷入了戰爭的絞肉機。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日,第四集團軍總司令亦即桂系總頭目李宗仁在政委會上報告道:
自得到在贛h軍有傾巢西竄訊,本集團軍于九月下旬即決定堵剿方案,筑碉堡三線:
(1)自黃沙河至桂林之邊界線。
(2)自黃沙河、市迄富川、賀縣重要市鎮之線。
(3)沿湘江西岸線。
另外,于附近湘、黔各地要點,筑設重層之碉堡林。
不僅桂系修筑碉堡,而且湘系軍閥何鍵也令湘西各縣加修碉堡,其中自衡陽經祁陽、零陵至黃沙河一線,共修碉堡410座。
為防堵h軍深入廣西腹地,桂系不僅在省際交界的所有要隘處修筑了上百座碉堡,而且在湘桂交界的都龐嶺山脈上的清水關、龍虎關、永安關、雷口關“四關”,大興土木,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
堡壘森嚴,嚴陣以待,桂軍在桂北地區早已編織了一張密可羅雀的防御鐵網。
淅淅瀝瀝的冬雨終于歇了雨腳,太陽仿佛例行公事般出列值勤,沒精打采地斜掛在天上,顯得有氣無力。這時候正值桂北的冬天,清晨一場大白霜將萬木折騰得蔫頭耷腦的,枝垂葉枯,了無生機;只有那朔風仿佛賣弄風姿,呼嘯著竄過來跑過去,不識趣地瞎鬧著。北門坳戰壕遺址
一陣寒風肆無忌憚地迎面拂來,白崇禧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忽兒想起在全州縣關岳廟內與“追剿”軍第一路司令官劉建緒會商聯合防堵h軍的作戰部署,不覺得意自笑。
十一月十五日,白崇禧致電“追剿”軍總司令何鍵,慷慨激昂地表示了“協力堵剿”的決心,并力邀總司令何鍵到全州會晤,愿垂耳恭聽何總司令堵截h軍的高策妙計。
也就在從南寧動身到桂林的這一天,白崇禧為擴張聲勢,還出席了廣西省zf舉行的擴大紀念周。
在大會上,白崇禧公開報告他要到全州去與何鍵會晤,當面商談“堵剿”h軍事宜,并將自己對h軍動向的三種判斷公之于眾:
(一)是深入廣西腹地;
(二)是直驅貴州并在那里建立根據地;
(三)是攻四川,占領這個“天府之國”。
這三種可能性,以第三個可能性最大,第二個可能性次之,第一個可能性最小。
因為四川內部四其次,貴州是山區,便于游擊,也很符合h軍的理想;
廣西的民團組織嚴密,又是全國治安模范省,h軍不致在此久留。
白崇禧、劉建緒一會面,白崇禧便把他對h軍動向的三種判斷告訴劉建緒,并詭稱廣西桂軍準備傾全省之力對h軍迎頭痛擊。其目的就是將湘軍隔絕在黃沙河以北,不讓湘軍南下全州,以免隨后的zy軍深入廣西境內。
劉建緒奉命赴會之前,早得何鍵密旨:只要白崇禧答應全力防堵,一切都隨白崇禧折騰。
其實,白、劉二人心知肚明:此番h軍傾巢西進,猶若猛虎出枷,勢不可當,倘若正面堵截,必損兵折將,削弱自身的勢力。
劉建緒十分清楚:湘軍是不得不剿,而白崇禧礙于蔣光頭的嚴令,又不得不擺出一副決一死戰的陣勢。
一個不愿將“h患”引入湘西,一個不愿讓“h患”闖入廣西腹地,白、劉二人盡管各懷心事,互存戒心,但防共堵共是共同的目標和利益。
經過半天的討價還價,終于商定出一條兼顧湘桂雙方利益的兩全其美之策:利用湘江、漓江兩水天險,嚴密布防,夾擊h軍。
防區的劃分是以全州所屬的黃沙河為界,桂軍擔任興安、全州、灌陽至黃沙河(不含)一線的防御;湘軍擔任衡陽、零陵、東安至黃沙河一線的防御。
這樣的話,廣西境內湘江上游所有渡江點都由桂軍防守,湘軍、zy軍都被堵在湘桂邊境。
協商既定,劉建緒吃罷午飯,便匆匆忙忙地乘飛機趕回衡陽去了;李衛東則在白崇禧的陪同下,興致勃勃地登上缽盂山視察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