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理國公府僅一街之隔的一片居民區裡,有一座三進的小宅院。從外面看就是最尋常的民居,進到院子裡纔會發現裡頭別有乾坤,小院兒的裡面竟然收拾的美輪美奐,毫不遜於侯門公卿的府邸。
院子不大,正房通共就三間,此時,湘雲正被困在西次間的暖隔裡,她看著越來越晚的夜色,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到現在爲止,她已經被抓來幾個時辰了,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她的父母和哥哥弟弟們,一定已經知道了她被人給擄走了,現在指不定得急成什麼樣子呢。
還有他,他這會兒知道了沒有?會不會來救她?萬一到了明天她還沒有出去,她的名節、聲譽什麼的就徹底完了,和他也沒法成親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再次向外衝了出去,可沒等衝到門口,就被翠紋和翠縷抱住了。
“小姐,您可千萬不能魯莽,萬一被那些臭男人捱到您的身子就麻煩了。”
她們所指的,是守在院子裡的幾個黑衣死士。
這些人看起來面無表情的,一副冷血冷心的樣子,捱到了小姐的身體倒是其次,萬一小姐鬧騰得厲害,他們說不定哪下子就翻臉了,一下子殺了小姐也未可知!
湘雲急的哭了起來:“這可怎麼辦?要是我再不回去,我的清譽就毀了,別人也會拿我當失貞之女看待的,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翠紋道:“小姐莫哭,常言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好好的留住性命,完顏太子遲早會找到咱們的,您是否貞潔,到時候他一試便知。”
後面的這句話,恰好被走進來的男人聽見了,他的面色一黑,眸中閃過一道冷厲,但卻一閃即使。
他必須剋制自己的怒氣,剛剛抓了她,若這會再因爲一個丫頭的話發脾氣,她會更厭惡他的。丫頭怎麼說隨她,反正他是不會給完顏景宸機會試她的貞操的!
“湘雲!”莫子離叫道。
湘雲擡起頭,看著一身墨色繡銀絲雲紋廣袍,束著赤金冠的男子,登時瞪圓了眼睛,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但沒等說話,很快又軟了下來,哀求的望著他,道:“莫子離,請你放我回去吧,行嗎?”
莫子離看著她那雙哀求的眼睛,看著她那樣軟軟的求著他,真讓他不忍拒絕,若是她換一個要求,他定會要不猶豫的答應,只是這個要求,他真的不能答應她,因爲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聞言,湘雲癟了癟嘴,失望的垂下了頭,因爲失望,連肩膀都耷拉下來了,她一聲不吭的轉過頭,向裡邊走去,不再搭理莫子離……
莫子離跟了進來,說:“吃飯了,我讓人做了你最愛吃的東西,一起去吃吧。”
“我不吃!”
湘雲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背對著他坐在了妝臺前的繡墩兒上。
她雖然很生氣,氣得要死,卻不敢跟他正面交鋒,這個男人的脾氣並不好,惹毛了他,說不定他還會對她做上次在莊子裡做的那件事。
那件事讓她後怕了很久,每次見到他時,她都會頭皮發緊,精神情不自禁的繃起來。
莫子離站在她的身後,望著鏡子裡那張失望的小臉兒,正緩緩的淌下淚水來,不由得心中一陣銳痛。
她在傷心,因爲不能回去跟那個男人成親了,她在因此而失望、遺憾、痛苦、傷心……
不過,他並不怪她,是他做得不好,傷她傷的太深,換作是別的女人也會恨他的,所以,他不敢期望太多,只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就好。
“湘雲!”
他擡起手,剛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哄哄她,鏡子裡的那張臉卻徒然變色,她蹭的站了起來,迅速的跑到了一邊,抱著自己的肩膀,警惕的看著他那隻擡起的手,戰戰兢兢的問:“你要…。幹什麼?”
莫子離收回手,苦笑著說:“我就這麼讓你不信任嗎?我們曾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好幾個月,我的爲人如何,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湘雲緊緊的靠在牆上,眼中的警惕一點兒都沒放鬆,她壯著膽兒,對莫子離說:“既然你自認爲人品不錯,爲什麼還要做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兒?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這兒,你爲什麼還要勉強我?還有,你不是說你對不起我,想要補償我嗎,那就請你放了我,給我自由,就是對我最大的補償了。”
“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能答應你。”怕引起她的恐慌,莫子離沒有再走近她,只站在原地,跟她溫言軟語的商量。
湘雲道:“那好,請你告知我的父母一聲,就說我在你這裡,省得他們惦記。”
這點子小心機,如何瞞得過莫子離?他沒有動,也沒有反對,說:“好,等我們成爲真正的夫妻,我自會道岳父岳母面前負荊請罪的!”
“啥?真正的夫妻?”
湘雲的心崩潰了,她叫了起來:“你想幹什麼?莫子離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強迫我,我就,我就……”
她四下看了看,忽然擡手拔下了頭上插著的累絲金鳳簪,鋒利的簪尖兒對準了自己的喉嚨,語氣悲壯決絕:“你要是敢強迫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莫子離黯然道:“湘雲,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更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我會等,一直等到你願意的那一天,你要是不願意,我永遠都不會強迫你。”
湘雲斷然道:“我永遠都不會答應的,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莫子離頹然道:“我不會死心的,你要是不願意,我就等你一輩子,時日長久,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真心的。”
他這麼偏執的男人,湘雲已經無語了,她握著簪子想了想,說:“你不是說不勉強我嗎,那好,請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你,也不想吃東西。”
莫子離頓了一下,道:“好,你好好歇著吧,想吃什麼,需要什麼東西,儘管說,我明天再來看你。”說完,戀戀不捨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到了外面,他冷聲對幾個黑衣人道:“看好她,要是她跑了,你們幾個就給我去死!”
“是,公子!”幾個黑衣人抱著拳,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成才迅速的湊了過來,道:“公子,咱們快回去吧,外面找人已經找的天翻地覆了,要是您再不回去,奴才真怕那個替子堅持不住了……”
莫子離沒有吭聲,大步的走進前院的西廂房裡,西廂房裡沒有生火,屋裡黑漆漆、冷冰冰的,莫子離走近了靠著牆的一個大衣櫥,成才急忙打開衣櫥的門,拿開擋在下面的覆板,請莫子離走了進去。
那衣櫥是個暗道的出口,兩人進去後,成才又把那塊覆板擋了回去,衣櫥又恢復了原貌。
兩人順著一道道臺階下到地道里,狹窄的地道極其簡陋,是最近才修好的,直通理國公府的秋爽齋,或者說,直通秋爽齋莫子離的房間裡。
此時,莫子離的榻上,一個跟莫子離一模一樣的男人正痛苦的躺在那裡,他已經再此一整天了,期間,不斷的有人進來,或看他醉成什麼樣?或向他詢問一個關於叫什麼武湘雲的女人的事兒,雖然都被他以醉酒醉得不省人事給遮掩住了,但其中的驚險,也讓他心悸不已,這可是堂堂的理國公府,稍有一點兒不慎,萬一泄露了離公子的天機,他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到時候,別說離公子許他的五百兩銀子沒有了,就是他的這條小命兒也怕是要玩兒完了…。
終於,離公子回來了,替身男人一咕嚕的爬起來,帶著哭腔道:“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您都不知道,老太太、太太和老爺們都過來過了,還有宮裡也來過人了,都來問小的一個關於什麼雲姑娘的話題,小的差點兒被嚇死了……”
沒等他聒噪完,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已經送到了他的面前,將他的滿腹牢騷一下子打了回去。
“記住,今天的事兒一旦傳出去,你就沒有命消受這些銀子了!”莫子離把銀票丟給他,冷冷的說。
替子望著那五百兩的大額銀票,眼中顯出一陣狂喜。
“揭下你的面具,馬上給我出去!”
“是,小的這就走。”
替子仔細的把銀票揣進了懷裡,依言揭下面具,順著莫子離回來的地道,悄悄的離開了理國公府。
窗外的松樹上,一隻白色的猴子冷眼看著屋裡發生的一切,立刻把它看到的報告給了自己的主人。采薇接到信息,冷笑道:“果然是他!”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擡起頭,道:“誰?”
“你的好表弟,莫子離,湘雲果然是被他擄去的。”
聞言,南宮逸的俊臉一下冷了許多,他翻身從他女人的身上下來,到外面派出了追風和逐月,讓他們一個去通知完顏景宸,一個去通知建安侯府。
至於救湘雲的事,就交由完顏景宸去辦吧,這種英雄救美的事兒,男人最喜歡做了,特別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
……
替子離開後,莫子離望著亂七八糟的牀鋪,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轉身向西間的暖閣走去。
剛走進暖閣,就聽外面值夜的婆子隔著窗子道:“公子,國公爺請您過去一趟,叫這就過去呢!”
莫子離聽了,心中一沉,暗料此時祖父叫他前去,必定跟湘雲有關,他不動聲色的換了衣裳,又喝了點兒酒,悄然出門,跟著理國公的貼身常隨老嚴,往老爺子的書房去了。
老爺子的書房在花園的東側,離莫子離的秋爽齋很遠,老嚴帶著莫子離,前面有兩個小廝打著燈籠,一行四人七轉八轉,走了近半個時辰,才走到老爺子的書房。
“公子,國公爺在裡面等著您呢,您快進去吧!”
老嚴走到門口兒,就止住了腳步,打開門簾兒請莫子離獨自進去,自己則親自守在了外面,不許別人接近。
莫子離點點頭,走了進去,老爺子的書房佈置的極爲典雅簡單,一應用具卻皆爲上乘。屋子裡燒著上好的銀霜炭,暖意融融,書案後,鬚髮皆白的老爺子正執筆揮毫,聽到動靜也不曾擡頭。
“祖父,您喚孫兒?”莫子離上前行禮,畢恭畢敬。
老爺子沒有擡頭,甚至連“嗯”都沒“嗯”一聲,直到把那副字寫完,才撂下筆,一揮手道:“起來吧,過來!”
莫子離道了聲“是”,走上前,沒走到了老爺子的書案邊,老爺子拿起剛寫完的那副字,遞給了莫子離,道:“這幅字你拿回去,裱在牆上,讓它實施監督你,做一個坦坦蕩蕩、無愧於心的正人君子。”
莫子離接過那張字,只見那張灑金的宣紙上,面金鉤鐵畫、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正”字。
他的臉一紅,道:“多謝祖父恩賜,孫兒受教了。”
老爺子說:“既是受教了,就把武家的丫頭交出來吧,等到明天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時,就悔之不及了。”
莫子離聽了,退後了一步,屈膝跪在了地上,道:“祖父,孫兒不敢說沒有擄走湘雲,但孫兒聽聞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補牢,爲時不晚。湘雲原本就是孫兒之妻,您的孫媳,孫兒因一時昏聵惹她傷心,如今孫兒已經知錯,也亦是誠心悔過,可若是她被青羅國太子取走了,孫兒這一生就會錯失了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孫兒不得不鋌而走險,否則定會追悔終生。”
老爺子卻目光一銳,沉聲問:“你做這件事時,想過後果嗎?武家丫頭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代替咱們大晉跟青羅國和親的女人,如今已經昭告了天下的事兒,被你因爲一己之私給攪黃了,你覺得皇上不會對咱們心存是嫌咱們理國公府的根基太深、太穩,迫不及待的想自毀基業嗎?還是你覺得青羅國好惹,能隨隨便便的讓人擄走他們已經定下的太子妃?”
莫子離垂下頭,黯然道:“湘雲是我明媒正娶之妻,我從未同意過與她和離,也未在和離書上籤過字,她還是我的妻子。”
聞言,老國公爺氣笑了:“你是在怪祖父和你父親沒有經過你的允許私自幫你和離了嗎?你也不想想,就算我們不肯和離,建安侯府又豈能善罷甘休,人家鐵了心的不跟你過了,你就是死纏爛打的,又有什麼意思?虧你還是我們莫家的子孫,竟然昏聵糊塗至此,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說罷,重重的嘆了口氣。
莫子離向理國公磕了個頭,道:“孫兒令祖父失望了,孫兒很內疚,可孫兒不會悔,孫兒只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爲大丈夫。湘雲本就是孫兒的妻室,若只因求娶她的人是鄰國的太子,孫兒便奪回自己妻子的勇氣都沒有了,只怕更令祖父失望,更愧對於祖父的教導。”
“荒謬!”
理國公動怒了,青著臉拍著案子,見莫子離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也懶得在跟他講大道理,怒道:“我只問你,你把武家的丫頭藏哪去了?”
莫子離深深磕頭,伏在地上,“祖父贖罪,孫兒不能說!”
“不能說?那就給我滾到院子裡跪著,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起來!”
理國公怒喝一聲,隨手擲出了案邊的杯子,向莫子離的頭上砸去。
莫子離沒有躲避,任由那隻粉彩的茶杯砸到了他的頭上,白皙的額頭瞬間被碎裂的瓷片劃傷了一道口子,血汩汩的流了出來,順著額頭往下淌。
“是!”
莫子離起了身,毫不猶豫的向外面走去,到了院子裡,他撩開袍子,跪在了冰冷的青磚上,任由寒風打透了他的衣衫,也怎麼也不肯交代湘雲的去向。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莫子離的臉越來越白,連嘴脣都白了,伺候在書房裡的下人們怕出了事,偷偷的跑到了老夫人處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得知,急忙穿了衣服,又吩咐人去叫了大老爺、二老爺,自己則扶了丫頭的手,顫顫巍巍的往老爺子的書房來了。
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莫子離頭上的血已經凝固,殷紅的血跡襯著他蒼白如紙的臉,甚是刺眼。
老夫人一向護短,一進院兒,看到心愛的幺孫搖搖欲墜的跪在寒冷的風中,登時一疊聲的叫起來:“快,快扶他起來,把春凳拿來,擡他進屋去……”
懲罰離公子是國公爺下的令,誰敢違背?大家都幹答應著,卻無人敢動彈。
老夫人見狀,親自上前去扶莫子離,莫子離卻說什麼都不肯起來,固執的像一塊石頭。
正拉扯著,大老爺莫遠山和大夫人白氏來了,他們的院子離老爺子的書房較近,所以趕在二老爺夫婦之前趕了過來。
“母親!”
大老爺和大夫人見老夫人在院子裡發著脾氣,非要把莫子離弄起來不可,便上前扶住她,低聲勸慰著:“母親,離兒犯下大錯,父親若不重罰了他,皇上那兒和青羅國太子那兒咱們也不好交代呀?若真是遞交到皇上那受罰,離兒這一輩子的前程就算完了,這會子父親雖罰他罰得重了些,實際上卻是在保護他呢!”
老夫人一聽,頓時明白了,她又心疼,又生氣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莫子離一眼,哭道:“你這個討債的孽障,家裡的孩子加起來都不如你一個讓人操心,先是隻爲個杜家的姑娘讓咱們理國公府名聲掃地,這會子又爲了雲丫頭給咱們府裡找來滅頂之災,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人安生呢?”
說著,嗚嗚的哭起來。
莫子離雖然慚愧,但是留住湘雲的念頭卻一刻都沒有動搖過,此時,他已經跪在地上兩個時辰,腿已經凍木了,人也被凍得渾渾噩噩,似乎隨時都能昏過去似的。
他虛弱的向老夫人磕了個頭,緩聲道:“孫兒……。不孝,讓祖母操心了……”
正說著,英玉忽然冒冒失失的跑進來,著急的說:“離公子,大事不好了,咱們秋爽齋闖進人了……”
莫子離聞言大驚,嚯的站了起來,剛想提步離開,卻因腿早已麻木,根本不聽使喚,而且他吹了兩個時辰的冷風,頭也暈得很,因爲起來得太猛了,加上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受了刺激,一陣眩昏後,他重重的倒下去了……
“離兒、離兒……。”
老夫人大呼小叫著,招呼下人們過來擡人,恰好莫青山夫婦也趕來了,正好看到了莫子離昏迷的場景,夫妻倆大驚失色的跑了過來,哭的哭,救的救,院子裡一時間亂了起來。
莫遠山插不上手,便站在了一邊,他叫過英玉,問道:“什麼人闖進秋爽齋了?他們都做了什麼?”
英玉哭道:“奴婢不曉得是什麼人,只是好利害的樣子,一進來就把奴婢等人給打昏了,等奴婢醒過來時,那些人已經不見了,只是,只是…。”
英玉哭著,卻不敢往下說了。
武氏急道:“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
英玉怯怯的望了昏迷的莫子離一眼,訥訥的說:“公子屋裡的密道被人打開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進密道去了……”
正抹著汗莫青山的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詫異的說:“什麼密道?”
英玉小聲說:“奴婢也是剛剛知道的,就是公子在屋裡修的一條密道,不知通往何處的……”
……
完顏景宸帶著人,從莫子離屋裡的密道,順利的找到了湘雲所在的小院兒。
沒想到,湘雲竟然被藏在這麼近的地方,這一晚上,他們把京城都給翻過來了,連荒郊古剎都搜尋了,卻沒有想到她會被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果然,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湘雲正靠在炕上,抱著膝蓋掉眼淚,本以爲都三更天了,不會有人來救她了,而過了今晚,她的名聲也就徹底毀了,人生也徹底毀了。不曾想,她心心念唸的他,又及時的出現了。
“司徒長歌!”
見到窗外跟黑衣死士打鬥的男人時,湘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呢,直到他撂倒了糾纏他的黑衣人,大踏步的向她所在的房間走來,她才意識到,這是真的,他來了!
來救她了!
“司徒長歌!”
湘雲飛快的下了下了炕,趿拉這鞋子,疾步向男人跑去,司徒長歌剛掀開簾子進了屋,不妨她一下子撞進來,撞到了他的懷裡,不由分說的抱住了他的腰,嗚嗚嗚的哭起來。
“嗚嗚嗚……司徒長歌……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嗚嗚嗚……”
司徒長歌看她哭得可憐,心疼的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撫著:“沒事兒,沒事兒了湘雲,今兒咱們就成親了,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湘雲嗚嗚嗚的哭了好半天,終於哭夠了,她擡起皺巴巴的小臉兒,傻傻的說:“咦?你爲什麼不問我有沒有被人給…。欺負了?你們男人不是最在意那件事兒嗎?”
完顏景宸低頭,深深的看著她,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在意那件事兒的,這世間的男人分兩種,一種叫莫子離,一種叫完顏景宸!”
湘雲的心一顫,心靈最深處蕩起了一陣漣漪,一種叫做幸福的甜蜜滋味噴涌而出,瞬間將她溺在其中,難以自拔。
“司徒長歌……”
她紅著眼睛,抽了抽鼻子,軟軟糯糯的說:“其實,我只是被抓到了這裡,沒有被人欺負!”
“我知道!”
完顏景宸淺笑,擡手理了理她腮邊的碎髮,將那縷調皮的碎髮掖到了她的耳後,說:“以你的性子,要是被人欺負了,早哭得天崩地裂了,哪還會如此安靜的呆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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