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晚上好?!卑⒂鏖_門後,恭敬地向來人問好。
“嗯?!蹦腥它c了點頭,將門外的防線轉爲夜間模式後,踏入阿蒂亞次的堡壘。
“殿閣,今天好早耶!”男人剛剛走入客廳,就看見阿蒂亞次在餐桌旁向他打招呼。
“阿蒂,有沒有好好吃飯?”男人並沒有回答阿蒂亞次的問題,走向餐桌寵溺地揉了揉阿蒂亞次的頭髮。明跟在他身後進了客廳。
“嗯,當然有呀。剛開始吃呢!今天有幫殿閣叫晚餐哦,我們一起吃吧!”阿蒂亞次很乖地答道。明在殿閣身後,衝女孩做了個“了不起”的手勢。
“咦,殿閣今天沒有說會提早來呀,阿蒂怎麼會幫我叫晚飯呢?”殿閣反問。
“那是因爲阿蒂厲害,嘻嘻,我就知道今晚殿閣會來呀!這叫阿蒂第六感,殿閣不信嗎?殿閣不相信阿蒂嗎?殿閣不相信的話,阿蒂會很難過的!”女孩一臉委屈地看著殿閣。
哦,又是這樣。那是簡直是阿蒂亞次的絕招,每次都屢試不爽。阿育明覺得自己爹在阿蒂的央求下,真是什麼都會答應她的。他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阿蒂亞次由一種力量,令所有人都於心不忍。真是鬼才會相信這種話……好吧,他還是信了。
有時我會有種錯覺,覺得次是自己走失多年的妹妹。但現實是,我是家中的長子,母親早早去世,父親也根據傳統沒有再娶。理應我不可能會有兄弟姐妹,可我們倆長得真的好像,在學校也有很多人都說過。而且,我爲了履行殿閣的職責,連降兩級到剛剛入學的次班上讀書,晚上等父親來接班後,再去里斯克老師那裡補習。我越來越能體會到,父親的那種心情了……
吃完晚飯後,阿育明照例將餐盤洗淨,把飯籃放回門外。阿蒂亞次覺得殿閣似乎有什麼事要對明說,就說要複習功課先上樓了。殿閣答應,說自己隨後就到。等阿蒂亞次走了之後……
殿閣把明喊道堡壘外面,將黑色公文包裡的一份文件交給明。明打開文件夾,將材料取出。文件是一份領養證明書和一些材料。他一一看了一遍,道:“要我去接她?”
“是的。”殿閣說。
“我不同意?!泵骼淅涞卣f。
“那是阿育流蘇小姐的遺願?!钡铋w補充。
“我跟她不熟。”明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孩子還小,需要有人照顧?!钡铋w希望能讓明萌生些同情之心。
“我從前沒有妹妹,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明回答得還是十分決絕。
“可我答應過她。我不會食言!”殿閣有些惱火。
“可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明也十分不高興,從很早以前,父親就習慣性地幫他決定所有事情,從不跟他商量,而他的願望也永遠都是無條件被駁回的。照理說,他確實應該嫉妒阿蒂亞次,她總能讓父親爲她的想法而讓步。
“照我說的做!你還是個孩子,沒有決定這件事的權利!”殿閣不出意料地又搬出了他那套“小孩什麼都不懂”的論調。
“沒錯,你說得對,我是個孩子。但是我也是個有心,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父親,你知道你跟阿育流蘇小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嗎?你知道學校裡他們都是怎麼說我的嗎?你知道那個孩子懂事之後她會受到外面多少流言蜚語的攻擊嗎?你知道嗎?!你瘋啦!我沒有妹妹,也不會有妹妹。如果要有,那也只能是次!”明簡直要瘋了,每次他跟父親總是談著說著就吵了起來,火氣越來越大。
“我瘋了?!你才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殿閣無奈地扶著額頭,“趕緊收回你剛纔的話,我的孩子?!?
哦,你已經多久沒有這麼稱呼過我了呢,我親愛的父親?
明剛想說點什麼,突然耳邊傳來了里斯克老師的聲音?!緞e擔心,那孩子不會到你家來的。收容所拿了一筆錢,暫時不會放人的?!?
【是你乾的嗎?】阿育明反問。
【不是我,別每件壞事都賴我。是你的歷史老師華約給的。】里斯克因明的反問,語氣有些不高興。
【爲什麼?】明對華約老師的所作所爲十分不解。
【爲什麼?可能是有些煩他現在那個總是惹事的兒子吧,哈哈。我怎麼會知道?!坷锼箍私o出了個或真或假的答案。
【我願意相信您,老師?!棵髯钺徇€是因好奇心,打算去看一下那個孩子。誰說每個孩子都是無辜的?我可從沒聽過這種詭論。既然連大殿下身邊的親信里斯克老師都這麼說,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嗯,真乖?!坷锼箍吮頁P道。明沒有理會他。
回到現實世界,面對著怒氣衝衝的父親,明開口道:“抱歉,我收回剛纔的話。我去接那個孩子?!?
殿閣吃驚地看著明,兒子態度的巨大轉變令他十分不解。不過,既然他答應了,那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好了。省得一會兒又吵起來。他看著明將那些文件整理好,放回文件袋,向他道了晚安後轉身離開?!拔医右拱嗔?,你一會兒直接帶她回家就好。”殿閣囑咐道。
“好的,父親。”明一邊往前走一邊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心裡卻十分得意,反正也接不回來,到時候你就乾著急吧。
【等你回來哦,明。】里斯克老師在他離開一道防線前,突然說了一句。
【爲什麼我要回來?】明覺得好生奇怪。
【因爲你還沒有向阿蒂亞次道晚安?!坷锼箍诵Φ?,【當然不是因爲這個,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棵鲗⑿艑⒁傻卮鸬?,繼續趕路。
殿閣在目送了兒子走過一段路後,轉身進了堡壘。今天還早,礫石的光芒還很明亮……
那年,是【冥日紀152回】。
明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說我,我真的很心痛。我在【盛世紀】末認識了阿育流蘇,她是一個很勇敢的人。當時她的丈夫擔任著阿蒂的亭蘭閣,她還剛剛生下那個可憐的孩子。
後來,她丈夫在守衛阿蒂的時候遇上了刺客。他拼盡全力擊退了刺客,守住了阿蒂,但因傷勢過重不幸身亡。阿育流蘇在悲傷中安葬了他的丈夫。當時,那個孩子還不會走路。隨後,她就被任命爲下一任阿蒂的亭蘭閣。
因她丈夫身前所託,我在同阿育流蘇交接班之後,就去她家照看那個孩子。明對此一無所知??赡芡饷娴娜藭f些閒言碎語,但這完全是我同她丈夫之間的約定。
現在阿育流蘇也離開那個可憐的孩子了,我必須將她照顧到我生命的最後。我也必須說服明,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只能託付給明瞭。真是不幸的生命??!
<第十二幕完>
里斯克老師,您可別耍我哦。耍我玩到時候肯定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