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騰沉默良久,忽然展顏一笑,說道:“記者先生,你我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為什么要這樣相互為難呢?”
胖子松了口,而關客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煩,所以開始尋找臺階下:“我是愛好和平的人,如果每個人都能相安無事的話,我也不會做出頭鳥的。”
言下之意,關客希望胖子不要找自己的麻煩。
肖騰回了一句:“ 那是當然。有機會找你吃飯,希望你不要拒絕。”便徑直離開了。
路過還躺在地上的翟致遠的時候,肖騰看也未看一眼,直接走了過去,走回經濟艙中。
關客看她可憐,示意關蘭扶她起來。
關蘭小嘴撅了起來,不過還是照辦了。她離開座位,來到翟致遠的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便扶著對方往經濟艙的方向去了。
事情告一段落,關客重新閉目養神,以恢復自己的精神力量。
“我判斷錯誤了,這趟飛機旅行似乎并不那么順暢。”關客小聲的說道。
雪兒說道:“是因為剛才的那個胖子么?”
“那個胖子不是那么簡單的,前后判若兩人,好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飛機里面有更危險的存在,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關客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自責。
雪兒說道:“沒有關系,那么多的艱難險苦都已闖了過來,這次也是同樣的。”
“這次不同,這次我根本不知道碰到的是什么東西,更無從談起對方的手段了。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卻根本不知道敵人是什么啊。”
雪兒問道:“剛才你在那個胖子的腦海里看到了什么?”
“一個巨大的陰森的孩童形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雪兒沉默不語,只是抓著關客的手緊了一些。
過道走廊的對面,坐著的是一名年約三十的服裝設計師。那本扔向胖子的雜志,就是她手里的。她全身上下是清一色的黑色服裝:黑色的鴨舌帽,整潔素雅的黑色上衣和黑色長褲,腳上穿的也是黑色高跟鞋。穿著簡潔,但是就讓人感到時尚美麗。
高媛節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關客瞧著,眼睛中泛出的光彩就是十幾里外的人都能看得見。混跡在時尚圈子里,她認識的男性有很多,也和很多人拍過拖,也算得上是戀愛中的一把好手了。
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想不到是塵世中的瑰寶。無一人站出來為那個空姐伸援的時候,是這個少年站了出來。僅憑這一點,就足以令人喜歡了。后來越是觀察,越是覺得這個少年不僅見義勇為,而且很聰明,也很帥氣,絕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高媛節向來是一個心動就要行動的人,她開始琢磨著如何能把對方弄到手。西海岸的大房子正好剛買不久,還缺少一位男主人呢。
她的模樣被回來的關蘭看在眼中,立刻譏諷說道:“小白臉就是討人喜歡呀,你看,那邊的夫人正直勾勾的看著你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關蘭總想引得關客發怒。
關客的腦袋嗡嗡的響,意識沉入睡眠中,自然聽不到關蘭說的話,也就無從憤怒了。
他想要快速恢復自己的精神力量,以應付不可知的危險。關客有一種預感,飛機上還會發生很多的事情。如果不能看得足夠清楚,就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地步。
關客沒有發怒,不代表別人不發怒。高媛節是個女強人,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別人譏諷于她,她是不會容忍的。
“這是哪里思春的小貓,正學著小狗亂咬人呢。”高媛節的嘴角還帶著笑意,然而出口就是傷人的話。
關蘭兩道細細的眉毛豎了起來,語氣不善的說道:“美麗的夫人,你的嘴巴可真夠臭的啊。”
眼看著兩個人的吵架有升級的趨勢,雪兒皺了皺眉頭,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管一下。如果兩人的嗓音拔得越來越高,會影響關客的睡眠的。
但雪兒的擔心很快就被一聲極其凄厲的高分貝呼喊聲消除掉了。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一名年輕男子從廁所中沖了出來,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年輕人的神色驚恐,并不像是在撒謊。他的喊叫是如此的大聲,以至于掩蓋住了艙內所有人的說話聲。
久未出現的乘務保安人員出來了,帶頭的是一個名叫王戚的年輕人。幾個身穿草綠色服裝的安保人員,迅速站在廁所的門口,把圍觀的群眾隔離開去。
王戚帶著兩個人走進了廁所最里面的一間隔間,就見一個肥胖的男人,頭朝下扎進馬桶中。他的身上沒有傷痕,尸體還沒有開始僵硬,明顯是剛死沒有多久。
兩名助手將肥胖男人從馬桶中拉了出來,撥轉他的正面看了看,很快確定了死者的身份。肥胖男人是一位很有名的人,是好幾家公司的總經理,名字叫肖騰,正是剛才在飛機上與翟致遠發生沖突的人。
王戚皺了皺眉頭。他不明白肖騰為什么會突然的死亡。在航空公司工作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認識這個肖騰。他是高級客戶,在飛機上幾乎就是皇帝一般的待遇。而且別看他很胖,也是一個練家子,手底下的功夫并不弱。曾經有好幾個專業的殺手想要刺殺他,都被這個肥胖的男人反殺掉了。
所以,有誰能殺掉了他,又有誰敢殺他呢?
肖騰死的形狀也有些奇怪,為什么頭插馬桶而死呢?他的身上沒有其他的傷痕,王戚估計他是窒息而死的。
醫生很快到來,確認了肖騰的死亡,也證實了王戚的猜測,肖騰確實是窒息而亡的,尸體的呼吸道中塞滿了尿液糞便,因而無法呼吸,導致死亡。
廁所里面并沒有第二個人,沒人見到有哪個女人和他一起進入廁所中。調查了監控錄像,影響中也顯示只有他一人進入廁所中。
但有些詭異的是,單獨一人往廁所中走的肖騰,嘴角卻帶著一抹笑。同樣身為男人的王戚,當然熟悉那種笑。
既然連女人都沒有,他為什么要露出這種笑容呢。
是否是有一個厲害的殺手,想要致他于死地呢?也或者是一個厲害的仇家,把他的腦袋強行往馬桶中按去。
但這樣的說法似乎也有些說不通。肖騰不可能任由別人宰割的,且不說他個人的本領,即使打不過,他也會大聲呼救的,弄出點動靜來的,但是廁所中沒有打斗的痕跡。
肖騰是怎么死的呢?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王戚再次回到廁所中,看了看死者的臉。一股寒意突然從腳底升起,直竄到心窩里面。尸體的嘴角向兩邊翹起,是一種得到了滿足的微笑。
王戚很懷疑躺在地下的尸體,會不會突然的睜開眼睛,對著自己微笑。他踉蹌的退后了幾步,走出了廁所。
雖沒有多少才干,但王戚自認也干了幾年的刑警,一些殺人事件也見得多了,確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
有很多事情都令他想不明白。想不通的就不要去想,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于是王戚把所有的監控錄像都調了出來,前前后后的比對進出廁所的人。他反復看了四五遍錄像,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個時間段好像就肖騰一個人去上廁所。
那么肖騰是要和誰和約會呢?
雖然發現死尸的人,聲音喊得足夠的大,但依然沒有能使關客從睡眠中醒來。他依然在沉沉的睡著。
雪兒撫著關客的頭發,心想他果然是太累了。
關蘭在一旁撇了撇嘴,有些嫉妒,有些羨慕。她也不在和高媛節吵架了,轉頭依然看著天空中飄蕩的白云,研究著它們的變化,對于機艙里發生的死亡事件,絲毫沒有多加關注。
一個半小時后,雪兒不得不叫醒關客,因為警察來找他了。
小睡了一會兒后,關客覺得精神飽滿了許多,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他幾乎就能把王戚這個人的生平了解的透徹了。
看來他對精神方面的掌控又精進了不少。
正如警察的名字一樣,王戚也確實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不過倒不像別的公子那樣無所事事,這位是有真才實學的人,雖然動用了一點關系,但也扎扎實實的干了幾年刑警,身先士卒的抓過幾個逃犯。
后來王戚看盡了世間的丑惡,便拖著關系在飛機上當了一個小小的安保人員。雖然是一個隊長,但卻僅守本分,保持著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管的別管原則,一直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他雖然常常對某些事情很看不慣,但卻也并沒有表示明確的反對。
只是看了一眼,關客就對他極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