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面無表情的看著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就吞下了七八只雞的赤蟒,很想變身大力士,把它揍的爹媽都不認識,再扔出空間讓蕭睿淵取了它的膽。
可這個家伙力大無比,又很狡猾,她嘗試過接近,卻沒有一次能成功。空間里的植物和死物可以通過意念取出,但是動物擁有自己的意念,只能由她帶進帶出,除非先把它干掉。
眼睜睜的看著空間被赤蟒弄的雞飛狗跳,莫顏十分心塞。要不是它身子太大,靈泉池容不下,它早就蹦進去游泳了,那她以后都會對靈泉水有陰影。
可即便沒有進去游泳,靈泉水被它喝去了很多,還拉了一堆奇臭無比的排泄物,把那些雞都熏的不吃糧食,她自己也快吐了。
“喂,你鬧夠了沒有?”眼看它就要跑去禍害那一片藥田,莫顏終于忍無可忍了。
赤蟒碩大的身子十分靈巧,聽了莫顏的話,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轉(zhuǎn)過身子,沒有壓到那一片藥材,轉(zhuǎn)而又沖到果園,禍害那一片果林去了。
莫顏眼角一抽,大白成精也就算了,這條赤蟒也不遑多讓,甚至還知道聲東擊西,騙過了大白和蕭睿淵,從后面跑出來把她給擄了。
被這家伙叼著急速滑下山坡,莫顏嚇得險些心臟病都出來了,沒想到前面的草叢里出現(xiàn)了一塊大石頭,這貨速度太快,又是下坡,眼看自己首當其中要被撞的頭破血流,她只好進了空間,這貨也被帶了進來。
結(jié)果一進來,這家伙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嘴一張就把她放了,空下嘴喝水吃雞,禍害空間里的一切。
進來都有三四個時辰了,外面雖然只過去了一小會兒,可大白它們不知道會有多著急,還有被擄走前,蕭睿淵慘白的臉色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再不出去,難保又會生出其他事來。
可是不把那條可惡的蟒蛇弄出去,她怎么能安心出空間?
想到這里,莫顏對果林里那個正大口大口的吞果子吃的赤蟒喊道:“我要出去了,你要是想一輩子困在里面,再也得不到自由,你就繼續(xù)待著吧!”
那赤莽吞果子的動作一頓,轉(zhuǎn)瞬的工夫就游到了莫顏面前,吐著蛇信子發(fā)出嘶嘶嘶的聲音。
盡管這個家伙沒有傷害過她,哪怕是叼著她逃跑時,也沒有使力氣把她咬傷,可是面對這么一個龐然大物,莫顏還是很悚然,屁股下意識的往后挪了挪,才覺得好了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要是想出去,就甩甩頭,不想出去,就擺擺尾。”
銅鈴大的眼睛盯著莫顏,赤蟒果斷的選擇了擺尾!
莫顏:“……”
遇到這種死皮賴臉的家伙,莫顏也是氣懵了,想也不想快速伸手抓住了它吐出來的信子,心里默念‘出去’,眨眼的功夫,一人一蛇就出現(xiàn)在了外面,還是方才進去時的那個斜坡。
這個斜坡上爬滿了藤蔓,藤蔓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尖刺,赤蟒皮糙肉厚沒問題,莫顏就不行了,這要怎么走出去?
赤蟒被硬拽出來,很不高興,它冷冷地瞪著莫顏,嘴里發(fā)出嘶嘶嘶的聲音,顯然是生氣了。
莫顏才懶得管它,只要這家伙還想進空間,就不敢拿她怎么樣。
這想法是沒有錯,可惜,她高估了赤蟒的智商。
赤蟒見莫顏不肯放它進去喝水吃雞,急躁的用碩大的蛇頭碰了碰她。
這點力氣對于力大無比的赤蟒來說微不足道,可是對莫顏而言,就像是一個人猛地朝她撞過來,況且站立的地方是個斜坡,莫顏一個不穩(wěn),就摔了出去。
夏天穿衣本來就單薄,這一下,藤蔓上的尖刺直直的扎在了莫顏的皮膚里,手臂,臉頰,還有落地的背部,全都是。
莫顏疼出了眼淚,好不容易抓到一顆光裸的石頭掙扎著站起來,被刺破的地方就涌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珠,紅色的星星點點很快就浸透了她淺藍色的衣衫,光潔的臉上更是鮮紅一片,看起來格外瘆人。
赤蟒顯然沒想到自己只是輕輕一推,就把人弄成了這樣,一雙蛇眼里閃過一些什么,又很快隱去。
莫顏疼的不行,也顧不得理會這個把她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一閃身就進了空間。
赤蟒見人一下子不見了,急的團團亂轉(zhuǎn),卻毫無辦法,只能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莫顏消失的地方,它就不信這個人類一輩子不出來。
斜坡上,蕭睿淵早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原本清冷的眸子里全是猩紅,他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利劍,斬去眼前的障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莫顏。
蕭十一在一旁幫忙,他擔憂的看著主子,跟了主子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子如此失態(tài),莫姑娘可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相比二人的焦急,大白和小花要好一點,但也只是好一點。
它們知道莫顏有個神奇的空間,可以隨時進去,可它們同樣擔心那條臭蟲不等莫顏反應過來進入空間,就把人給吞進了肚子里,所以看蕭睿淵往山坡下飛奔,它們也緊緊地跟在了后面。
這片斜坡面積太大,大白只能根據(jù)莫顏跟赤蟒的氣味來判定方向。
要說最懊惱的就屬大白了,原本以為可以把那條臭蟲找到赤臭扁一頓,可誰能想到那個家伙比以前更加狡猾,竟然用自己的排泄物騙過了它,一不小心找了它的道兒,顏顏就被叼走了。
小花也好不到哪里去,莫顏是從它背上被叼走的,要是它能警覺一點,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
看著前面瘋狂開路的蕭睿淵,大白和小花對視一眼,同時決定以后對這個關(guān)心顏顏的人類好一點。
空間里,莫顏泡在灌滿靈泉水的大木桶中,小心地拔出扎進肉里的尖刺,也幸好這些尖刺比較堅固,沒有斷在里頭,不然刺頭跟肉長在了一起,長成了肉刺會更加痛苦。
花了半個時辰,確定身上的尖刺全部取出,莫顏才松了一口氣,從木桶里起來,穿上了染滿血的衣裳。
空間里有衣裳換,只是等會兒要出去找蕭睿淵他們,要是穿的衣服跟失蹤前不一樣,被問起來連借口都找不到。
莫顏正準備出去,但是透過空間看到那條還沒有走的赤蟒,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想等它走了再說。
被靈泉水泡過后,莫顏的傷口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她便整理著被赤蟒弄的亂糟糟的空間。
那些雞被赤蟒吃了好幾十只,又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個個驚惶的圍著莫顏,莫顏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看的莫顏很是無語,平時她也沒少抓它們的同類宰了吃啊!
待整理好空間,莫顏把雞蛋收了,見那條赤蟒還沒有走,又開始采摘水果。
水果前幾天就已經(jīng)熟了,莫顏終于又過上了天天有水果吃的日子。其他的水果不好交代出處,但梨子桃子李子這樣的本土水果,還是可以拿出去吃的,因此這幾天莫家的水果就沒有斷過,家里的人都很喜歡。
除了尋常的果樹,空間里較為珍貴的有二十多棵,像葡萄、荔枝、龍眼,都是莫顏的最愛,她一邊摘一邊吃,很快就填飽了肚子。
水果很多,莫顏一個人也吃不完,所以打算釀成果酒放著,等以后果園結(jié)了果子,就能正大光明的拿出來喝了,就是當作禮物送出去也很不錯。
這一忙,莫顏就忘了時間。從她被赤蟒叼走到現(xiàn)在,外面也只過去了一刻左右,但是對于心焦不已的蕭睿淵來說,像是過去了幾天幾夜。
待莫顏收割了一大片水稻,又脫了粒后,就發(fā)現(xiàn)赤蟒不在了,她高興地拿了把鐮刀出了空間,準備把那些藤蔓砍斷找出路,哪知腰間一緊,又被赤蟒纏上了。
原來這家伙見莫顏不肯出來,就狡猾的躲在一旁,待莫顏一出來,就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人卷住了,擔心被大白它們追上來,它卷著人就跑。
赤蟒的速度很快,即使在凹凸不平長滿藤蔓的斜坡上也如履平地,很快就游出了那一片斜坡。
等蕭睿淵好不容易走下來,只看到了赤蟒焦躁的等候莫顏,被尾巴拍打成碎片的藤蔓時,只以為赤蟒已經(jīng)把莫顏怎么樣了,一時周身縈繞的寒氣愈發(fā)濃重,讓蕭十一憂心不已。
待大白繼續(xù)搜尋莫顏的氣味朝著一個方向追出去時,蕭睿淵抱著一絲希冀繼續(xù)尋找,就算……就算找不到……不,一定會找到,一定會!
莫顏被赤蟒帶到了一處陰暗的山洞,這回赤蟒學聰明了,用尾巴緊緊地纏住莫顏,就是不放開。莫顏想逃也沒有辦法,只是讓她放這個禍害進空間,那更不可能。
莫顏悠閑地拿出一只蘋果慢悠悠的啃著,氣定神閑的欣賞氣急敗壞的赤蟒,報復它的一推之仇。要是有可能,她恨不得把它推到釘板上,讓它被扎個夠。
不過這家伙哪怕是剛蛻皮不久,鱗甲也十分堅硬,估計釘子輕易地都扎不進去,除非用錘子砸,若是用它的皮制成輕甲,防御力應該很不錯。
赤蟒可不知道莫顏在覬覦它的鱗甲,它把腦袋湊到莫顏面前,吐出信子發(fā)出嘶嘶的響聲。
奈何種族不同,語言更是天差萬別,莫顏想猜都猜不到,不過這家伙垂涎她的空間是一定的。
其實想逃走也不難,莫顏只要把赤蟒扔到空間里,等她找到大白小花,就放它們進去,跟這家伙打一場,就算不弄死它,弄傷了扔出去也可以。
可空間內(nèi)外時差太大了,等她找到大白它們有合適的機會放它們進去,只怕她辛辛苦苦搜集起來的植株都要被它毀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用這個辦法。
反正大白最后一定會循著氣味找過來,她等著就好了。更何況蕭睿淵想取赤蟒膽,到時候跑路的肯定是這個家伙。
只是這個家伙雖然可惡,倒也沒有聽說過它下山害人的事,這次擄了她也跟之前的大白和小花一樣,被靈泉水誘惑了,就是手段太粗暴,又太能折騰,不然就算給它靈泉水喝也沒有什么。
莫顏的心思赤蟒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有可能還是會這么做。它跟那頭臭狼不和已久,如果用溫和的手段,那家伙肯定不會同意,怕是還沒有碰到莫顏,就要先打一架,它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贏。 ωwш● t tkan● ¢ ○
自從無意間闖入那頭臭狼的領(lǐng)地,從這個人類的身上嗅到了對它極為有益的味道,它就在想辦法把人弄過來。
只可惜,每次這個人類進來,都有那頭臭狼守著,它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好辦法把這個人類捉來,肯定不會放她回去,除非這個人類愿意讓它一直待在那片土地上,否則……哼哼!
莫顏被蛇尾卷著沒自由,這家伙一時半會兒又不會放了她,閑的無聊了,她只好閉著眼睛假寐,哪知竟然真來了瞌睡,她調(diào)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在赤蟒身上就睡著了。
別說,這家伙身上雖然有一股子不好聞的味道,但是冰冰涼涼的,在夏天的話,簡直就是天然的降溫器。
莫顏睡的很安穩(wěn),卻是把赤蟒郁悶壞了。它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見莫顏睡的香甜,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竟然也起了困意,銅鈴大的眼睛越瞇越小,最后蛇頭一歪,耷拉在地上睡了過去。
當一身狼狽的蕭睿淵跟著大白匆匆找到赤蟒的洞穴,看到里面睡的安穩(wěn)的一人一蟒時,心臟狠狠地顫了幾下。
赤蟒在他們闖入的一瞬間就蘇醒過來,它憤恨的瞪著大白。這個叛徒、膽小鬼,竟然把人類帶到了它的洞穴,它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它。
赤蟒的尾巴松開莫顏,也不看蕭睿淵,直直的朝著大白猛撲而去。
大白轉(zhuǎn)身就跑,來到外面的開闊地帶,就跟赤蟒纏斗起來,雙方的眼里皆是濃烈的戰(zhàn)意,都想把對方狠狠地揍一頓。
蕭睿淵快步走進去,發(fā)現(xiàn)莫顏真的只是睡著了,高高懸起的心終于慢慢回落。
有那一瞬,他竟然對那條赤蟒產(chǎn)生了神經(jīng)質(zhì)的感激,感激它沒有吃掉這個讓他放在心上的女子。
看著她安靜地睡顏,心里涌起一股奇異的安寧,可是當看到她臉頰上的刺痕和衣服上的星星點點時,渾身的又迸發(fā)出陣陣冷意。
蕭睿淵不忍心叫醒莫顏,便讓小花守著她,又讓蕭十一守在洞口,以防赤蟒沖進去傷害莫顏。
看著正激戰(zhàn)在一起的一狼一蛇,蕭睿淵眼中的驚詫越發(fā)的強烈,他突然覺得自己隨便對上其中的一只,勝算并不大,因為這兩頭野獸之間的較量不止是力量和速度。
莫顏是被赤蟒巨大的嘶嘶聲吵醒的,她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赤蟒已經(jīng)不在了,是小花守在她身旁。
看到莫顏醒來,小花激動地沖上來,伸出大舌頭,三兩下就給她洗了把臉。
莫顏嫌棄的拍開它,聽到洞外的打斗聲,就知道是蕭睿淵他們跟赤蟒打起來了。
小花也不介意,搖頭甩尾的蹭著莫顏,嘴里嗚嗚叫著,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蕭侍衛(wèi)。”
莫顏站起來走到洞外,就看到蕭十一正守衛(wèi)在洞口,心里微微有些感動。
“莫姑娘,你醒了!”
看到莫顏安然無恙,蕭十一也暗暗的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忍受主子的散發(fā)的寒氣了。
“嗯,有勞蕭侍衛(wèi)了。”莫顏微微一笑,向他道謝。
蕭侍衛(wèi)連忙搖頭,站在她身前戒備的看著正在激烈打斗的赤蟒,就擔心它打不過又沖過來擄走莫顏逃跑。
莫顏站在原地,把目光投向了打斗中的一人一狼一蟒。
此時,蕭睿淵正和大白配合默契的攻擊赤蟒。
赤蟒的戰(zhàn)斗力很強,單打獨斗大白也不會輸,但是想贏也很難。
蕭睿淵就是沖著赤蟒來的,這次不可能讓它逃走,于是在大白的默認下,加入這場戰(zhàn)斗,赤蟒寡不敵眾,漸漸地落入了下風。
此時,赤蟒的身上布滿了抓痕和劍傷,鮮血突突的往外流,地上的亂石泥土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它發(fā)出一陣陣憤怒的嘶吼聲。面對攻擊,它不躲不避,不在意身上多幾道傷口,只瘋狂的回擊著一人一狼。
這般不要命的反擊,蕭睿淵和大白壓力很大,愈發(fā)配合默契的攻擊赤蟒。
盡管赤蟒用了不要命的打法,但還是無法挽回敗勢,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它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不停地用尾巴抽打著地面,但是這樣只會讓它的傷勢越來越嚴重。
似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赤蟒突然看向站在洞口的莫顏,吐著信子發(fā)出陣陣悲哀的嘶鳴,銅鈴大的眼睛里,竟然迸出了眼淚。
莫顏心頭一跳,竟然覺得有些難受。這家伙長出了靈智,在她看來就跟人差不多了,若是換作她,生命沒有受到威脅的前提下,她絕對下不了狠心殺這條赤蟒。
見莫顏不理會,赤蟒的眼淚越流越多,嘴里的嘶嘶聲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物傷其類,這情形別說是莫顏,就是一向看它不順眼的大白也有些難受。它們領(lǐng)地相鄰,矛盾已久,但是也沒有到置對方于死地地步,這次它竟然聯(lián)合一個人類殺這條臭蟲,這在以前絕對是不可能的。
反正這臭蟲也跑不了了,它沒辦法下死手,就讓姓蕭的自個兒解決!想到這里,大白的攻勢突然停了下來,跑到莫顏身邊站著。
蕭睿淵也只是詫異了一瞬,就犀利的揮舞著利劍,繼續(xù)攻擊赤蟒的弱點。
縱然沒有了大白,赤蟒也沒有力氣逃走了,索性放棄了抵抗,碩大的蛇頭癱在那里,看著莫顏的方向兀自嘶鳴,豆大的淚珠不要錢的往下掉。
嗚嗚,它都活了百年,眼看壽命就要到頭了,才想找這個人類借點靈泉水,沒想到竟然死的更快。
嗚嗚,它好后悔啊,它還沒有找到配偶,還沒有雌性給它生下后代,它好慘啊,嗚嗚!
為啥那頭臭狼的運氣就那么好,它有什么好的,嗚嗚,早知道那次就該干掉這家伙,那么在這個人類身邊的一定會是它!
赤蟒一聲聲悲哀的嘶叫,對莫顏而言簡直就像是噩夢。都說萬物平等,更何況還是一條長出靈智的蟒蛇,他們真有權(quán)利去剝奪它的生命嗎?
眼看著蕭睿淵就要一劍刺向赤蟒的七寸,莫顏終于忍不住喊道:
“蕭大人,能不能不要殺它?”
蕭睿淵刺出的那致命的一劍,就堪堪定在了赤蟒的鱗甲上,面對莫顏哀求的眼神,竟是無法再深入一分。
赤蟒的哀鳴也頓住了,它不敢置信的盯著莫顏,狼眼里全是狂喜之色。嗚嗚,它就知道這個人類很善良,不然那頭狡猾的臭狼也不會對她這么好。
蕭睿淵定定的看著莫顏還沒有說話,蕭十一就忍不住道:“莫姑娘,你心地善良可憐赤蟒沒有錯,但是它畢竟只是畜生,用它的膽來救人也算是死得其所,還望姑娘不要阻攔。”
這話一出,就捅了馬蜂窩了。
小花想也不想朝著蕭十一猛撲過去,爪子狠狠地抓向他的胸口。
本大爺就是畜生,有種你來取本大爺?shù)哪憛龋?
大白亦是冷冷的盯著蕭十一,嘴里嗚嗚叫著,像是在說,小花,干得漂亮!
莫顏聽了心里也很不舒服,并沒有阻止小花。畜生怎么了,畜生又不欠你的。
小花下爪有分寸,只是想出口惡氣,它把蕭十一的衣裳全抓破,在他的皮膚上留了一道道抓痕,要不是莫顏在這里,肯定連褲頭也給他扒下來,讓他沒臉見人。
蕭十一幾乎要哭了,拼命地說好話。這回他是真相信小花能聽懂人話,以后他再也不敢說它的壞話了。
不理會這場鬧劇,莫顏看著蕭睿淵認真道:“取膽不一定要殺了它,如果蕭大人信的過我,就讓我來跟它談一談。”
談一談?她懂獸語?
蕭睿淵淡淡的看著她,眼里看不出情緒,只是慢慢地收回了停在赤蟒七寸的利劍。
莫顏松了口氣,感激地沖他笑了笑,快步走到赤蟒面前。近看赤蟒,它的情形更慘,幾乎刀刀見血,深可見骨。
蕭睿淵并沒有走開,他站在莫顏身側(cè),以防赤蟒突然襲擊。
嘆了口氣,莫顏蹲下身戳了戳赤蟒的頭:“你要是相信我呢,就按照我說的做,保證取了你的膽你也不會死;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甩甩尾巴,直接讓他殺了你取走你的膽。”
說著,她指了指蕭睿淵,又看著赤蟒的反應。
看著莫顏一本正經(jīng)的跟一條蟒蛇講人話,蕭睿淵很想笑,可隨后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條赤蟒竟然吐出信子,輕輕地舔了舔莫顏的手,最后竟然點了一下頭。
是的,點了一下頭
面無表情地看著又點了一下頭的赤蟒,蕭睿淵眼角一抽。縱然看過神怪話本,他也不肯相信這世上真有成精的畜生,可是眼前這條赤蟒分明已經(jīng)成精了。
雖然赤蟒點頭表示愿意,但是莫顏可不會完全相信這個狡猾的家伙,先前他們可是都被它耍了呢!
“你也別想著騙我,我們能逮到你一次,也能逮到你兩次,除非你能逃出玉華山。”
赤蟒忍著痛連忙搖頭,要是取膽真不會死,它還逃什么逃啊。
“那好,你就在這里等著,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來找你取膽,你放心,肯定不會要你的命。”
見它不像是敷衍,莫顏暫時相信了它,接著又對蕭睿淵道:“我知道有種辦法可以安全的取出它的膽汁,它也不會有生命危險。蕭大人若是信的過我,而你的那位朋友病情不是特別著急,暫時等一段時間如何?”
看著女子臉上恬淡又自信的笑容,蕭睿淵的眸光深了深:“若莫姑娘的辦法可行,蕭某可以等,只是為防它逃走,它必須由蕭某帶走。”
他也不忍她失望,但也不能如此任性的拿殿下的性命冒險。
莫顏聞言,踢了踢赤蟒:“蕭大人是正人君子說話算話,那你就暫時跟他走吧,他會找大夫治好你的傷,取膽汁前,你就乖乖待著。”
赤蟒可憐兮兮的瞅著莫顏,它都成這樣了,還有反抗的余地嗎?
事情暫時得到圓滿解決,莫顏也松了口氣。
前世*取膽很尋常,這種方法不會傷及動物的性命。只是這個時空沒有取膽設備,她得定制一套。
不過想要取膽手術(shù)成功,空間得再升一級,靈泉達到第三級,這樣靈泉水會多一個‘愈合’功能,到時候取了蛇膽汁,再用靈泉水修復赤蟒的傷口,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了。
蕭睿淵悄悄把赤蟒安置在了景山別院,赤蟒在景山別院的事不能透露出去,不然赤蟒會有被毀去的危險。
楚衡等人皆沒有想到蕭睿淵竟然在一天之內(nèi)就抓到了赤蟒,得知是小花的同伴幫忙,很是感慨了一番。
就在鬼醫(yī)躍躍欲試要親自取赤蟒膽時,蕭睿淵突然單膝跪在地上,將他與莫顏之間的約定說了出來。
“殿下,含章自作主張,請殿下責罰!”
看著面無表情,眼里卻透著堅定的蕭睿淵,坐在輪椅上的楚衡眼波一轉(zhuǎn),隨即親自去扶他,語氣溫和的說道:“快快起來,既然你與人有約定,取膽一事就暫且緩一緩吧!”
“謝殿下!”
蕭睿淵站起身,看著太子臉上寬厚的笑意,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有些愧疚的,若是以前,他絕不會答應莫顏的請求。
顏君煜盯著蕭睿淵一陣猛瞧,突然大聲笑道:“哈哈,大冰塊,你該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嘖嘖,大冰塊竟然開竅了,天下奇聞吶,簡直太有意思了!”
蕭睿淵眸光一動,冷冰冰的臉上竟然浮現(xiàn)起了一絲薄紅,“閉嘴!”
“太子表哥,快看,這家伙惱羞成怒了,哈哈!”玉骨扇指著蕭睿淵,顏君煜笑的愈發(fā)歡暢。
楚衡淺淡一笑,輕斥道:“懷熙,別鬧。”
顏君煜兀自笑了一會兒,見蕭睿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沒了意思,倒是很想去見見那位莫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讓這個家伙做出這樣荒謬的決定。
“蕭小子,你可知莫姑娘的那個取膽法子?”
鬼醫(yī)雖然覺得蕭睿淵魯莽了,但是他對那個取膽的法子產(chǎn)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蕭睿淵搖了搖頭:“莫姑娘沒有明說。”
鬼醫(yī)眼里閃過一抹失望,隨即想到取膽肯定是要在景山別院,到時候他在旁邊看著不就知道了?
莫顏在空間里偷偷地換了身衣裳,才帶著小花回到家中,只是臉上被刺傷的痕跡很明顯,一下子被發(fā)現(xiàn)了,她只好解釋不小心摔倒在刺藤上。
眾人心疼的不得了,馨兒連忙拿出自己的藥膏給她:“姐,快擦擦,這個一擦就好。”
馨兒跟著李秀血女紅之初,又開始頻頻的刺到指頭,莫顏心疼的她,便去找大夫配了最好的藥膏,效果的確很不錯。
莫顏心里暖暖的,就讓她幫自己擦,擦上后,臉上涼涼的很舒服,就是味道不太好聞。
得知她的身上還有,馨兒連忙拉姐姐去房間擦,看到姐姐身上密密麻麻的刺孔,難過的直掉眼淚。
莫顏無奈的安慰了好一會兒,取笑她是‘小哭包’,馨兒才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淚。
“姐,以后不要進山了,要是下次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哪里,馨兒真要哭死了。”
莫顏摸摸她的頭,笑瞇瞇的沒有說話。
待馨兒出去,她連忙拿起紙筆開始畫取膽用的工具,除了用來剖腹的手術(shù)刀,還有孔針和引流管。
手術(shù)刀和孔針還好說,以這個時空的工藝,做出來不難,就是沒有塑料,引流管就不好弄,得找合適的材料代替才行。
深夜,一道黑影飄進了莫家的小院里,只見黑影從懷中取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放在了莫家的門口,轉(zhuǎn)身又輕快的飄出了莫家,除了頭頂?shù)陌察o的明月,沒有任何人知道有人來過。
“咦,這是誰放在門口的?”李忠一早起來,就看到了地上的白瓷瓶,瓷瓶上光禿禿的沒有字,他打開瓶塞嗅了嗅,鼻息間一股清涼夾雜著清香之氣縈繞。
不用試,李忠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想到自家姑娘的傷,李忠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他連忙收起瓷瓶,待莫顏起來后交給了她。
莫顏接過白瓷瓶看了看,就知道是誰送來的,心里驀地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對上李忠疑惑的目光,她連忙拋去那股子怪異,故作驚喜狀:“誰這么好送來這么一瓶好藥?該不是菩薩知道我受傷了,特意降下的仙藥吧?那真是太好了!”
李忠眼角一抽,突然有種‘姑娘也不是那么靠譜’的感覺。只是看姑娘的反應,好像也不知道是誰半夜送來的,這樣他就放心了。
拿著藥瓶回到房間,莫顏想了想,還是讓馨兒給自己涂上了。比起昨天涂抹的藥膏,這個看起來更加細膩,關(guān)鍵是沒有那種刺鼻的異味,反倒十分好聞。
等藥膏涂好了,莫顏明顯感覺到了效果,那種隱隱的疼痛減輕的許多,她看著藥瓶,不期然的心里又涌出一股子怪異來。
惦記著空間升級的事,最近莫顏都沒有再進山的打算,她打算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就能做幾件好事,積滿功德,順便再去打鐵鋪把手術(shù)刀和孔針做了。
小花太高大,帶出去回頭率太高了。莫顏不想帶它去,奈何小花從來沒有跟她逛過街,死活要跟著,一副‘你不讓我去,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莫顏無法,只好許諾了種種好處,這家伙才悶悶不樂的答應了。
走出家門,莫顏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悠著,也不知是京城的治安太好,還是白天不平事少,逛了一個時辰也沒有遇到需要幫助的人。
至于街頭的乞丐倒是有一些,不是她不想幫,而是這個并不好幫。要么養(yǎng)他一輩子,要么給他找個能糊口的差事,對于目前的她來說,都不是輕易能解決的。
就在莫顏打算再逛一逛就找個鋪子吃點東西時,前面不遠處鬧哄哄的,聚集了不少人看熱鬧。
莫顏經(jīng)過時,瞟了一眼,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大約五六歲的小乞丐跪在地上,他的雙手被反捆著,脖子上還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面潦草的寫著‘我是小偷,我是雜種’八個字。
她皺了皺眉,很看不慣失主的這種行為。雖然小偷偷東西的確很可惡,但是暴打一頓也比這樣侮辱人要好。
“姑娘可是覺得他可憐?”一旁的大娘看到莫顏的神情忍不住道:“你可別可憐這小子,他經(jīng)常翻進別人家里東西,被人逮住打了好多遍也不長記性,這失主也是沒辦法才這么做的,誰讓這小子一個月偷了人家七八次。”
一個月偷七八次?
莫顏眼角一抽,這附近居住的都是家境普通的平民百姓,能被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偷七八次,大概丟的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偷盜本來就是不好的行為,偷一根針也是偷。
透過人墻看向里頭的小孩,只見他死死地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露出的嘴唇緊緊的抿著,透著一股子倔強。
跟臻兒差不多大小的年紀,卻過著截然相反的生活,莫顏到底不忍心,站出去對喋喋不休咒罵著小偷的中年男子道:“他偷了你多少東西?我賠給你。”
中年男子一愣,顯然沒想到有這么一出,見莫顏穿著不錯,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他偷了我家七八次,一共偷走了十兩銀子五只雞,雞就算了,你只要給我十兩銀子,我就放了他。”
話音剛落,跪在地上不言不語的小孩突然抬起頭,憤恨的盯著中年男子,大聲說道:“你說謊!我只偷了你家十個饅頭一只雞,沒有偷你家的銀子。”
謊話被當眾拆穿,中年男子很是羞怒,一腳把小孩踹翻在地,嘴里叫罵道:“你這個死崽子,偷了老子的東西敢狡辯,老子打死你。”說著,竟然還想上去踢打。
莫顏見狀,上前擋在了小孩的前面,喝道:“夠了,他不過是個小孩子,有必要下這么重的手嗎?”
許是還想從莫顏手中挖銀子,中年男子憤恨的瞪著小孩,倒是沒有對她惡語相向。
“我看你還是說實話吧,不然一個銅板也別想得到。”
莫顏看著中年男子,冷淡的說道。看他方才的舉動,也知道小孩不可能偷了他家十兩銀子,莫顏想給小孩解圍,也不會去充當這個冤大頭。
中年男子見莫顏不想說假話,再說她跟小偷無親無故,要是真要多了,說不定真的一文錢也得不到,想到這里,他連忙腆著臉笑道:“是我記錯了,他只偷了我家十幾個饅頭兩只雞,姑娘給我兩百錢就行了。”
莫顏懶得跟這種人計較,在小孩憤怒了目光中給了他兩百文。
中年男子得到便宜,忙不迭的把小孩的繩索解開,取下他脖子上的牌子,“算你小子走運,遇到了貴人,下次再敢偷到爺爺家,爺爺可不會這么便宜的放過你。”
小孩卻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了他的命根子,踹完后轉(zhuǎn)身就跑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莫顏跟捂著下體躺在地上打滾兒哀嚎的中年男子。
莫顏眼角抽搐的看著小孩跑遠的背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本以為只是個小插曲,哪知走了沒多遠,身后就多了條小尾巴。莫顏站在原地,無奈的看著不遠處的小孩,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孩顛顛的小跑過來,亮晶晶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
就憑他那重重的一腳,踢得中年男子疼成那樣,莫顏不會認為他真那般無害,“說吧,跟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小孩一聽,突然有些扭捏起來,“我、我是來、來向你道謝的!”
莫顏玩味兒的看著他,“道謝就不用了,以后別偷東西就成,不然下次被逮住,被心腸狠的打折了手腳可就不好了。”
本是一句勸誡的話,哪知小孩竟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嗚嗚,我也不想當小偷的,可是人家都不要小孩干活兒,我還有個妹妹要養(yǎng)活,我不當小偷,妹妹就要餓死了。”
莫顏聽得心里一堵,再一看小孩哭得都快抽搐了,連忙拉過他摟在懷里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妹妹要是知道哥哥當街哭鼻子,不知道會怎么笑話你。”
說著,從袖間掏出一條帕子給他擦眼淚,也不嫌棄他臉上的臟污。
這話果然有用,小孩立馬就不哭了,只是抽抽噎噎的樣子看起來更加可憐。
莫顏帶他找了一個小飯館,叫了幾道小菜,一邊吃一邊聊,這才知道小孩跟他的妹妹在半年前被繼母趕出了家門,為了養(yǎng)活自己跟妹妹,才到處偷東西的。
“大姐姐,我知道偷東西不好,我只偷吃的,不偷銀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孩乞求的看著莫顏,像是要證明什么似的。
莫顏嘆了口氣,溫聲道:“大姐姐相信你。”
雖然這個小孩會到處偷東西,但也是為生活所迫,好在雖然有點小滑頭,到底沒有失去本心。
小孩像是放下了包袱似的,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菜,只是剛吃了幾口,他就不動了。
莫顏疑惑的看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又開始掉眼淚,只是沒有哭出聲音來。
見莫顏看他,小孩連忙用小手抹了一把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姐姐,我可不可以少吃一點,把剩下的飯菜帶回去給我妹妹吃?”
莫顏聽得鼻子一酸,摸摸他的頭道:“放心吃吧,等會兒大姐姐再點一些好吃的,你帶回去給你妹妹吃。”
小孩一聽,高興極了,但是他執(zhí)意不讓莫顏重新點菜,往自己的嘴里扒拉著白飯。
莫顏看的難受,也怕他難受,便沒有再點,只是隨意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待小孩吃完,莫顏付了銀子讓小二把剩下的飯菜打包,讓小孩帶回去給妹妹吃。
臨分別時,莫顏本想給小孩一些銀子,只是被小孩拒絕了,“大姐姐,你是好人,我偷東西被人抓住了好多次,可是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來救我,原來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大姐姐,你一定會有好報的。”
莫顏聽著他這番鄭重的話語,臉頰有些發(fā)燙。小孩要的不多,只想養(yǎng)活自己和妹妹,要不是實在沒辦法,她相信小孩不會去偷東西,或許她可以想個法子幫他脫離眼下的困境。
小孩堅決不肯要銀子,莫顏想到他只是一個小孩,要是被別的乞丐知道他有銀子,銀子保不住不說,或許還會挨打,便沒有堅持。
“那你住在哪里,下次有機會,大姐姐去看你跟你的妹妹。”
小孩卻搖了搖頭不肯說,對她再三道謝后,就拎著飯菜跑了。
莫顏看著他的背影很是無奈,她原本想問清他住在哪里,到時候看能不能請刑掌柜幫忙,給他安排個能干的活兒養(yǎng)活自己,哪知他就這樣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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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別的作者拼字,想提高速度,結(jié)果被虐的好慘……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