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是蘇牧瘋狂開啟的腦洞,而那廂,水鏡先生環顧四周,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今日邀請大家在此聚會,實為聆聽各位宏圖之志。今天下大亂,豪杰并起,躬耕于田野之間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幸遇明君,傾盡一生所學,成就統一霸業。老朽年歲已高,已難以承受奔波勞累之苦,但在座各位正處于風華正茂之際,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今日相聚,惟愿在座各位暢所欲言。”
水鏡先生這番話,就像一點微弱的火星,悄然點亮了每一個憤青(大霧)滿腔的激情。連蘇偽高冷真蠢萌牧都覺得炒雞激動,就像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全身瞬間滿血,充滿了力量。
他的話音剛落,眾書童就在在場的每一個人面前放上一張小木幾。雕刻精致的小木幾上擺著整套的筆墨紙硯——全部是妥妥的文青標配。
這小木幾看上去好像紫檀木,賊貴賊貴的,這么多張得花多少錢啊。——這是蘇牧的第一反應。
哇塞,這些人原來是隱藏的高富帥啊,我們做朋友吧。——這是蘇牧的第二反應。
而蘇牧的第□□應……
問:還有什么比一個完全不會寫詩的人卻神奇地出現在詩會上更杯具嗎?
答:有,那就是不會寫毛筆字
。
#我在古代當文盲的日子#
#那些年,我們一起逃過的習字課#
#步步驚情為哪般#
蘇牧嘴角快速抽動,盯著白紙的眼神似乎可以把白紙燒出兩個洞。
可能是蘇牧的表情過于猙獰,幾位仁兄的那蕩漾的眼波飄乎乎地晃過來,那略帶驚恐的眼神終于讓蘇牧回過神來。
于是,蘇牧用連奧斯卡影帝都難以企及的速度調整好面部表情:
眼神要高傲,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視螞蟻一般的蕓蕓眾生;
唇角要有一絲淡得看不出來的微笑,讓所有魚唇的凡人都看不透自己的內心;
下巴要微微抬高,要讓人覺得看自己一眼都是褻瀆。
“此香燃盡,就請各位把你們所寫之詩呈上來吧。”水鏡先生把一小柱香□□平地中央的一個精致香爐里。
陽光微暖,清風過耳。
裊裊升起的青煙氤氳出幾分禪意。
——————————分割線君好久不見了——————————
“香燃盡,時間已到,請各位停筆。”一個時辰之后,水鏡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紛紛擱筆將自己所做的詩放到水鏡先生的桌上。
只見我們的主角蘇牧也干脆利落地站起來,把自己桌上的紙一折,一臉高貴冷艷地交了上去。
“各位后輩均有經天緯地之才,神鬼莫測之計。今日之詩會的結果,萬望莫放于心上,只當娛樂而已。”水鏡先生摸著胡須道。
說罷,水鏡先生從一堆紙中隨手抽出一張,開口吟道:
《絕壁》
斷月霜天盡蒼茫,江畔漁火四五行。
孤星幾墜猿啼錯,散入何方何處鄉?
若是天要我獨往,滿紙世事盡荒唐。
終得一日天機在,覆水一揮天下浪。(自己寫的,大家見諒)
“好詩啊,好一個覆水一揮天下浪!有膽量!敢問這是出自在座各位誰的手?”水鏡先生開懷大笑,犀利的目光也仿佛柔和了幾分。
“小生不才,正是小生所作,承蒙水鏡先生謬贊。”一位長相平凡的年輕公子站起身來。
“原來是州平所作,老夫甚感欣慰。州平志向高遠,老夫佩服。”
崔州平爽朗地笑道:“漢室將傾,黃巾當道,食漢祿而不知回報之人,天下有志之士莫不恨之入骨。良禽擇木而息,崔州平雖乃山野村夫,卻仍有報國之志,仍感明主知遇之恩
。只待清風起,送我碧霄中。”
水鏡先生滿意一笑,正準備在開口說些什么,卻猛然停住,眼神變得怪異起來。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見水鏡先生突然從其中抽出了一張紙。
那是一張白紙,干干凈凈,一點墨跡也沒有。
水鏡先生有些慍怒,聲調止不住地上揚:“這是誰的?”
“我的。”仿佛玉石相撞的聲音,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嗓音,清亮中透著一絲沙啞,輾轉成勾動人心的魅惑。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緩緩站起。
最耀眼的是他的眼睛,仿佛從火中誕生——純粹,明亮,光芒四射,而后又幻化成水中的晶石,清澈,含蓄,凝聚著時間也無法摧毀的旖旎。
陽光如醞釀了百年的醇酒。
空氣中流動著翠竹的清香。
蘇牧又重復了一遍:“這是我的。”
當然,這都是蘇牧作為主角自帶主角金手指和萬人迷光環加持的效果。
有個成語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有句古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個裝的一手高冷的二貨叫蘇牧。
水鏡先生犀利的眼神立刻朝蘇牧掃了過來,聲音冷得仿佛有冰渣可以掉下來:“此次詩會雖然并不是什么正式場合,但諸公都未把此看作兒戲,你這樣做是何居心!是想告訴我們你對這場詩會有多么不屑嗎!”
全場是死般的寂靜。場上眾人都似乎有了幾分畏懼,臉色都變了變。
緊鄰蘇牧的諸葛亮卻仍是微闔雙眼,羽扇輕搖,棱角分明的臉上全是淡然,整個人都顯出一種甚至是有些殘忍的冷漠。
卻沒有人看見,修長的手指將本來沒什么的褶皺的白色外衫攥得很緊很緊,緊到連手上的青筋都凸顯得如此清晰。
此時蘇牧的感受是——
臥槽,水鏡先生居然更生氣了,這絕壁不科學啊,您拿錯劇本了吧喂!
我在這里表演得如此傾情為哪般啊?難道是“哪怕處于最艱難的時候我也是如此堅強的”的打不死的小強款豬腳不符合您的胃口?
水鏡先生你的眼神要不要如此嚇人啊,會嚇到小盆友的好嗎!
這必須要掙扎一下啊!您喜歡那一款豬腳就通知我吧,無論是“我不求回報一切只為你”的圣母白蓮花款,還是“你不愛我就去死吧”的病嬌鬼畜款,我都可以演啊,我演技慢點好嗎!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大霧)!
跪求倒帶重來qaq
盡管內心正悲痛而又歡快地吐著槽,但永遠比幻想骨干的現實正向蘇牧鬼畜地微笑,蘇牧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了平地中央,接受各種各樣的目光洗禮。