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大姨媽不期而至,空間是進不去了,白‘毛’虎也出不來,采薇不得不暫時停在青雲鎮幾日,等大姨媽走後在離開此地,爲此,她特意置辦了不少這幾天必備的生活用品,如,兩套換洗的衣裳,幾尺用來做‘月事帶’的白棉布和一斤上好的棉‘花’,還買了些香胰子、擦牙用的青鹽、梳子、紅糖等…。
沒有了空間神器,買下的這些東西只能自己用手拎著了,只是沒走多遠,她拎包袱的胳膊就酸了起來,因爲人在經期,她的身子有點虛,力氣明顯不如從前,走了一會兒,便累得香汗淋漓,正巧看見前面有家茶館兒,便走了進去,打算坐下喝杯茶,歇歇在回去。
沒有了空間,她只能坐在大廳裡喝茶而不能去樓上的包房了,因爲她身上的銀子委實不多了,就連今天買東西的銀子,還是她當了自己腕上的一隻‘玉’鐲才得的,因爲平日裡她身上根本就不帶銀子,用銀子時,都是直接在空間拿。
現在離大姨媽走還有好幾天的時間,誰都不知道這些天還會不會有什麼事兒發生,所以,當鐲子剩下的銀子,她得省著點兒‘花’。
大廳裡喧鬧不堪,三教九流都有,大都是穿著布衣的短衣幫,偶爾來一兩個穿長袍的,也都是穿著很破很舊的布衣長袍,像她爹爹過去穿的那種,而那些穿著綾羅綢緞的大爺們,都是鼻孔朝天的直接到樓上的包房去了。
采薇只想喝一杯茶,歇歇腳就離開,所以,對於環境如何,她倒也不怎麼在意,點了一杯茶後,便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慢的喝著……
“嘎——”
一直翠綠的鸚哥從窗子飛了進來,直接落到了采薇的肩膀上,引得許多喝茶的客人向這邊張望。
“主人,我回來了!”
鸚哥嘎嘎的叫著,但是,因爲空間的關係,采薇現在已經無法用意識跟它溝通,所以,鸚哥的話在她的耳中,就跟別的鸚鵡的叫聲沒什麼不同。好在采薇知道怎麼做,她抱起鸚哥,熟練的從它的兩條‘腿’上各自拿出了一封信,又喊了小二,給它要了一盤兒鹽炒‘花’生。
鸚哥帶回來的兩封信分別是李掌櫃和穆仲卿寫來的,她率先打開了李掌櫃寫來的一封,見那封信上內容不多,只告訴她,要將那老妖道的頭顱在煉丹爐裡煉上十二個時辰即可,只要燒滿十二個時辰,再將它的骨灰收到罐子裡密封,鎮壓到百年以上的古塔之下,即可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看到這,采薇放下心來,對於燒十二個時辰的煉丹爐,她又十足的把握,因她事先說過要燒三天三夜,所以,就算她不在,長眉和龜大仙也一定會照辦不誤的,這下子,總算是徹底消滅那可惡的妖道了!
鬆了口氣後,她又展開了爹爹寫來的封信,她已經好幾天沒和家裡聯繫了,這會子還真有點兒擔心呢!
爹爹的信寫了很多,說了些關於酒樓、布莊和點心鋪子的事兒;又說了孃的身孕和兩個小娃子的學業;但說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兒,是家裡人全都搬會安國公府住了!
信中說,安國公府裡的老夫人打發人來莊子上接梅氏,聲稱府裡的‘侍’妾不能久居在外,可是,杜氏和採菲都不放心梅氏一個人回去,所以都跟著回去了。
而且,府裡還將送到莊子裡的十幾個下人也都叫了回去,說是府裡忙活不過來,讓那些人回去工作。
爹爹沒有說府裡的人現在待他們如何,但是,在那封信的字裡行間,她依然敏感的捕捉到了爹爹情緒不好的因素,可見,家人在安國公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王老夫人爲人狹隘、‘陰’狠,采薇曾威脅過她,將她的一些心腹干將送到莊子上去勞作,還曾在她的手中敲詐過一大筆銀子,這些事兒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設法在她的親人的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所以,家人這會子回到安國公府,她一定不會讓她的家人好過。
想到這,采薇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就算她現在回不去,也要設法找個護得住家人周全的人才行!
而此時
京城的八福酒樓裡,正上演著讓人難忘的一幕。
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提著水火棍和樸刀,一條索子將穆仲卿鎖住了,拖著往外走。
穆仲卿傻了眼,大呼著:“幾位官爺這是何意?小民一向遵紀守法,乃是良民,官爺拿索子來拘我?”
一位捕頭模樣的公人喝道:“囉嗦什麼?上頭吩咐來拿你,我們只管來抓人,那裡知道你犯下了什麼罪?”
酒樓裡的幾個夥計不幹了,堵著‘門’,大聲爭辯說:“幾位官爺都不知道我們東家犯了什麼罪,就要將我們東家拿索子鎖了,小民不服!”
“大膽刁民,竟敢公然對抗官府,想造反嗎?”
那位捕頭勃然大怒,刷的‘抽’出了腰間的樸刀來,指著攔在酒樓裡的幾個夥計。
朝雲見狀,急忙走過去,推開幾個夥計,陪著笑對那捕頭說:“夥計們不懂事,官爺不要誤會,既然是上頭讓諸位帶我們東家去問詢,那就讓我們東家跟幾位爺走一遭好了,只是,即然上頭都還未給我們東家定罪,請幾位官爺高擡貴手,這條索子就免了吧,說著,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那位捕頭的手中。”
捕頭接過荷包,臉上頓時沒了剛纔的戾氣,他信手將手裡的荷包掂了掂,發現很沉,臉上不覺‘露’出滿意的笑容,咧嘴笑道:“這醜婆娘倒還識相,也罷,就把這條索子暫且撤了吧。”
朝雲鬆了口氣,又低聲對穆仲卿道:“東家且放心去,我們定會守好酒樓,設法儘早接您出來的!”
穆仲卿點點頭,臉‘色’有些蒼白,卻還不忘囑咐她:“想辦法瞞住夫人,免得她擔心……”
官差們帶著穆仲卿離開了,酒樓裡的食客和夥計們都不知所以然,張嬸兒和‘春’柳嚇得直哭,朝雲叫過曹瑾給采薇的四個小廝,讓他們分別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曹瑾和霍淵,自己則親自去了‘農發佈莊。’
匆匆的趕布莊時,卻發現二小姐和布莊裡的掌櫃、夥計、繡娘等人,都被官兵趕到了大街上,其中有兩個官兵正在鋪子的大‘門’上貼封條!
朝雲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扶住了採菲,驚問道:“二小姐,這是怎麼說?”
採菲兒回過頭,見是朝雲,便悲憤的說:“朝雲姐姐,安國公府誣賴我們偷了他們的銀子,將我家的鋪子給查封了,對了,你怎麼來了?我爹呢?”
朝雲聽了,更加驚愕,沒想到堂堂的安國公府,竟然不顧親情,爲了奪財,竟做出了栽贓陷害出這麼齷齪的事情,真是令她大開眼界了。
“二小姐,我說了您可別急。”
朝雲一邊安慰,一邊緩緩的將穆仲卿被抓走的事兒告訴了她。
採菲一聽爹爹被官府抓走了,頓時急的淚流滿面,她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兒,面對這天降橫禍,她除了哭,沒有任何辦法!
一直陪在她採菲身邊兒的採蓮,聽到穆仲卿被官府抓走了,也跟著哭起來,兩個‘女’孩兒就這樣嚶嚶嚶的哭著,直哭到官差走了,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朝雲急的直冒汗,“二小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東家臨走前吩咐過,這事兒不能被夫人知道了,所謂奴婢纔來找您想辦法,您快拿個主意啊!”
正說著,卻見八福點心鋪子的掌櫃墨連城急匆匆的趕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朝雲的心‘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果然,墨連城一過來,便躬身道:“二小姐,咱家的點心鋪子被官府封了……”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採菲急的直轉磨磨,安國公府誣陷他們一家偷了銀子,家裡的三間鋪子被封了兩間,爹也被抓走了,這可怎麼辦啊?
忽然,她又想到娘和弟弟、祖母還在安國公府上,不由得大呼一聲:“遭了!”
朝雲忙問:“怎麼了?”
“我娘和弟弟還有祖母還在安國公府上,他們會不會對付他們啊?”
一輛帶著安國公府標記的馬車在農發佈莊的‘門’口替停了下來,車簾兒被掀開了,‘露’出了杜‘玉’衡那張油頭粉面的臉,杜‘玉’衡一‘露’面便焦急的對採菲兒說:“二妹妹,快上車,家裡出事了!”
採菲一聽,心倏的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小心翼翼的問:“出什麼事兒了?”
一邊兒問,還一邊兒小心的觀察著杜‘玉’衡的臉‘色’,唯恐他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杜‘玉’衡焦急的說:“是文兄弟和武兄弟,兩個孩子在學堂裡跟人打起來了,文兄弟的頭被打破了,出了好多的血,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採菲一聽,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一陣天旋地轉,她晃了一下,差點摔倒了,幸好被朝雲及時的扶住了。
“二小姐,您怎麼樣了?”
朝雲見採菲的眼睛都直了,嚇了一跳,一邊兒低呼著,一邊兒不停的在她眼前晃著自己的手。
墨連城則蹙眉負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馬車裡‘露’出的那張表情誇張的臉!
“二妹妹,快走吧,文兄弟都疼得昏過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經杜‘玉’衡這麼一提醒,採菲如夢初醒,她一把推開朝雲,提著裙子向杜‘玉’衡的馬車跑去。
“等一下——”
墨連城幾乎和朝雲同時開口,朝雲還一把拉住了失魂落魄的採菲,不讓她在繼續往前跑。
墨連城走上前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問道:“敢問公子,既然是我家文公子出事了,公子爲何不報與我們東家知道,反倒要來告訴我家二小姐呢?”
杜‘玉’衡見一個奴才也敢對他發問,心中十分不悅,但爲了哄採菲上車,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我聽所姑父出事了,不在酒樓裡,所以一時心急就找到二妹妹了,怎麼?難不成你這奴才敢懷疑我?”
“公子說笑了,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覺得,這事兒還是告訴我家夫人,讓我家夫人出面解決更好些,大小姐不在了,二小姐雖然算是長姐,但畢竟年幼,這樣的事兒,還是讓大人處理比較妥帖!”
墨連城淡淡的一笑,身子‘挺’得筆直,雖然自稱‘小人’,但氣韻上一點兒都不比車上的世家公子差,甚至比他還要更清卓些!
朝雲也低聲說:“二小姐,咱家的鋪子被貼了封條,掌櫃、夥計、繡孃的站了一地,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急著說這事兒了,您不覺得這事兒有點兒蹊蹺嗎?”
採菲聽了朝雲的話,也覺察出不對勁兒來。
按理,她自己和布莊的掌櫃夥計們都站在外面,鋪子被貼了封條,他就算再著急,也該問上兩句啊,但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說了這事兒,這不合乎常理。
而且,這位大房的表哥,從前他們過面兒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但自從她這次從莊子回來,每晚回家時都能在‘花’園裡碰到他,而且每次見面兒時,這位表哥都是用那種狼見了‘肉’似的眼神兒看她,看的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這種人,不害她就已經是萬幸了,怎麼會好心的來給她報信兒呢?
思及於此,她不覺心驚‘肉’跳,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不肯在向馬車走一步了。
杜‘玉’衡聽到墨連城的問話,本來就一肚子的火,又見採菲對他起了警惕之心,頓時怒了,指著墨連城罵道:“狗奴才,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管我們安國公府裡的家事兒,是皮子緊了找‘抽’了嗎?”
罵完,又轉向採菲,換了一副笑臉兒,說:“二妹妹,趕緊著吧,文兄弟還在等著你呢!”
採菲會堅定的搖搖頭,道:“多謝表哥費心來報信兒,不過,菲兒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是同車?請二表哥自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成了!”
杜‘玉’衡眼見得采菲已經上鉤了,卻被兩個下人三言兩語給勸退了,豈能甘心,乃繼續勸說:“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是表兄妹,來知會你一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不過,既然妹妹要避嫌,不如爲兄下車,妹妹就和這丫頭乘爲兄的馬車去吧!”
朝雲輕咳了一聲,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車伕是他的,跟車的小廝也是他的,若是他起了什麼壞心思,小姐哭都來不及了!”
聽到朝雲的警告,採菲立刻果決的說:“不了,這裡僱車很方便的。”說完,不等杜‘玉’衡開口,便向墨連城道:“墨掌櫃,去幫我僱輛車吧!”
墨連城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杜‘玉’衡坐在車上,氣得直咬牙,逸兒近身伺候在他身邊兒的小廝低聲道:“公子,要不,咱們動手把她搶來?”
這狗奴才之所助紂爲孽,這般勸自家主子,皆是因爲主子常常把玩兒夠的姑娘賞給他們玩兒,因此,對於主子尋芳獵‘豔’之事,他們往往比主子更上心!
杜‘玉’衡恨恨的看了外面一眼,道:“不急,跑了這次跑不了下次,她早晚都是我的!”
杜‘玉’衡並不傻,這會子,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他若是強拽採菲上車,容易‘激’起民憤不說,倘若被那家多嘴的雀兒捅到老爺子那兒,老爺子一準兒會收拾他的,所以,只好下次了!
因爲惦記著採菲,墨連城很快就把馬車僱了回來,採菲和朝雲上車後,墨連城不放心採菲,就跟在車子的後面,隨著她們一起去了安國公府。
馬車行的很快,不多時就到了安國公府的大‘門’口,只是她們下車,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文兒,你醒醒啊,你不要嚇娘……”
採菲聽了,倏地掀起車簾,急吼吼的從車上跳了下去,直奔國公府大‘門’外的幾個人。
此時,杜氏正坐在地上,抱著文兒哭得肝腸寸斷,懷裡的文兒像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的躺在她的懷中,安詳得像個嬰兒。竇醫‘女’蹲著身子,一邊兒哄著哭成淚人的武兒,一邊安慰著杜氏:“夫人,您莫要哭了,老奴都跟您擔保過了,文公子沒事的,待會兒就能醒過來,到時您,只管這樣哭號,別傷了胎氣可怎麼好?”
喚秋冷著臉蹲在地上,默默的收拾著被安國公府丟出來的行李,只是,好的東西都被他們留下了,丟出來的,都是些他們看不上眼兒的舊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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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我懶癌翻了,該怎麼辦?/(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